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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師!”周仁急了,懇求道:“我不求了解因果,我父親的報應全都可以讓我背着,我就希望大師能看在我一片誠意上,別讓因果報應在我女兒身上。”

方馳暗暗嘆了口氣,他說的很好,誠意也夠,可憐天下父母心啊。

可是,她女兒身上已經有了因果了,想要去除,也不是沒有辦法,就是怕他們接受不了。

方馳把自己所想說了出來,不料周仁根本不在乎。

“不管什麼方法,只要能解決,我保證能辦到!需要錢嗎?多少錢都可以!”他說著,就想要再從口袋裡掏東西出來。

“不必了!”方馳說道,,“聽好了,我只說一遍!”

“好好!”周仁趕緊洗耳恭聽。

“你們一家人從今天開始要多做善事,靜心吃齋,每月初一十五給苦主燒香祭拜,逢年過節加倍,連續三年!”方馳不緊不慢地說道。

“三年……”

“做不到?”

“能做到,能做到!”周仁趕緊答應,“可是,我們並不知道苦主是誰啊?”

“這容易,立個無名牌位,祭拜的時候心裡想着被借了壽祿之人,閻王的生死簿上自會知曉,不會給錯人的!”

“多謝大師!”周仁雙手抱拳,深施一禮,“多謝指點,家父還等着我回話,這就告辭了!”

方馳點頭,目送周仁離去,嘆了口氣,搖搖頭,“都是貪心不足啊!”

人走後,方馳看着一乾二淨的店,一挑眉,掏出手機打給供應商打電話。

放下電話,方馳把周仁留下的那張卡拿上,去了旁邊一個銀行,填了慈善捐款的單子遞進了櫃檯。

回去的路上,方馳這個心疼啊,五百萬啊!

那可是五百萬啊!

周仁可真大方!

到了店門口,鄰居吳大媽端着一個大碗過來了,白米飯上面蓋着扣肉和蔬菜。

“方馳,剛出鍋的,快嘗嘗!”吳大媽滿臉笑容地把碗遞到方馳面前。

“多謝了吳大媽!”方馳也不客氣,雙手把碗接了過去。

“快吃吧,天熱,別放着啊!”吳大媽笑着回去了。

方馳從小吃百家飯長大,街坊鄰居凡是家裡燒了什麼好吃的,都喜歡給他送點兒過來。

才吃了幾口飯,,他面前就多了一隻鹽水鴨腿,一碟剁椒,還有一碗排骨海帶湯。

吃過飯後,他把碗洗乾淨放在了櫃檯上,過會兒他們都會過來拿。

他則一拐彎進了旁邊的道觀。

大中午的,道館裡的人很少,不大的院子里,一個不知年月的青銅香爐里,還燃着沒熄滅的香火。

道觀只有一個大殿和一個偏殿,大殿前面放着一個功德箱,上幾步台階,就進了大殿。

大殿之上,供奉着三清祖師,身披紅色綵綢,案前擺着香爐、供果。

來上香的香客,帶的水果很多,案子上已經快擺不下了。

他點燃三支香,拜過後,插進香爐。

又去偏殿拿了個紙箱子,把上面的供果只留了最新鮮的,放在三個彩盤裡,其他的都放進了箱子里。

方馳搬着紙箱走出道觀,對旁邊一個十來歲的小孩兒說道:“松子,去,挨家送供果去!”

小孩兒跑了過來,笑的很開心,“方哥,多了呢?”

“不多,正好!”方馳笑了,“你的給你留了!”他像變戲法似的,從身後拿出來一個大蘋果。

“好!我一會兒就回來!”松子接過蘋果,抱着箱子走了。

這麼多年了,幾乎每隔幾天,方馳就會把供果拿出來分給大家吃,大家也都很自覺,不多拿,幾人在家就拿幾個。

說也奇怪,每次不管人多人少,水果都是剛剛好。

從一開始的嘖嘖稱奇,到現在的習以為常,街坊鄰居十幾戶,相處的就像一家人似的。

回到店裡,方馳也沒事做,又想到了剛剛捐出去的五百萬,心又疼了一下。

“唉!不能想!不能想!”他搖搖頭,默念清心咒,上樓去了。

一覺睡醒,神清氣爽,方馳從樓上下來,要的貨也送來了。

又幹了幾個小時,方馳總算又把香燭店的貨擺好了,繼續坐在櫃檯後面疊元寶。

今晚上就是七月半,常言道:七月半鬼門開!

各家各戶都會在這個時候給過世的家人燒些紙錢元寶,方馳的手速很快,不一會兒旁邊就堆滿了。

他又拿着打銅錢的模子給黃紙打上印子,一摞一摞地裹上白紙放在一邊兒。

忽然,他的手一歪,打偏了,一張黃紙從中間裂開,掉在了地上。

“嘖嘖!還沒完了?”方馳皺眉看着那張紙,彎腰撿了起來,嘴裡嘀咕着,“一而再、再而三,沒完沒了,不給你點兒教訓,真不知道小爺的厲害啊!”

吃過晚飯,八九點鐘的時候,之前疊好的元寶、紙錢基本上都賣光了。

方馳從櫃檯下面一個抽屜里拿出幾顆光滑的玉石,隨便在屋子裡各處一擺。

然後拎了個火盆,走到巷子的十字路口,給他師傅燒了。

回到店裡,方馳關上門,從後門去了道觀,又上了三炷香,才關上大門回了樓上睡覺。

深夜,巷子里還瀰漫著燒過黃紙的糊巴味兒,路邊兒,尤其是路口,一堆堆的紙灰被一陣風吹得到處都是。

不遠處,從大路上開進來一輛麵包車,在巷口的地方停了下來。

白天周家那個女兒,小麗,正滿眼憤恨地看着巷子裡面。

都是那個人,滿嘴胡說八道,不僅回家被父親教訓了一頓,就連爺爺也指着他氣的臉通紅,卻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這還不算,他父親居然宣布從今天開始全家都要吃素,還要每天上香磕頭。

對於一個生長在信息爆炸時代的年輕人,小麗根本接受不了。

全都被那個香燭店老闆給騙了!

車上還坐着好幾個人,兩個是白天來過的,還有幾個陌生面孔。

“阿麗,你要是害怕就別下車了!”有人說道,手上居然拿着一把匕首。

“哼!我怕什麼?”阿麗不在乎地拉開車門下了車。

悶熱潮濕的空氣撲面而來,一陣風吹過,捲起的灰燼漫天飛舞,讓這條巷子顯得更加陰森。

“走!你們輕點兒,今晚上一定要給他一個教訓!”阿麗說道。

幾道黑影從巷子口,悄悄地來到了香燭店門前。

他們來回看了看,其中一人從口袋裡掏出一個東西,在門鎖上撥了撥,門開了。

他們摸黑進到了裡面,有人打開手機照亮。

“我靠!嚇我一跳!”一個栩栩如生的紙人站在牆邊兒,把一個人嚇得往後退了一步。

“瞎叫什麼?小聲點!”有人呵斥道,“趕緊翻翻有沒有錢,再給他潑點兒油漆!”

幾個人分散開來,小麗白天來的時候,就感覺店裡陰森森的,現在只有手機的光線,更讓她覺得這裡恐怖異常。

她一扭頭,好像看到那個紙人對她一笑。

“啊!”她驚叫一聲,趕緊用手把嘴捂上了,指着那個紙人哆嗦着,“它,它,對我笑了!”

“這不就是一個紙人嗎?”一個人上去看了一眼,嘲笑道。

可是,對面幾個人同時哆嗦着指着他,不對,是他的背後,驚恐地睜大眼睛,張着嘴說不出話來。

他猛然感覺背後發涼,用眼睛餘光往後看去,身體也慢慢地轉了過去。

屋子裡原本的紙人,似乎像是活了似的,居然一起站在他的背後,對着他笑。

忽然,所有人耳邊響起一陣詭異的笑聲。

“呵呵呵……哈哈……”

“鬼啊!”

瞬間,他們慌不擇路地往外跑,可是大門“啪”的一聲關上了。

“救命啊!”

“救命啊!”

“鬼啊!”

“放我出去!”

樓下叮呤咣啷的拍門聲,還有鬼哭狼嚎的慘叫不斷傳來,方馳冷哼了一聲,封了自己的耳朵,翻個身接着睡了。

而外面,幾乎沒有人聽見他們的喊叫聲,一個人都沒有。

“嗚嗚……”他們已經被圍過來的紙人逼到了門口,幾個人擁擠在一起跌坐在地上,嚇得哭嚎不止。

小麗的雙手發抖,手機掉在了地上,周圍頓時伸手不見五指,香燭店裡又是一陣慘叫和哭聲。

不知道過了多久,有人摸到了手機,按亮後,一個慘白的紙人臉近在咫尺,這個人直接白眼一翻昏了過去。

旁邊人見狀嚇得到處亂竄,黑燈瞎火的,有個額頭撞到牆上頭破血流的。

還有人直接嚇尿了,瞪大了眼睛看着黑暗處,影影綽綽地似乎有很多鬼影。

小麗看着紙人對着她不停地笑着,還有個聲音似乎在耳邊飄着:“來啊……來啊……”

她慘叫一聲,對着周圍就是一陣踢打。

就在他們全都要崩潰的瞬間,大門忽然就開了。

他們連滾帶爬地從香燭店裡跑了出去,一邊跑一邊慘叫,對着空氣揮舞着手臂。

小麗驚恐的回過頭,似乎看到香燭店門口有一個老太太站在那裡毫無表情地看着他們。

“啊啊啊!鬼啊……”她大叫一聲,狠狠地摔倒在地,可她也顧不上身體有沒有受傷,連滾帶爬地往外面逃着。

其中一個年紀稍微大一點兒的年輕人,雖然嚇得驚慌失措,但也沒忘了把剩下那些“發瘋”的人拉上麵包車,一腳油門就竄了出去,也不管撞翻的垃圾桶。

清晨,方馳起床到了樓下,看到門口留下的痕迹,冷哼了一聲,收起頭天擺出去的幾塊玉石,打開了店門。

一幫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傢伙,居然敢來他這裡撒野!

一個聚煞陣,算是給他們一個教訓,足夠他們倒霉一陣子的了。

吃過早飯,方馳正坐在店裡整理着東西,松子從巷子另一頭匆匆忙忙跑來。

他跑得滿頭是汗,到了香燭店門口,扶着門喘着氣:“方哥!快去看看,吳大媽家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