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我不是被鬧鐘吵醒的,而是被一夜沒關的斗嗨上的語音通話吵醒的。
煩躁的一把抓過了手機,看了一眼時間,才四點多鐘!
看着平安接過來的語音通話,我想也沒想直接掛斷了。
被鬼纏了一夜,這會兒想到要找我了。
我才沒空鳥他,耽誤我睡覺。
關掉了斗嗨,將手機丟到了一邊接着睡覺。
自我感覺才躺下,早起的鬧鈴就響了。
我有些睏倦的平躺着看天花板,緩了幾分鐘才起身洗漱換好了青色道袍。
拿過手機看了一眼,四點五十。
早課不能帶手機。
我將斗嗨打開,系統一下子彈出來了二三十條語音通話和不下七八十條的信息。
都是平陽發過來的。
我打着哈欠點開了平陽的聊天框。
“叮叮——”
才不過一秒,語音通話又來了。
按下了接聽,我懶着身子也沒說話。
現在該主動說話的是平陽才對。
“大師,大師,我錯了,我錯了!求求你放過我!我已經把照片刪了!求求你讓那些東西全部都走吧!”
果不其然,語音一接通,平陽屁滾尿流的哭喊聲傳了過來。
我靠在床頭柜上,嗤笑道:“刪了幹什麼?反正你也不在乎什麼利不利,也不相信我們都是真的。沒事兒,你把照片留着吧。”
我滿口諷刺。
昨天看八字,這平安做個記者沒少干一些顛倒黑白的壞事兒。
這種人更不用和他將道理。
浪費口舌。
“大師,我真的錯了,我求求你放過我吧!我真的都刪了,我連底片都刪了!大師,我錯了,我錯了呀!”
看了一眼時間,已經到五十五了。
起身走到了桌子前,我拿過了壓在紙人頭頂上的銅錢,右手小拇指對着紙人左肩一挑,火立刻起來了。
將紙人的右肩火也挑了起來,看着旺盛的陽火,我手指往下壓了一點。
壓下去的這點火會讓平安是不是感覺到背後發涼。
但不會影響到他的身體健康或是神經組織。
我純粹就是想要通過這個嚇唬他,讓他以後都不能幹缺德事兒。
“我可以讓百鬼不纏着你,但是從今往後你要是敢再幹缺德事兒,可就不是百鬼纏身這麼簡單了!”
“是是是,大師,我錯了,我肯定不會再幹壞事兒了,您就幫幫我吧!”
收回手,我聲音往下壓了幾分:“好自為之吧。”
掛了電話,我將手機直接丟到了床頭,帶着課本直奔祖師爺的大殿。
此前暑假在道觀里的時候,我因傷一直在閉關修養,所以從來沒有上過早課。
今天還是頭一回。
跟在學校的學生一樣,到了大殿後找個位置盤腿坐下,由着二師伯領頭便開始念咒,什麼咒都念,但大多都是清心凈身咒之類的。
念完之後開始讀經,誦寶誥。
一直到七點鐘,我們才結束。
不過對比起早上起床,整個人確實是精神了很多。
早課結束便是吃飯時間,食齋每天都有弟子做一日三餐,跟食堂一樣。
吃完早飯就是自由活動時間。
一直到十點多鐘,由着三師伯帶領開始打拳,舞劍。
結束後由觀內資歷比較老的師兄們帶領眾下師兄踏斗布罡,運氣提力。
等到了中午十二點多開始吃午飯。
吃完午飯又是自由活動時間,到等到了一點左右,由二師伯領着我們學訣法。
課程一個半小時,休息二十分鐘自由練習,再由大師伯帶着我們畫罡符。
師公負責監督,師傅負責划水。
分工異常明確。
這一天課下來,我大略算了一下。
師兄們總共下五雷劈壞了約莫十棵樹,招風雨雷電不下上百次,實際成功只有十次不到。
畫火符燒了四個門帘,畫避水符淹了兩個教室。
掐手訣真正有道行的加起來十指可數。
一天下來,表現最好的是青玄師兄,其次是浮塵師兄,道成師兄和元生師兄。
其他師兄們多多少少都有點跟不上課程。
至於為什麼沒有我的表現...
是因為早上三師伯帶着我強身健體的時候,我不小心掐了大力神訣將觀內僅剩的木樁打廢了...
其次是在二師伯的手訣課上下了一道五雷訣,差點劈了道觀的頂。
接着在大師伯的畫符課上出於肌肉記憶將火符畫了三味真火符差點燒了教室。
最後在幾位師伯的強烈要求下,我被派給了師傅,跟着他一起划水...
不過,重在參與!
所以我以旁觀者的身份看師兄師弟們完成了一天的課業!
羨慕還是有的。
都怪我提前學會了這些東西。
到了晚上五點鐘又是例行的晚課時間。
我終於有了參與感,坐在殿里跟師兄們繼續上晚課。
結束後吃了晚飯,大家聚在一起聊着白天的趣事兒,互相捧了一番後便各自找窩休息去了。
師伯們和師公忙着齋醮祈福的事情,吃完晚飯就去師公打坐的房裡商討事情去了。
我沒事兒,回了房間打算回復完消息就休息了。
早上掛了平陽的電話後他就沒再發過消息了,但是首頁上的照片確實也刪除了。
我又聯繫了劉誠他們幫忙清一下網絡的殘餘。
這才躺下來準備睡覺了。
道觀的作息很正常。
九點前基本都入睡了。
我自然也脫不了這個作息。
拉着被子,將燈一關平躺着休息了。
接下來的幾天日子都過得很充實。
上課,乾飯,學習,和師兄師弟們切磋,和師伯們切磋,和師傅划水,跟師公聊天。
過年的年關味道也越來越重。
即便是在山上,可山腳下噼里啪啦的爆竹聲格外的響亮。
到了晚上吃完晚飯,有師兄們翻出了煙花,爆竹抱在大院里開始放煙花和爆竹。
歡聲笑語,聽了就讓人心裡很開心。
我拍了視頻,群發到了班級群,還有跟容扶文固原師兄他們的小群。
視頻一過去,手機就跟炸了一樣。
尤其是班級群,一個兩個都在問我在哪兒,怎麼看着像道觀,還有穿着道袍的小道士。
我尷尬的腳趾頭就要扣地板了。
忘記避開師兄們了。
想撤回,但是已經過了時間。
我只能尷尬的解釋:我是孤兒,從小被收養到了偏僻山腳下的小村落里,在我們村子裡上面就有一座道觀,正好年關放煙花,我是來看煙花的。
真的是說謊不打草稿!
我都驚嘆我的說謊能力簡直一流!
話一出,群里開始七嘴八舌的說著同情我,還有的問我地址在哪裡,非要給我郵寄煙花爆竹。
更誇張的是,群里不怎麼說話天天潛水的同學們居然私聊我給我發了過年紅包。
我真的會被感動到。
將所有紅包退了回去,每個人我都說了謝謝。
徐悅給我私發消息,除了一大串的哈哈哈就只剩下哈哈哈了。
我沒好氣的給她回了一個憤怒的表情包,她才回道:“你回道觀了?過兩天我去找你玩。”
“過兩天是具體過幾天?”
“除夕前,我爸媽有事外出了,大年初二才能回來。除夕家裡就我一個人,我害怕。”
我嘶了一聲,拿起右手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掐了一下:“我算了一下,你爸媽大年初三才能到家,初二會被一點小事纏身,不過很快就能解決。啥時候過來,我除夕要跟着道觀去丹陽市齋醮祈福。”
“哇,你太牛了吧!這都能算!那我明天過去吧,反正我爸媽已經走了,等過完初二我初三再回來陪他們。”
“行,那你來吧,我把位置發給你。”
“好。”
將地理位置發給徐悅。
正巧着我們自己的小群也炸了。
群里有不少人。
師傅,郭老,劉誠馬平還有南山道觀的曲無恙,培元培丹,固原,以及容扶文和青玄師兄元生師兄浮塵師兄三人。
這波人都是對付胡楊的時候拉的一個小群。
空磬自然不在這裡。
我點開群消息的時候,青玄師兄跟容扶文和沈南梔吵的不可開交。
劉誠和馬平忙着勸架。
曲無恙幾人忙着問固原和禾西什麼時候回道觀。
郭老和師傅划水,時不時兩人聊一句。
總而言之,除了我啥事兒沒有,他們都忙着發消息。
不過在刷屏版的消息中,我還是敏銳的抓到了固原師兄發的語句。
只有短短几個字:“我在回道觀的路上。”
說的是我而不是我們。
說明他已經和空磬分開了。
剛要發消息問空磬什麼時候下血誓,空磬反而先給我來了消息。
“再給我一段時間,我想陪固原過完年...”
我本想拒絕他,可一想到他不會害固原師兄最後還是選擇了同意。
“好。”
“謝謝,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
看着手機還爆炸往外吐的消息,我息了屏睡覺了。
一夜無話,等到了第二天,一如既往的重複着昨天的事情。
可唯獨不同的是,下午四點多鐘,上清道觀迎來了兩撥人。
一撥是沈南梔和他爸媽,一撥是徐悅。
兩撥人提着行李箱從山下進了道觀。
我看着他們,總感覺腦子有點疼。
果不其然,沈南梔父母剛進來,衝著我就飛了過來。
尤其是沈南梔的媽媽,一口一個寶貝恨不得將我放在手心裡。
沈爸爸則是拉着沈南梔挨個給我師公,師伯和師傅們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