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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膽寒的,何止是普通聽眾!

原本還想找‘排山倒海’麻煩的漕幫高層,此時卻是心膽俱喪,突如其來的沉重壓力,叫他們不敢有絲毫輕舉妄動。

此時,他們已經打探清楚了,‘排山倒海’就是寧府當家人,二等將軍賈蓉的馬甲。

而賈蓉,還是金陵四大家族的首腦!

金陵四大家族,和漕幫之間的關係,最近頗為複雜。

剛開始,自然是衝突不斷矛盾不小,甚至有漕幫高層打算給予他們沉重打擊,讓金陵四大家族知曉厲害。

可惜,被一枚突如其來的勁矢,給徹底嚇住了。

後面,則是金陵四大家族和漕幫聯合販賣海鹽之事,一下子進入了蜜月期,好像之前的矛盾衝突不存在一般。

怎麼可能?

就是不說被打臉的不爽,單單就是津門和通州兩處分舵,也不是說放棄就能放棄的。

作為北方運河的重要節點和終點,涉及了相當不小的利益,漕幫可沒有隨意放棄的打算。

不過,就是等以後時機合適再出手罷了。

只是沒想到,賈蓉這廝來了個先下手為強。

竟然以馬甲的方式寫,然後將漕幫陷於危險境地。

尤其是最後的情節,簡直就是奔着漕幫的命門而去,若是叫朝廷或者當今皇帝聽到,豈不是危險了?

只能說,京城權貴果然狠毒!

此時,漕幫高層已經顧不得找賈蓉麻煩,他們最重要的任務,就是消弭可能的風險。

尤其是《大運河》的影響力,必須迅速壓縮到一個比較安全的區域,不然福禍難料。

只是他們並不知曉,當今本就是“排山倒海”所寫的聽眾。自從聽到‘百萬曹工身家所系’之後,便對漕幫產生了濃濃的忌憚和懷疑。

派出去的皇家密探,已經將想要知曉的消息收集到位。

只是,當今看過詳細的情報之後,臉色便十分難看,顯然被裡頭的內容驚到了。

當映照現實,就是以當今的定力,都忍不住心頭震動,嘴裡不停喃喃自語:‘百萬曹工身家所系!’

戴權靜靜矗立一旁,心中卻是波濤洶湧。

以他對當今的了解,知曉當今肯定要對漕幫下手。

估摸着,手段應該就是《大運河》最後豬腳用過的那兩招,效果好不說反噬也是最小。

漕幫肯定頂不住,分成一個個互不統屬的小山頭,只是時間問題罷了。

他現在考慮的,就是如何安插幾個自己人,到大運河沿途城鎮任職,順便趁漕幫出亂子的時候好好刮一刮油水。

只要一想到,他堂堂大明宮內相,撈銀子的速度可能還不如漕幫的一個分舵舵主時,心情就爽快不起來。

畢竟,能在當今跟前長久當紅的存在,腦子不可能糊塗,更不可能被銀子給迷花了眼。

什麼銀子能收,什麼銀子不能收,有些銀子該讓當今知曉,有些則不必如此,都要做到心中門清,不然什麼時候被當今給厭棄了都不知道怎麼回事。

當然,心中也不得不佩服賈蓉的手段。

明明想要針對漕幫,卻是通過寫的方式,引起當今的關注和重視,然後藉由當今之手收拾漕幫。

就是當今不爽也無所謂,反正又不是賈蓉主動提出的建議,做或者不做都是當今自己拿主意。

真要是鬧騰出了什麼動靜,不管是當今還是漕幫,都不好輕易找他麻煩。

嘖嘖,這手段真是厲害!

賈蓉可不知曉,身在宮中的戴權,此時正念叨自己。

他此時,正在府里逗弄自家還不滿一歲的小子呢。

畢竟是自己的血脈後代,他可做不出孩子全讓奶娘養大的事兒,遇到個心性不佳的後患無窮。

至於大幹京城權貴家族的主流帶娃之法,他懶得多做評價,迎春就是最好的反面例子。

好在繼母尤氏不管事,從來都不會插手賈蓉和秦可卿所在院落的事情,安分得很。

祖母趙氏也相當開明,對於賈蓉帶孩子的方式雖不贊同,卻也沒有多嘴的意思。

可惜孩子年紀實在太小,不然賈蓉還真想給他造一個水利機關驅動的遊樂園出來。

秦可卿見他對孩子這麼上心,心情自然大好。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就沖鄰府那兩位大老爺的做派,她就覺得賈蓉這個父親對孩子,好得不像話。

鳳凰蛋每次見到政二老爺,就根老鼠見了貓一般,除了畏懼就是疏遠,哪有半分父子情份?

賈珠的情況稍好,和政二老爺的關係,很有那麼點子相敬如賓的味道。

政二老爺經常擺出嚴父架勢,一乾子女卻是小心翼翼戰戰兢兢,怎麼可能相處融洽?

赦大老爺也不是省油的燈,見到璉二動輒打罵,也不怪璉二剛開始偏向二房。

若非經歷了一些事情,還有賈蓉的提點及時醒悟,怕是眼下和赦大老爺的關係,還疏遠冷淡得緊。

偏偏,西府上下還覺得,這樣的父子相處模式很正常。

好像,其餘勛貴家族的父子相處模式,也是這個樣子。

只能說,儒家思想此時的影響力,實在過於深入人心。

尼瑪,一個個勛貴家族,似乎就在奉行儒家思想,將君君臣臣父父子子那套,在自家進行實踐驗證一般。

賈蓉反應過來時都感覺好笑,顯然勛貴大佬們這是缺什麼,就拚命的想要得到什麼的最好體現。

反倒是那些所謂的書香門第,士族豪門之家,父子關係一點都不僵硬,甚至可以說得上相當融洽了。

至於外頭的風風雨雨,馬甲所寫引發的風波,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

只是叫他沒想到的是,《大運河》才剛剛結束不久,漕幫那邊就出了大變故。

漕幫幫主突然遭遇刺殺重傷垂死,整個漕幫高層頓時亂了套,爭權奪利鬧得不可開交。

剛剛聽到消息的時候他還有些詫異,覺得這很可能是當今做的,不然事情哪這麼巧?

結果和戴權見面並聊過後,這才知曉事情和當今沒啥關係,完全就是漕幫幫主倒霉所致。

這廝的經歷,完全可以用色字頭上一把刀來形容。

堂堂漕幫幫主,竟然附庸風雅追一位青樓名妓,身邊帶着的護衛數量稀少,結果被仇人逮着機會重創一波。

至於內里還有沒有其他關節,賈蓉懶得理會。

可他知曉一點,漕幫這次想要順利過關,一點都不容易。

通過戴權透露的口風,他知曉當今可是想要有所動作,很欣賞馬甲‘排山倒海’在里提出的建議。

只要機會合適,漕幫變成鬆散的幫派聯盟,已經不可避免。

賈蓉感覺,運氣還真是不錯。

漕幫出了這檔子事,估計沒什麼心情理會自己了,起碼在內部問題沒有徹底理順之前就是如此,他倒是可以稍稍放鬆一點點警惕。

不僅賈蓉如此看法,一直緊張關注事態發展的薛寶釵,此時也暗暗鬆了口氣。

寧府賈蓉是金陵四大家族首腦,鬧騰出了事端之後,可以穩坐釣魚台,並不怎麼擔心可能的反噬。

但薛家不行,沒有這樣的底氣和實力,還得衝鋒在前表現一番,損失的金錢利益可是不少。

儘管薛二叔覺得這樣做十分值得,薛寶釵也認同二叔的想法,只是心中依舊很是心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