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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家的事鬧得人心慌慌,不少膽子小的都嚇壞了,未能終席便離開了。

霍恬因為要留下來繼續追查,所以就拜託徐春君把姜暖送回去。

“公爺你千萬要小心,”姜暖放心不下霍恬,“我怕他們還在哪裡有埋伏。”

“知道了,你先乖乖回去,等我一起吃晚飯。”霍恬低聲說。

“霍公爺,據我所知,這霹靂子可不是一般人能弄出來的。”姜暖他們走後,柯望忱走過來說,“除了朝廷的火藥局御營能夠造出來之外,民間還沒聽說過。”

“我也覺得奇怪,哪怕是朝廷的火藥局御營造十個也只有三四個能成。而且每個霹靂子從製作到封存,都有專人看管登記。”曾李也一直百思不得其解,“這人究竟是什麼來頭?居然有這樣的手段!”

“這可不是小事。”霍恬道,“若是這個人有心要害人,他手裡還有霹靂子,不知道還要釀出多大的禍患來。”

這事情可不單單關係到永賢郡王府的安危,整個京城的人都會因此提心弔膽,惶惶不可終日。

畢竟誰也不知道自己會在什麼時候,什麼地方遭到這樣的無妄之災。

就像今天的曾家,明明是喜慶熱鬧的婚宴。

卻一時間突降橫禍,這件事只怕多少年都過不去。

霍恬柯望忱等人覺得事態嚴重,主要是因為本朝對火藥一直嚴加管控,比鹽鐵更為嚴苛。

民間除了幾家做煙花爆竹的作坊有許可外,普通百姓是絕不準私藏這些東西的,抓到之後可就是砍頭的大罪。

就連軍營中對火藥的使用也是極其謹慎的,除非有特殊情況上報朝廷,得到准許後才能用。

就連霍恬這種身份職位的都沒有資格私自使用火藥。

“這事情牽涉太多,看來要掀起一場風波了。”俊王爺沉沉嘆了口氣。

他怎麼就不記得自己和誰結下這麼深的仇怨?

徐春君把姜暖送回了家,又安慰了她一番,方才回到鄭家去。

此時鄭月朗也聽說了曾家的事,嚇得魂不附體,又不敢叫方氏和金氏知道,自己打發了人來尋徐春君和鄭無疾。

打發出去的人還沒回來,徐春君和鄭無疾就先到家了。

鄭月朗一直在二門上等着,見他們兩個回來方才放下心。

“神天菩薩!真是嚇死人了!你們兩個都沒事兒吧?”鄭月郎趕上來問。

“姐姐,你放心。我們當時都在裡頭,就是被嚇了一跳。”徐春君笑着安慰她。

“可都小心着點兒吧!也不知道誰這麼歹毒。”鄭月朗說,“我在這兒好一會兒了,得進去看看老太太。你們不知道,老太太如今疑心可重了。你們兩個回去歇歇吧,晚飯前再過來請安就是了。”

“你回去歇着吧,我有兩頁書不大明白,去請教吳先生。”鄭無疾把徐春君送回房,然後就去讀書了。

“姑爺現在可真用功,連午睡都沒有。”綠蒓感嘆道。

“何止,吳先生都快被拖垮了。”阿笠捂着嘴笑了幾聲,“說大爺天不亮就起,晚上讀到深夜,偏偏中午又不休息。吳先生那天還說自己好歹也是五十歲的人了,實在是耗不起。若不是看在大奶奶給的束脩實在高,他早辭了館,保命去了。”

徐春君知道鄭無疾雖然嘴上和她說自己這個年紀功名怕是無望,只是想多讀些書明事理。

但看他這個樣子,心裡一定還是有想法的。

於是就說:“阿笠,你到廚房去,叫她們給大爺炖一碗葯膳送到書房。他午飯想也沒好生吃,讀書又容易餓。”

阿笠忙去了,綠蒓一邊幫徐春君更衣一邊說:“姑娘好些日子沒回娘家了,眼看着就是五少爺的周歲了。”

“是啊,不知不覺道啟已經滿一歲了呢。”徐春君提到這個小弟弟就忍不住面露微笑,“況且你也要出嫁了,總得回去見見那些昔日的姐妹。”

綠蒓的臉紅了,小聲說道:“我這算什麼呀,主要還是陪着姑娘回去。”

“一會兒叫黃嬸子進來問問都籌備得怎麼樣了,”徐春君換上家常的衣服,覺得整個人都舒服多了,“我看思坎達這些日子忙得像沒頭蒼蠅一樣,叫他忙去吧!反正這府裡頭也沒什麼大事。”

綠蒓聽徐春君提到思坎達,臉更紅了。

如今天短,徐春君略歇了個晌,再起來天色就已經暗下來了。

恰好鄭無疾也讀書讀累了,跑過來看徐春君在做什麼。

“這個時候最不適合用眼,”鄭無疾一進門就見徐春君坐在那裡做針線,上來一把奪了過去,“跟你說了多少遍了?怎麼就不聽話呢?”

“這個時候太陽剛剛偏西,哪裡就暗了?”徐春君笑着說,“快還我吧!”

“哎呦,膽子肥呀!不但不認錯,還想要回去。”鄭無疾咬牙,“難怪吳先生嘲笑我夫綱不振,我今天得給你好好立立規矩。”

屋裡的丫鬟見他們兩個鬧,都心照不宣地退了出去。

“官人,別鬧了,那上頭有針。”徐春君怕扎到他。

“還算你有良心,”鄭無疾把針線丟到一邊,握着徐春君的手腕道,“你好好給我保證,以後不許做那些破玩意兒!”

“不做怎麼成,誰家女子不做女紅?”徐春君搖頭不同意,“就像讀書經濟是男子的正業一樣,女子操持家務,做針線也是正業。”

“我還不知道你?以前我沒有不准你做,只說要你上午做。你答應得好好的,結果回頭就這樣。如今我叫你一點兒不能做,你必然還是要做的。”鄭無疾跟徐春君翻舊賬。

徐春君被他說得直笑,在這件事上,自己確實有點兒陽奉陰違了。

“你還笑!”鄭無疾就是不讓她矇混過去,把徐春君逼到了牆角,“給我好好保證,不準再犯!”

“那起碼讓我把這個做完。”徐春君收斂了笑,認認真真地討價還價。

“不準!”鄭無疾拉下了臉,“罰你一個月不許碰針線。”

“可是這個是給官人做的呀。”徐春君道,“就快要做完了。”

鄭無疾先前沒留意,側過臉一看,果然是一條男子的腰帶。

鄭無疾心裡頭甜得發酸,不禁抱住了徐春君:“那也不準,敢再犯我就親哭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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