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笛安排人上車上的差不多了。
小跑着過來,對我和馬局道:“那老大,我先帶人回去了,那群保鏢還沒問出啥來呢。”
昨天晚上抓的還有唐茂德的那群黑衣保鏢。
“行,你先去吧,我等會兒回去。”
“好,辰小姐,我先走了。”
王笛打了個聲招呼,扭身上了警車。
目送着警車離開,馬局才道:“那群保鏢還真被你說中了,問出來的所有話都是看我們不順眼,自願的,沒有一個人說是唐茂德指示的。我也查了,他們也確實都是唐茂德的保鏢,就是這嘴巴里撬不出東西,也不好給唐茂德定罪。”
唐茂德敢出人,自然也是做好了後手的。
“打電話過去問了是吧?”
馬局開了車門,我順着上了車。
“問了,唐茂德就說,這些保鏢和他沒什麼關係,說他們之前被你打過,所以對你不爽。至於關門,是那群人自發的。”
我之前在學校門口打過那些保鏢...
馬局沒發車,惆悵的摸着自己的額頭來回的揉搓。
“監控呢?”我接着問道。
“也和你說的一樣,都關了,唐茂德給的解釋是線路壞了,還沒來得及修。我們去查了,確實是線路壞了。”
我歪了一下頭,哪有那麼多的湊巧。
馬局將手耷拉在車窗外面:“東南水灣我封起來了,短暫時間內是開不起來了。”
監控有問題,又發生了惡性傷害事件,東南水灣不封起來我都覺得不合理。
靠着車窗,我沒再說話,安靜的等着徐悅送東西來。
徐悅將課本送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快二十分鐘後了。
臨走前,和我又說了幾句話,這才戀戀不捨的朝我擺手說再見。
等車子都開起來上路了,我才想起褚懷御給的金蟲飛蠅王還沒要回來。
想到萬乃倩,我這全身上下都忍不住的打寒顫。
那個姑娘對我來說,真的很危險!
拿起手機我又給徐悅去了消息。
她對萬乃倩有敵意,正好讓她去,要回東西的幾率達到百分之六十。
徐悅那邊一看要去問萬乃倩要東西,立刻就給我回了一條語音。
內容是:沒問題,交給我!
笑着將手機關上,我閉上了雙眼開始養神。
快到觀海市的時候,馬局才跟我講了謝航和林子陽的事情。
謝航和林子陽已經送到少管所了,林坤還有謝航的家裡來人鬧了,但是一聽自己的孩子是殺人和幫凶,兩家人鬧鬧也就結束了,保是肯定保不出來的,這關至少也得關個好幾來年,到時候再出來,物是人非是肯定的了。
至於徐慧,跑了,全城的監控都看了,沒有一點的蹤跡和線索,跑的離奇,也不知道阜南到底是用了什麼法子將徐慧給送走了。
而且追蹤還追蹤不到。
王雪的死是改不了了,家裡人也認屍了,當然,王家和林家還有謝家也算是徹底鬧掰了。
不過這都已經不在我的考慮範圍內了。
車子進入到了火瓦巷的區域。
裡面已經收拾好了,乾乾淨淨就跟以前楊嬸子他們還在一樣。
馬局將我放在了火瓦巷的門口,還有些擔憂道:“你自己進去行嗎?”
我點頭:“嗯,本來就是我家,謝謝二哥,你先回去吧。”
這會兒已經是三四點鐘了。
馬局也有很多事情要忙。
“好,那我走了,有什麼事情解決不了,記得找我或者找劉局也行。”
他頭從車裡探出來,一而再再而三的叮囑我。
我就點頭應着:“好,我知道了,你快走吧,馬上回去天都晚了。”
“那我走了。”
不太放心的回頭看我,確定沒事了,他才踩着油門離開了。
等到馬局的車子沒有影了,我才抬腳往火瓦巷裡面去。
四五點,應該是孩子快下課,家長快下班的忙活時間,可現在,這裡只剩下一片寂靜了。
幾乎所有的大門都落上了鎖,有那麼幾家沒鎖的,也都大門緊閉着。
就連馮嬸兒家裡的門也關上了。
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火瓦巷的人氣越來越凋零了。
從包里掏出鑰匙,開了門,撲面而來的是有些冰冷的空氣。
鋪子里,師傅,師兄們也都離開好幾天了。
從櫃檯後面拿了上好的香給祖師爺點上。
坐在蒲團前,一直等到香燃完我才搬着凳子學師傅坐到了鋪子的大門口。
這會兒夕陽下去了,已經開始慢慢有夜色升起來了。
我靠着牆壁在門口一坐就是小半個時辰。
“辰土。”
就在人要昏昏欲睡的時候,耳邊有人喊了我的名字。
我沒應聲,尋着聲音看過去,才發現,李樺南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到了鋪子的大門口。
我撐着後背坐了起來。
見我不做聲,李樺南才繼續開口道:“你怎麼回來了?”
挪了挪位子,我漫不經心的:“我自己家回來怎麼了?”
“我不是那個意思,你別誤會,我的意思是辰師傅和青玄師傅他們現在都不在,你怎麼回來了?學校不是忙着複習嗎?”
他找了個位置也坐了下來,沒有了大少爺的模樣。
我目光掃了他一眼,臉色蒼白,頭頂泛陰,這是典型的倒霉相。
李樺南最近的氣運應該不是很好。
估摸着是前段時間蠱術師的事情給他留的後遺症還沒好。
“回來看看,你來我家幹嘛,你的事情不是已經處理完畢了嗎?”
他雙腿放在地上,絲毫沒有覺得地面上臟。
“我就是順路過來看看,沒想到你回來了,我來挺久了,一進來就看見你盯着夕陽看。我本來想喊你的,但是剛開始你太入神了,我怕嚇到你,就沒喊。要不是看你快睡著了,我沒打算喊你來着。”
剛才我是差點要睡過去了。
沒跟他搭話,我動了動身子想起來進鋪子。
“辰土,對不起。”
剛起身,李樺南就滿含着歉意開口道。
我愣了一下。
他雙手往身後一放,反手撐住了身體:“以前在學校里,我看不起你,還在語言上面對你進行了攻擊,我向你道歉,對不起。”
我看着他,想到了以前臨畢業的時候,他在班級裡面帶頭欺負我的事情。
那時候我都沒記住他是誰,要不是後來樺朗木業出事,我都覺的我永遠不會再見到觀海一中任何一個同學。
見我還沒說話,李樺南抬頭看我:“你可能不知道,以前在學校里,有很多男生和女生都喜歡你,每天都有很多的同學往你抽屜里塞情書,我也塞過。”
他說完這句話,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只不過那時候,你很少會去上課,一兩個月可能才來上那麼幾天。而且性格孤僻,不主動和人相處,但也不會主動惹麻煩。其實學校里那些討厭你的人,他們只是妒忌你不上課學習也很好,看不起你家世但卻能憑藉關係進入觀海一中。他們生氣,生氣你不跟他們在一起玩耍,卻和沈南梔關係很好。”
沈南梔的家庭在觀海一中裡面是最優渥的,而我的關係就是許朗哥。
剛開始沒人知道我是憑藉著許朗哥的關係進入到學校里的,後來不知道是誰說的,漸漸就有人開始說我是靠關係進學校的。
久而久之,那些花了錢,靠着真本事進去的對我自然是心裡有怨恨。
不過,我沒空搭理他們,那時候腦子裡天天只有和鬼干架四個字。
他見我還沒什麼反應,繼續道:“我之所以討厭你,是因為沈南梔每次都把你抽屜里的情書扔掉,裡面包括了我寫的那一封。我看到你和沈南梔的關係很好,很生氣,也很妒忌。我那時候幼稚的認為是你背叛了我,我甚覺得我的情書就是你讓沈南梔扔掉的。而且,我寫了那麼多封,你不僅沒看到,甚至連我是誰,你都不知道。所以,我很生氣,漸漸變的討厭你。我以為我帶人欺負你,你會反抗會看到我,可讓我想不到的是,你跟我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你把這些對你的漫罵拋之腦後,只一個勁兒的悶頭往前跑。”
李樺南的眼裡忽然帶了霧氣:“就連畢業典禮你都沒有出面,可是第一的名號卻打臉了很多的人。我一直都覺的你是因為羞愧不敢出席。直到後來我在公司里看到你,我才明白,你瞞着所有人在悄悄的變優秀。我到現在都記得,你整個人帶着自信走進辦公室,嘴裡高聲闊談那些我們根本就不懂的東西,被辰師傅和青玄師傅那麼關心,就連郭老講話也要詢問你意思的時候,我就知道,你才是那個最應該嘲笑我們的人。”
“再後來,在東南水灣碰見你,看到你毫不拖泥帶水的殺了魯沖之後,我真的害怕了,我害怕你會想起我是誰,會因為生氣把我殺掉。可最後,我才知道,是我多想了,你根本就沒有在意過我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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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到最後,笑里有了苦澀,隨後是釋懷:“不過,沒關係了,都已經過去了。我雖然囂張跋扈,但我也知道差距之分。辰土,我知道我配不上你。”他站了起來:“我進來就是想跟你道個歉,對不起,還有,謝謝你救了我。”
他說的應該是蠱術師的事情。
但讓我沒想到的是,當年在觀海之中還有這麼一回事兒。
看着他,我無所謂的擺擺手:“不用謝,也不用道歉,我們之間本來就沒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