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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沛文再一次見到了徽月,可是卻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她瘦小的身子上全都是血,雙臂和雙腿全部血肉模糊的,看上去可怕極了。

“徽月,你怎麼會弄成這樣!”沛文忙跑到跟前擔心的問。

徽月小心翼翼的將背上的人輕放在地面上,雙膝跪地向沛文哀求着:“沛文姑姑,我求求你幫我救救他的命!”

沛文走近這才看清那地上人的容貌,這個人竟然是十年前她救過的那人。

由於以髓換髓實在罕見,所以即使過了十年她仍然記憶猶新。

“怎麼又是他?”沛文驚詫。

“沛文姑姑,他在荒淵與魔君大戰身受重傷,如今危在旦夕,現在只有你可以救他,我求求您救救他吧!”徽月聲嘶力竭的哀求着,眼淚如泉湧般奪眶而出。

看着徽月那麼可憐悲慘的模樣,心有不忍立刻將她扶起,她既心疼又斥責:“你為何要這般折磨自己?你這般對他好,他又能記得你什麼?你怎麼就不能對自己好一些?”

徽月泣不成聲:“他是我畢生所愛,命中劫難,我逃不過的。”

“之前你為救他以髓換髓,如今難道為了救他要以命換命嗎?”沛文斥道。

“若能救他,我這條命姑姑你儘管拿去!”徽月言語堅決。

“不後悔?”沛文再次確認。

“絕不後悔。”徽月堅定的說。

沛文長嘆一聲,憐惜道:“你這又是何苦?”

“只求姑姑能救救他!只要能救他,讓我做什麼我都願意!”徽月懇切的說。

“哎!”沛文皺起眉心低沉的嘆了口氣。

幫徽月清洗完身上的血跡,又拿出葯幫她小心翼翼的塗上,看着她原本白皙如玉的身上弄得到處都是傷口,沛文真為徽月感到心痛。

徽月藉著靈魄看到沛文姑姑為自己心疼的模樣,她忍着痛笑眯眯的對沛文說:“沛文姑姑不要為我傷心,這些傷其實並不痛的。”

沛文聽完心裡更難受了,這傻丫頭總是懂事的讓人心疼。

“傻丫頭,別總是為別人擔心,你自己都弄成這樣了,還不好好為自己想一想。”沛文責怪她。

聽着沛文的話,徽月知道沛文姑姑又在擔心自己了,她笑盈盈的湊近沛文:“沛文姑姑你總是為我着想,對我真好!”

“好了!別撒嬌了。”沛文拿她沒辦法,“傷口處理完了帶你去看看他。”

“沛文姑姑你真是太好了!”徽月感動的抱着沛文的手臂像只小貓蹭蹭她。

沛文被她逗笑,伸手輕輕摸了摸她的小腦袋。

苦渡河的水將徽月灼傷的很厲害,徽月腿腳不便,沛文找出了素輿,推着徽月去看玉白。

玉白此刻正靜靜的躺在床榻上,他的樣子就像是沉睡了一般。

“沛文姑姑,為何他會變成這樣?”徽月的眼神落在玉白的身上。

“他與魔君對戰,魔君壓根兒沒打算給他留活口,將他打得神形俱滅,跌落於地,誰知他運氣好,落在了苦渡河裡,那苦渡河妖邪煞氣極重,對於天族無異於毀滅性的存在,但對於魔族而言卻能聚集魔氣鞏固修為,之前你把自己的魔髓換給他,這無疑是救了他一命。”沛文解釋着。

徽月這算是明白了,原來她陰差陽錯之下護住了玉白的命。

“原來如此。”徽月喃喃着,她濃密纖長的睫毛微顫,在橙黃的燈光下就像是把迷人大扇子。

“那沛文姑姑,要救他的話該如何做?”白玥問。

沛文沉默下來,她雖然心裡明白徽月會問,可是再次聽到還是免不了心裡一咯噔。

“你真的要救他?這可是要命的事。”沛文仍舊不舍,她從小看着徽月長大,待她如親女兒,怎麼能看着她受苦。

“我願意的,求姑姑救救他吧!”白玥說完又想跪,沛文再次制止她,“傻孩子!你真是被愛情迷了眼,愛情總如鏡花水月,看着美好,實則會弄的人遍體鱗傷。”

白玥抬頭望向靜躺着的玉白,彎起一抹淺淺的笑:“因為我愛他,所以我不怕。”

沛文苦笑一聲,氤氳的橙光晃過眼,恍惚中他想起了遙遠記憶里那個讓她又愛又恨的影子。

愛並不是付出多少就會得到多少。

愛有時甚至會比世間最鋒利的尖刀還要讓人痛不欲生。

“那你先跟我說說他對你的好,我看看值不值得。”沛文坐在她面前饒有興趣的問。

徽月卻抿起唇淺淺一笑,羞澀的講述着她和玉白的相識相知相愛的過程,望着徽月充滿幸福的模樣,沛文知道她們是真心相愛的。

那一年,玉白毅然決然的拒絕了與雲瑤仙子的婚事,單槍匹馬只身前往血雨腥風的荒淵。

與天帝抗爭,與老龍王斷了父子情,被天界視為叛徒,在人間視為笑柄。

他本可以享受榮華富貴,權勢安寧,卻用捨去一切的決絕換來了窮途末路的自由。

他寧願戰死沙場,也不願苟活於女人的黃金屋中。

這樣的英雄便是她一生所愛!

沛文聽得身體中的熱血澎湃,沒想到他失去了記憶,竟還能不畏強權清醒的拒絕一個自己不愛的人。

他本能得到一切卻全部不要。

她又想起了那個人,絕美的臉上揚起一抹凄冷悲涼的笑。

她突然想明白,世間愛情並不全如自己所想,自己這是運氣不好,未遇良人而已。

若當年的他也如眼前那年輕人一樣,那麼自己也會不顧一切的走向他,即使一無所有。

她伸手輕輕握起白玥的手,溫暖包裹住她:“很好,我被你們的故事感動了,我可以救他,不過你要答應我一件事。”

“何事?無論什麼艱險我都願意!”

“前往長白雪山尋一盞結魄燈。”沛文說。

“好!我一定將其尋回。”徽月聽到沛文姑姑願意救玉白,想也不想立刻應下。

“你現在傷口未愈,那裡兇險異常,你一介肉體凡胎,還是等你身上傷口癒合再前往吧!”沛文說。

“傷口癒合會很久嗎?”徽月擔憂道。

沛文說:“我的醫術你還不放心?保證兩天讓你恢復如初。”

徽月聽完這才舒了一口氣:“那好,我聽沛文姑姑的。”

“傻丫頭。”沛文心疼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