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馳好笑地退出偏殿，繼續去道觀上香，準備其他東西去了。

楊海他們昨晚驚嚇了一場，一覺睡醒，就被自己才的直播間上了熱門的喜悅，把什麼害怕恐懼通通都忘了。

早上，楊大哥過來的時候，就看到楊海他們和方馳坐在一起吃飯，討論的熱鬧。

等他聽說了楊海他們做直播第一天就賺了幾千塊錢，也露出了笑容。

“只要你們肯好好做事賺錢就行！”

“哥，我們真的會好好做的！”楊海立刻說道。

“行吧！”楊大哥對於這些新鮮事物也不怎麼關心，轉頭跟方馳說道：“我爸今天說什麼都不肯住院了，今天我就給他辦理出院手續，回頭你跟你女朋友道個謝，回頭我再請你們吃飯感謝一下。”

“楊大哥，不用客氣，請什麼客啊？我又不是外人！”方馳趕緊說道。

“你不是外人，可你女朋友我們才認識，不管怎麼說，沒結婚就還不是一家人，聽我的，等她來了，我親自下廚。”楊大哥不由分說，就這麼決定了，“好了，你們吃吧！小海，今天沒事兒就跟我去醫院接爸出院。”

“好！”楊海答應了一聲。

黑子他們有心想要去幫忙，可之前老爺子住院，也有他們的功勞，全都尷尬地沒有說話。

“要去就一起去，老爺子又不是不講道理！知道你們做正事，肯定會原諒你們的！”方馳說道。

黑子想了想跟楊海說道：“那我們就跟你一起去吧！我回頭找我爸，把他車開上。”

“就那個破麵包？還不如打車呢！”另一個說道。

“麵包就麵包，反正我爸早就不怪我們了。”楊海反倒不在乎。

吃過早飯，楊海他們就離開了。

方馳坐在香燭店裡，給師父上過香後，整理了一下店裡的東西，就坐到了櫃檯後面打開手機玩了起來。

只是，他玩是玩着，腦子裡卻在尋思，那個傻丫頭怎麼不來了？

九處。

陸小小坐在桌邊正在翻看着一個卷宗。

又是一個下面無法解決的案子。

說城南那所廢棄的小學校附近的居民區，接二連三出現鬧鬼事件，搞得謠言四起，都說那個學校的冤魂出來索命來了。

說見過鬼的一些人，大多數都是一些下夜班回來的年輕女子。

有的嚇得不敢出門。

有的嚇得直接暈過去，送進醫院醒過來了後，就變得神經兮兮的，不讓關燈，不讓人靠近。

還有嚴重的，直接就被嚇傻了。

這還是距離那個凶殺案出來後的鬧鬼謠言，還要嚴重很多。

更有些夜裡遇到過被驚嚇的女子的家人，也都信誓旦旦地說看到了有個鬼影出現。

最後，事情越鬧越大，搞得社區工作人員頭都大了，就不停地向上反映，最好能儘快把那個學校拆掉。

可是，拆遷工作都是有計劃進行的，就算上面覺得壓力太大，提前拆除，也要經過一系列的工作安排調度才能實施。

而這一過程，不知不覺就過了一個多月。

又有一個下夜班的女子，被驚嚇過度，整個人痴痴獃獃的不認識人了。

那天夜裡，因為害怕，還特意讓自己老公去路口接她。

兩人夜裡兩點的時候，從路口往家走。

那是一條長長的小巷子，兩邊兒都是低矮的老舊房子。

從進了巷口不遠的地方開始，就變成了左邊是民房，右邊兒就是學校圍牆。

圍牆已經變得搖搖欲墜，有些地方出現了裂縫，為了防止坍塌，還被人支撐上了幾根棍子。

女子家住在巷子裡面後半部分。

兩人走路，自然就不會如何害怕，畢竟也是住了多年的地方了。

兩個人就說著話往裡面走。

可他們路過一個公共廁所的時候，男子讓女人等一下，就進去了。

女人在外面低頭玩着手機等丈夫上廁所，可過了好半天也沒見人出來。

她對着裡面喊了一聲：“喂，你好了沒有？”

男人悶悶地回答了一聲，“好了！”

女人就又低頭看手機，忽然就感覺有人在她耳邊吹氣，以為是丈夫跟她開玩笑，笑着一抬頭。

一聲尖叫劃破夜空，驚醒了附近好幾戶人家，燈也亮了起來。

男人聽見尖叫聲，趕緊往外跑，就看到女人靠坐着旁邊人家的牆上，面露驚恐之色，已經沒有了呼吸。

一個女人被活活嚇死了！

警察趕到的時候，周圍的鄰居就開始紛紛提供各種這裡鬧鬼的素材，說這個女的一定是被鬼嚇死的，讓警察一定要找個法師過來做做法事驅驅鬼。

搞得警察哭笑不得。

可是，既然發生了命案，就要破案，找出死亡的原因。

只是最後讓他們感到不解的是，這個女人的死亡原因，的確是因受到驚嚇造成心臟驟停猝死的。

這種案子沒辦法寫報告啊！

就算是受到驚嚇猝死，那總要找到驚嚇的源頭吧！

也不能真的按照旁邊鄰居說的，是被鬼嚇死的吧！

這不開玩笑嗎？

然後，這個案子就因為無法查明驚嚇致人死亡的原因，而轉到了九處。

這段時間，陸小小就在一直研究這個案子，還進行了走訪，可得到的全部信息，都是說女人是被鬼嚇死的。

她再次看完卷宗後，咬了咬下唇，下意識的就想去找方馳。

可一回想那天離開的時候聽到的話，心裡又覺得格外彆扭。

原來，這些天她所有的努力討好，在他們眼裡，全都是笑話！

“呼！”陸小小呼出一口氣，一手撐着額頭，不好辦啊！

她現在已經不在刑警支隊了，九處檔案庫里的那些案子，她看了不少，很多地方都語音不詳。

有的甚至直接寫着，某某某已經處理，可以結案入檔的話。

她回憶了一下，從認識方馳開始，接觸過的那些匪夷所思的事情，也聽過方馳給出的一些解釋，可依舊帶着濃濃的疑惑。

尤其是和方馳去松子奶奶家那一次。

夜裡在大仙兒家裡，見到的那兩個人到底是人是鬼？

過後自己是如何昏過去的，到現在都沒有想起來，更別說詢問當時在場的吳軒了。

吳軒只回答了一句話：“到知道的時候，你自然就會知道了！”就把她打發了。

反而是其他人，是不是會跟她說一些他們以前辦過的案子，可在她的耳朵里，就感覺他們在說一部玄幻劇。

而最近，他們都分別領了任務離開了，九處這個外界神秘、內部感覺像是休閑場所的辦公室里，又只剩下她一個人了。

而她的任務就是找到這件因受驚嚇猝死案，尋找到受害人受到驚嚇的源頭。

說白了，就是找到是什麼東西把人嚇死了的！

陸小小接連好多天去那邊轉悠，還全都是晚上。

可是，就連住在那邊的居民都認識她了，她還沒找到什麼東西出來嚇人。

她也走訪了以前受到驚嚇的那些人，好些人都已經搬走了，對之前的事情也多是諱莫如深，不想多談。

唯一一個女孩子，就是最後被嚇得痴痴傻傻的那個女孩子的父親，跟陸小小說了一下。

“孩子剛開始的時候一句話都不肯說，後來我們把她接回來，她就整天把自己關在房間里不出來，偶爾她媽媽進去給她打掃房間，就聽到念叨什麼‘別害我’之類的話，剛開始我們挺害怕的，後來就習慣了！”

“能讓我見見她嗎？”陸小小試探着問道。

女孩兒父親想了想就同意了，說道：“進去也可以，只是你看到什麼都不要說話，以前我們進去，看到她奇怪的舉動，就想問問她，結果她就把自己藏進衣櫃里，怎麼叫都不肯出來，還把房間里的鏡子，反光的東西全都砸了！”

說完後，女孩兒父親就拿鑰匙打開了一個房間門。

“為什麼上鎖？”陸小小問道。

“是女兒要求的，說是怕什麼跑進去，唉！”女孩兒父親長嘆一聲，說了句：“你進去吧！”就回客廳坐着去了。

陸小小推開門，房間里很亮，燈開着，但卻拉着窗帘，床上的被子凌亂，卻沒見到人。

而旁邊的梳妝台上，鏡子已經沒有了，只留下空白的背板。

原本刷着大白的牆上，用口紅眉筆畫著很多看不懂的圖案和符號，冷眼看去，讓人以為是哪個地下車庫的塗鴉。

陸小小走進去，看了整個房間的布置，然後就把目光投向了床邊兒的大衣柜上。

大衣櫃是木製結構，沒有玻璃，中間有橫條帶縫的木條，有東西在裡面晃動了一下。

陸小小走過去，伸手將櫃門緩緩拉開，一個披頭散髮的女孩子，穿着睡衣光着腳，抱着雙腿坐在裡面。

櫃門被打開後，女孩子慢慢抬起頭，看着陸小小，眼睛瞪得大大的。

“噓！”她豎起一根手指，“別說話！”

陸小小回頭看了一眼，什麼都沒有，也沒聽到什麼聲音。

“他來了！”女孩兒說道，從柜子里出來，在房間里來回走了起來。

速度不快，但卻像是走在一個沒有盡頭的路上，來回交叉，幾乎走遍了屋子裡的每個角落。

“你……”陸小小剛要說話。

“噓！”女孩兒又對着陸小小豎起一根手指，然後站在滿是塗鴉的牆壁面前停了下來。

她就那麼站着，一動不動。

陸小小第一次感覺這種畫面有些瘮人，但是女孩兒父親說過，不管她看到什麼，都不要和女孩兒說話，只好閉上了嘴，安靜地看着。

女孩兒就那麼站在牆壁前，忽然就抬起頭，像是在牆上尋找什麼東西似的，最後還沒有找到，就有些氣急敗壞，拿起化妝桌上的口紅，就往牆上畫去。

畫的線條很粗，看不出來是什麼，最後口紅沒有了，口紅管兒在牆上留下一道道白色的印記。

“啊……”女孩兒尖叫起來，陸小小剛要跑過去，門一開，女孩兒父親進來了，把陸小小拉了出去，又把門鎖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