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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如今這般田地,便是為父也無力為你爭取了。”司毅榮說的話像是尖刀一般直直的刺入司瓊憐的胸膛,她聲嘶力竭的喊着叫着自己是清白的,她為了聖王付出了這麼多,他不能就這麼拋下自己。

可這些話又有多少人會聽呢?

皇室的媳婦,豈能容忍這般玷污的,有些事已經不是他們能控制的了。

年節過後,朝陽公主的婚期如約而至,那盛大的婚禮為皇宮添上了喜色,在皇后的授意之下,後宮各處都掛起了火紅的燈籠,以此為朝陽公主慶賀。

大婚那日,司寧池因懷有身孕未能到場,但那送去的賀禮卻是整個後宮上下最為華貴的,光是念禮單都足足念了半個時辰。

所有人都看得出來皇后對朝陽公主的看重,甚至於比皇上都更為真切。

朝陽公主於宮門跪別皇兄,又駐足遙遙對着鳳梧宮所在的方向俯身拜別,一切好像都那麼自然,本該是主婚人的崔太后反而淪為了陪襯,多少讓人覺得有些怪異。

“公主的迎親儀仗已經出宮了吧?”司寧池躺在軟榻上,腳邊放着暖腳的小爐子,素雲上前為司寧池捧上了一杯熱茶。

“算算時辰,當是出宮了。”素雲將杯盞放置司寧池觸手可及的地方輕聲應着。

“未能親眼得見,到底有些可惜。”司寧池抿了抿唇嘆道,還挺想看看那是怎樣盛大的場面。

畢竟她醒來之時,已經是皇后了,未曾得見自己嫁入皇室為後是什麼樣的場面。

素雲垂眸笑着說道:“娘娘與公主關係這樣好,公主不會怪罪的。”

司寧池恍若未聞,抬手端起茶盞抿了一口,覺得這茶味有些澀,輕輕皺了皺眉,挪動着身體站起身來道:“近日怎麼都不見沈庭了?”

素雲愣了愣,低下頭小聲說道:“許是去外頭溜達去了,可要奴婢派人去找找?”

素雲應答的很快,可那微妙的一絲緊張還是讓司寧池捕捉到了,沈庭不是個喜歡湊熱鬧的人,跟不熱衷於交朋友,除非司寧池有事,他絕大多數的時間都是待在司寧池的身邊。

或許不常靠近身前,但是幾乎只要司寧池一抬眼就能看到他的身影,召之即來。

但是……

“宮中出什麼事了。”司寧池幾乎無需多想,她眯起了眼盯着眼前垂着頭的素雲道:“本宮倒是沒想到,你們如今有這麼大的本事,竟有事瞞着本宮?”

“娘娘恕罪!”素雲嚇的一哆嗦,慌忙屈膝跪下了。

司寧池撐着腦袋垂眸看着這跪在自己跟前的素雲略有些沉思,是她如今脾氣變得溫和了?

素雲面露惶恐,慌忙俯身拜道:“奴婢對娘娘絕無二心,也並非有意隱瞞,實乃是因為娘娘懷着身孕,太醫有言不可過於憂心操勞,奴婢憂心娘娘的身體,這才未曾稟明。”

司寧池的臉上看不出喜怒,她半閉着眼,神色平靜的說道:“說吧,宮中生了什麼亂子。”“倒,倒也不算是亂子……”素雲面上神色帶着幾分忐忑,暗暗吸了一口氣小聲說道:“就是一些嚼舌根的東西,沈庭已經暗中去處理了,皇后娘娘不必為此憂心。”

“如此說來,這宮中是生了什麼針對本宮的流言?”司寧池手指輕點桌面,那姿態模樣更是閑適隨意,不輕不重的說道:“料想這般流言當是本宮有孕之後漸起。”

“事關皇嗣……”司寧池睜開了眼,伸手撫上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皺眉說道:“與先帝僅存皇上一子有關的流言?”

素雲暗暗吸了一口氣,似乎震驚於皇后竟能猜測的如此準確!

起初這流言並不多,或者說只是一些人暗中揣測,可不知怎麼回事,從某一天開始這流言蜚語突然就變得密集起來了,特別是在皇后娘娘足不出戶,於承明宮內養胎之後,這流言更甚了。

素雲唯恐這般流言惹怒皇后,便暗中與沈庭謀划著早日將這幕後推動之人揪出來,看看是誰膽敢妄議皇后。

但是在沈庭的糾察之下卻發現,這流言似乎好像不是毫無依據……

什麼要趙氏絕後,自先帝以來皇嗣稀薄凋零,腹中孩兒胎死皆是男嬰,種種卷宗皆有記載,然這來皇室辛秘無人膽敢窺探,可有些東西你越是遮掩什麼,越是什麼都遮掩不住。

這宮裡多的是上一代更迭的老人奴才,有些事他們不敢說,可今夕皇后有孕,像是喚醒了那些老奴才心中的恐慌。

而流言便是這樣傳揚開的,不知多少雙眼睛在注視着皇后的肚子,他們在祈禱或許也在懼怕。

“你們查到了什麼?”司寧池並未被這些事情所震懾,她神色慵懶抿唇看向素雲詢問道。

“太多了,瑣碎的不穩定的,各種各樣的版本。”素雲有些無奈垂頭:“前朝后妃死後的一些宗卷全都不見了,那些親身經歷皇嗣死去的奴才幾乎無一倖存,僅存下來的也都是知頭不知尾的老奴才。”

“真是因為查無所獲,所以奴婢一直不敢對娘娘提及……”

沒想到還是被發現了,原本還以為瞞下了的。

近日皇后娘娘關注的都是朝陽公主的婚事,她還以為不會被發現的。

司寧池饒有興緻的挑了挑眉,並未多素雲多說什麼,而是讓她等沈庭回來讓他來見自己。

沈庭沒等到,倒是先把趙宗珩等回來了,許是近來朝務諸多,趙宗珩時常忙碌的很晚,有時為了能陪着司寧池,甚至會把未來得及處理的奏摺帶回承明宮。

而今日他倒是沒把奏摺帶回來,把趙元罹帶回來了。

“皇后娘娘。”趙元罹駐足站定,對着那躺在軟榻上的司寧池俯身拜道。

在踏入承明宮的這一瞬間,趙元罹有那麼片刻恍惚,覺得自己是不是來錯了地方……

記憶里無比熟悉的宮殿,如今變得‘面目全非’一絲一毫都沒有以前的痕迹了。

趙元罹抬了抬頭,看到了那懸掛在牆壁上熟悉的畫作鬆了口氣,他贈給皇上的字畫還在,這東西可真是無價之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