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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三魂七魄鎮與衡水河,消散後便什麼都不剩下,入不了輪迴轉不了世,連三魂七魄都不剩。

所以當他們說到時間要走的時候,我第一反應就是想知道,他們會去哪裡?

是湮滅與天地之間還是保留着三魂七魄等待轉世。

長清道人和長鶴道人回頭看我,笑的很開心,聲音也變得漸行漸遠:“托你們的福,恩准我等隨神龍赴任,就此歸於天際了。”

隨神龍赴任,就此歸於天際!

我震驚的看着他們,打心眼裡替他們高興!

八十年以觀鎮守衡水河,老天爺並沒有虧待長清道人他們的大義凌然。

我強忍着激動,雙手抱訣,恭敬的對着他們行禮:“弟子恭喜兩位道人,諸位師兄飛升天際。恭送兩位道人,恭送諸位師兄。”

師兄們打鬧着,笑嘻嘻的朝我回禮:“謝師弟,拜別師弟。”

道派之中並無男女之分,嚴格來說,只有師兄弟沒有師兄妹。

長清道人和長鶴道人笑着對我再次抱拳:“後會有期。”

我彎腰埋頭,等到再起身的時候,面前已經什麼人影都沒有了。

看着這白茫茫的一片,我彷彿又回到了應龍召喚我的那一天。

只不過這次,耳邊沒了水鬼們的鬼哭狼嚎,也沒有了嘩嘩風聲,只有寧靜的一片白在告訴我。

這次尋龍之行結束了。

而我也要迎來下一段旅程了。

抬起手對着長清道人他們的方向擺手,我轉過身,看着一望無際的白,邁腳往那一片白光中走去,輕鬆了許多。

“醒醒,別睡了,口水流出來了,起來擦口水了。”

我正漫步,容扶文極度不客氣的聲音在我的頭頂響了起來。

同時我感覺到腦門上被手掌打的嗡嗡響。

眉頭一皺,不悅的抬起手一把打掉了容扶文放在我腦門上的手,聲音嘶啞乾涸:“叫魂呢!”

嗓音不夠氣勢來湊。

沒有立刻睜開雙眼,適用了一下周圍的光後,我才將眼睛睜開了。

不過入眼看到的並不是容扶文,而是沈南梔那張大臉。

我哼唧了一聲,脖子往旁邊微微一挪,無語道:“你幹嘛?”

“辰土,你醒了!”

見我睜開了雙眼,沈南梔激動的看着我。

容扶文就站在床頭,雙手環胸,笑盈盈的朝我道:“我剛才是叫了你,可放你腦門上的手可不是我的,別冤枉我。”

我白了他一眼,動了動手腳和身子。

渾身上下還是很疼,不過對比起剛受傷時好太多了。

見我想坐起來,沈南梔上手攙扶着我,又將擺放在床頭的水拿過來送到了我的嘴邊。

“喝口水。”

嗓子乾涸的難受。

抿了兩口水潤了潤嗓子才覺得好了很多。

“肚子餓了嗎?辰師傅說你今天會醒,我一大早特地下去買的粥,還熱着呢。”

沈南梔放下了水杯,將床頭不遠處的粥拿了過來。

我肚子不餓,但是的確需要墊點東西在肚子里。

“吃一點點,謝謝。”

扯了一個還算是可以的笑容。

沈南梔趕緊將粥打開,拿着勺子要喂我。

我往後躲了一下:“沒事兒,我自己來。”

“我來,你現在是病患,負責好好休息就行了。”

沈南梔見我要拿勺子,將手往後一縮,直接躲開了。

我無奈的手尷尬的停在了半空中,乾笑了兩聲。

容扶文用腳勾着凳子,坐到了一邊,羨慕的看着沈南梔給我喂粥,陰陽怪氣兒道:“昨天我醒過來的時候怎麼沒見你這麼殷勤?你昨天也在我床前守着的吧?”

沈南梔颳了一下勺子底下的粥,沒給容扶文正臉,嗓門卻提高了一些:“什麼叫沒見過我這麼殷勤?之前在京都的時候,是誰天天早上喊你們起床?又是誰給你們準備一日三餐?換洗衣服又是誰洗的!這還不殷勤呢?再說了,你一個大老爺們至於讓我這個老爺們伺候嗎?”

我呲溜了一口粥,聽到沈南梔說的話,心裡八卦之魂燃燒起來了。

我知道沈南梔和青玄師兄元生師兄關係不錯,可啥時候和容扶文也到這種互相吃醋的地步了?

難不成是京都一行給他們建立了深厚的感情關係?

容扶文轉了一下凳子,居然傲嬌的哼了一聲沒有反駁沈南梔。

我咂舌的看着他們倆,彷彿吃到了驚天大瓜!

見我眼神有點不對勁兒,沈南梔趕緊擺手:“你別多想,純粹的朋友關係。”

我昂了一聲,咳嗽了兩下才道:“師傅他們醒了嗎?”

容扶文坐在高椅上扭身扭去的:“醒了,昨天就醒了。辰師傅在隔壁病房還躺着呢,固原和那個空磬嚴重一點,今天下午才醒。上青玄和元生已經能下地了,但是不能走動的太長時間,跟辰師傅在隔壁一塊躺着呢。至於劉局和馬局有阮雲和福警官照料,也是不能太走動。”

這次總共就來了這麼多人。

路上折一半,和劉老桿兒他們對峙,要不是有應龍引天雷,怕剩下的一半不是折而是沒了。

而且閻王爺承諾給我幫忙的黑白無常也沒給。

就連息老告訴我說他會把譚福送到我手裡,也沒有。

但是我沒打算去問這個事情。

稍稍想一想,八成是被地府那些東西攔住了,不然不可能不上來幫忙。

不過這次也算是打完架後第一次傷亡這麼嚴重的了。

見我臉色不太好,容扶文關憂道:“師兄們的屍體已經運送走了,郭老臨走前安排了人超渡。景區那邊阮雲警官她們也帶着人處理完全了。現在就等着你醒了討論一下怎麼用龍珠鎮衡水河了。”

龍珠要選個良辰吉日下井。

最好是陽氣旺盛的那一天中陽氣最高的那個時辰。

“郭老已經走了?”

郭老沒受重傷,醒的早很正常。

“嗯,前兩天就走了,說是調查地翀計劃去了。”

地翀計劃。

我雙手握到了一起,臉色微微變了變。

沈南梔給我餵了一口粥,聽到地翀計劃後,頓了一下才道:“那個地翀計劃到底是什麼?我問了我爸,我爸說就是投資項目,但是具體投資什麼還沒出來。而且京都很多有錢人都投了,說是項目將來啟動,至少能賺上百億呢!”

我拉了拉被子:“上千億這個錢都不能賺!”

容扶文也跟着附和道:“只怕是有命賺沒命花。”

“這麼誇張?”

沈南梔聲音抖了一下。

我頭枕着牆壁:“你有沒有跟叔叔講讓他撤出這個地翀計劃?”

我之前聯繫過沈南梔,讓他聯繫他老爹撤出地翀計劃。

“我跟我老爹說讓他撤出來,他不同意,說心疼錢。後來我就跟他說是你跟我講的,結果他倒賠了人家三千萬!”

容扶文伸出手指頭比了個三字。

他臉上出現了幽怨:“我現在一度很懷疑,你是親生的我才是抱養的。”

容扶文呵呵笑了:“呵,那你啥時候收拾一下滾出辰土的家?反正你爸媽都不疼你還賴在那兒幹啥?”

“呸,那也是我爸媽!”

沖了容扶文一下,沈南梔將面前的粥送到了我的嘴巴前。

我被他倆聊天逗笑了。

沈南梔一家都很好,無論是氛圍還是生活,亦或是為人處世,都特別好。

這樣的人是有福報的。

喝了一口粥,伸手示意他不喝了。

“就吃一點?再吃點吧。”

見我不想再吃,沈南梔口氣有些不悅。

“剛醒,沒那麼大的肚子,先放一邊我等下再吃。”

趕緊開口解釋。

他這臉色才好了一些。

“行,那我等下拿去保溫。”

將粥蓋起來,沈南梔起身把病床周圍收拾了一下。

我打了一下被子,聲音飄遠了一些:“地翀計劃跟萬物匯有關係,和李家村的後山也有關係。我也是才知道李家村的後山其實就是地翀山。”

容扶文雙腳沾地停住了凳子:“地翀山裡面睡着的東西難不成就叫地翀?”

沈南梔將垃圾桶里的垃圾袋提了出來,放到了大門的旁邊後扭身走了過來:“地翀?這個名字有點耳熟啊。”

“地翀計劃的那個地翀,能不耳熟嗎?”

容扶文雙手環胸,打趣道。

沈南梔張着嘴巴,還想說什麼,可歪着頭想了半天還是開口道:“應該是我記錯了。”

我看向他,一般這種情況都代表着肯定忘記了什麼事情。

我仰着頭輕聲指引他:“你再好好想想,是不是在其他的地方有聽到過地翀兩個字。”

聽到我說的話,沈南梔遲疑了一會兒:“記不清了,我回去查查。說地翀計劃我可能沒什麼概念,可一說地翀我就覺的好像確實在哪裡聽過。但是真的想不起來了。”

這就跟單獨的詞放出來你不認識,可拼個詞語出來一眼就能認出來是一個意思。

我點頭左右看了看:“你們看到我手機沒?”

“在床頭櫃里,充好電了。”

沈南梔將病床邊的床頭櫃打開,把手機遞給了我。

屏幕一解鎖,整個手機的消息就跟炸了一樣往外蹦。

一大串一大串的。

看着每個聊天框都寫着99+我有點頭疼的關掉了手機,又給扔到床頭櫃里了。

見我搖頭晃腦的,沈南梔拉了一下被子:“你剛醒,別玩手機了,手機輻射大,再睡會吧。”

想也沒想,我身子往被子里一鑽,笑道:“我也這麼想的,你們先走吧,我再睡會兒。”

我是真的想再眯一會兒了。

兩人點着頭,又說了兩句叮囑的話,這才朝着病房大門外去。

VIP的私人病房,整個病房裡只有兩張床。

一張是陪護,一張是我身下躺的這張。

等兩人都走後,我放空了腦袋啥也沒想,安靜的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