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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錐的寒氣根本無法靠近錢浩然周身三尺。

在擅長涵養浩然之氣的錢浩然面前,冰錐的殺傷力基本沒能對他形成威脅。

汪柯心裡喊苦不已。這時他才意識到,自己跟錢浩然之間的差距,可比他預料中還要大。

冰錐沒能有效對付錢浩然,卻把自己凍得半死,若不是隨身攜帶着對抗冰錐副作用的超凡物品,汪柯身體都可能凍成了冰棍。

可汪柯依舊只能咬緊牙關跟錢浩然繼續戰鬥下去。

沒辦法,錢浩然根本沒有理會他的告饒,只想把他打死!

“嘩啦……”

幾棵被凍住的樹木,承受不住兩人交手時所產生的的力量,紛紛折斷,在地上掀起陣陣灰塵。

“老闆,躲遠一點,躲遠一點!冷死啦!”

咕咕渾身發顫,展開羽毛稀疏的翅膀,罩在蘇文身上,想用自己的體溫,給蘇文增加一點暖意。

它終究還是有茸毛可以禦寒的,可蘇文一身破爛的衣衫,在這種環境下凍死是隨時的事!

“走!”

蘇文哆嗦着朝錢浩然方向喊道:“老師小心!我先撤啦!”

“唔!”

錢浩然瀟洒揮手,僅剩的衣袖依舊如流雲般甩向汪柯。

“鎮魄!”

被錢浩然逼急了,汪柯也沒有了多餘的想法,將冰錐的全部威力釋放出來。

冰錐有一種獨特的禁忌能力,便是可以將敵人的靈魂凍住一段時間。

時長從幾個呼吸到幾天到幾個月不等。

具體效果要看敵人的超凡力量達到什麼層次,是否擁有對抗的屬性力量、超凡物品等因素制約。

但哪怕短短几個呼吸的時間,也足夠讓汪柯將對手殺死了。

只是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汪柯是不會考慮使用這種能力的。

因為使用冰錐的鎮魄能力,是要使用者獻祭自己的生命力。

第一次使用,會被冰錐拿走一年生命。

而後每使用一次,使用者的消耗的生命則翻一倍。

更坑人的是,冰錐的鎮魄能力,並沒有因為更換主人而將原來的使用次數清零,而是依舊保持翻倍的生命消耗。

而冰錐自出世至今,鎮魄能力已經被使用了四次。

其中第四次,正是汪柯使用的。

所以消耗了八年生命力的汪柯,雖然是序列五的超凡者,可看起來要比同齡的超凡者要老態許多。

而這一次……為了對抗錢浩然,他在無奈中再次做出選擇。

消耗十六年的生命力,換取擊殺錢浩然的機會!

超凡者的生命,要比一般人要長很多。可不管生命再長,也不會有人願意白白浪費掉。

汪柯是沒辦法。

如果不這樣做,他可能徹底完蛋了,若能用十六年的生命換一個生機,對他來說是掙大發了。

“……禁咒無效。”

當汪柯喊出“鎮魄”兩字的時候,錢浩然已經意識到汪柯狗急跳牆,要跟他拚命。

隨即他便感覺自己的思維僵住,瞬息之間,靈魂彷彿定格在某一瞬。

只是他依舊憑藉本能喊出了一句言出法隨。

“咔嚓……”

冰錐之上忽然炸裂出一道裂痕。

可汪柯卻一臉兇悍,冰錐依來到錢浩然的胸口!

“不準動!”

而這時,錢浩然身旁忽然探出一隻手,一把抓住了抵近錢浩然皮膚的冰錐。

汪柯渾身僵硬,剎那之間,他覺得冰錐的鎮魄能力,竟回到了他身上!

但事實並非如此。

是身邊忽然橫插出一人,對他說出了一聲言出法隨,隨後又一手搶過他手中的冰錐,身為序列五的他,竟然沒能握住手中的冰錐!

然後……

冰錐如一條銅棍,狠狠地砸落他的腦殼上!

“咚!”

這時候就能看出一個序列五的超凡者的實力了。

雖然被禁忌物砸了腦袋,可汪柯的腦袋並沒有像爛西瓜一樣碎開,只是破了皮,鮮血汩汩流下。

“啊呀!”

頃刻之間,汪柯便掙脫了這一句言出法隨的束縛,驚叫一聲,往後跳躍,拉開了距離。

“錢浩然!你竟還帶了幫手,要不要臉?!”

汪柯氣急敗壞地朝着錢浩然怒吼。

若非有人橫插一手,此時的錢浩然怕是不死也重傷了!

“呵呵……卑鄙小人!竟敢暗算老夫!”

錢浩然一臉怒容。果然是幾十年沒打過架了,差點陰溝翻船,被這小丑給傷到。

“先生,您就在一旁歇着,讓學生來。”

突兀出現在錢浩然身邊的,是他大弟子青松。

手裡抓住可以將人凍成冰棍的冰錐,青松毫髮無損,甚至都沒有受到禁忌物的影響。

“你也配跟我動手?”

汪柯一聽此話,倒是有些接受不了。

他倒認識青松,是錢浩然的首徒。但青松一直都在青山書院里讀書,除了掛着錢浩然大弟子的名聲之外,並沒什麼出彩的地方。甚至都有人懷疑他到底是不是個超凡者,因為在書院後山多年,從沒見過青松有顯示文氣和超凡力量。

但還有一種傳言,說青松不但是個超凡者,而且序列不低,起碼不會比青柏和青栗低。

而眾所周知,青柏是序列三的君子,青栗雖然排名老三,可超凡天賦卻十分嚇人,是個序列四的儒士,而且不是那種讀聖賢書讀出來的儒士,他一身超凡之力的來歷……據說是跟青山書院一個好友一起去當俠客,殺賊證道,踐行他的平定天下之道的儀式而晉陞的。

兩個師弟已經如此俊秀,身為大師兄的青松,又會差到哪裡去?

所以說出不滿之話後,汪柯心裡便隱隱有些後悔。

剛剛短暫的交手,他已經意識到青松的厲害。

能赤手空拳奪走他的禁忌物,便已經足以說明,在戰力層次,青松不弱於他。

“老師有事,弟子服其勞。”

青松聲音溫厚:“汪夫子雖然也是名門大家,可卻對我家師弟動手,有失身份,有違道德,身為師兄的,自然要幫他出一口氣。”

他轉頭看了一眼,正躲在遠處,冷得瑟瑟發抖的蘇文,眼神中帶有幾分欣慰。他終究沒算來得太遲。蘇文雖然狼狽,可終究還活着。

還活着,還能治好,就很好。

至於經歷了多少傷害,受了多少委屈,作為師兄的,一點一點,一筆一筆地向汪柯和計然家加倍討回來就是了。

“汪夫子,請你……去死。”

青松掄起了手中倒持的冰錐,朝着汪柯砸了過去。

就像他教青柏和青栗讀書時,兩人不聽話時那樣用教鞭那般熟悉。

青柏十一歲,青栗九歲的時候便擁有相當於君子的實力,可當他手中的教鞭落下來的時候,兩人用盡全部力量都逃不過。

青柏也就算了。

青栗在行走江湖的時候,曾被道上的人送了個匪號:千里獨行。

意思是他跑得特別快。尤其是言出法隨,隨機傳送的能力,深得錢浩然精髓。

可還是沒能躲得過青鬆手中的鞭子。

或者說,正是青鬆手中的鞭子,讓他練就了這樣的一身本領。

“啪!”

青松抬手的時候,汪柯已經感覺到大事不妙,隨着一聲低吼,便往後逃竄。

只是幾個閃躲之後,棍子還是如影隨形地落在了他的後腦勺上。

汪柯只覺得自己遭到了雷劈一般,眼前一黑。

好在青松並不知道如何使用冰錐的禁忌之力,不然這一擊便足以要他一條命了。

可汪柯的後腦勺也微微凹陷,七竅流血。

“還不如不躲呢……”

腦子混沌的汪柯,此時唯一的想法便是,跑是跑不了的了,還是拚命吧!

“錢浩然!你們在做什麼!”

而這時,周圍響起了一聲怒喝的聲音:“你們對我計然家有何不滿,大擺宴席的時候,竟暗地裡獵殺我計然家的學者?”

聽到這聲音,錢浩然和青松都微微蹙眉。

而汪柯聽到這話,卻如溺水之人抓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

“欒安敏……欒巨頭,救救我!青山書院覬覦我的禁忌物,要殺我奪寶!”

實際上他很清楚,現場能救他的,也是這個突然出現的人,欒安敏,計然家的三巨頭之一。

汪柯跟欒安敏的交情一般,甚至還有一點齷齪。可計然家學派就這樣,不僅算計其他人,對自家學派的超凡者,利用、算計更深,更無情徹底。畢竟都是精於計算的人,很清楚學派里的資源雖多,可分的人多了,那麼資源也就很少。

可計然家在對外方面,卻是立場一致的。當欒安敏出現,汪柯便都意識到,或許他今天能從擺脫這個死局。

“是啊……錢夫子,有什麼事不能攤開說,這大喜日子裡,打打殺殺的算什麼嘛?”

有人出聲附和。

“怎麼回事……”

蘇文這時候才發現,從書院後山方向,來了許多人。

有些人是御風而行,也有腳踏長劍,或者其他奇怪的器物之上而來,更讓他覺得詭異的是,竟然有一艘像是朋克世界裡的浮空艇一樣的東西,懸浮在頭頂上方,一個個人影正從上方飛落。

更多人……是跑過來的。

只是他們動作迅速,快如疾風,沒有製造出很大的動靜。

蘇文只是看了一眼就知道,這些人都是參加桃花宴的賓客,不知是聽到了什麼風聲,趕來此地湊熱鬧了。

“真是……”

蘇文曾聽錢浩然隱晦的表示,在桃花宴上讓他好好表現,揚名立萬,出出風頭,被各家學派的所認識。

可沒想到的是……他出場的方式,跟想象中不大一樣。

“顛倒黑白,一派胡言。”

錢浩然瞥了欒安敏一眼,說道:“你是想替他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