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虹所在的地球沒有什么波瀾,亦沒有什么末世之景。各國間依靠核威懾維持著長久的和平,並因之攜手發展。驚虹的人入駐時也沒有大張旗鼓,而是隱藏於平凡人的中間。他們有著自己的衛星,因此也擁有自己的網絡,這便是他們交換信息的主要方式。
如果能長久如此,自然很好,可是那一天,太陽突然熄滅。可是這時的人類還沒有實現可控核聚變技術,在能源的威脅下,和平的局勢被徹底打破。第三次世界大戰的伏筆在瘋狂地鋪墊,空氣中充滿了不安,但驚虹卻依然不曾介入。
因為他們有著自己的麻煩。伴隨著黑暗而來的,是數不勝數的科技,這是必然之事,驚虹早已經做好了準備。科技們同樣沒有大張旗鼓,同樣隱沒在普通人之中,它們不想為了人類而付出不必要的精力,因為它們知道人類必將自取滅亡。
某處,高樓之頂,一個青年獨坐在樓沿之上,意圖躍下,卻又有些猶豫。在掙扎中他一次偶然抬頭,看到了一顆流星。
視線跟隨流星移動,茫然的眼神逐漸集中,星子在視野裡不斷凝實,最後是人的形狀。他的眸中猛地紅光一閃,身體便即刻消失,而星子也一同不見。
一個無人的衚衕裡,青年站在牆邊,沉靜地注視著自己的右手。四米之外,牆根處半躺著一個女人,她便是剛剛的流星。
非禮勿視,青年將右手緩緩合攏,與此同時無數的紅色光點亦不斷集中,最後在女人的身上組成了一套便服。
做完這一切後,青年便轉身欲走,卻有一股莫名的力量拉住了他的腳步。並非是因為憐憫或者同情,而是其他的緣故。他久久未動,似一座雕塑。但這樣的氣氛卻依然沒有長久。
引擎聲先起而落,三輛摩托在衚衕口處停下,三束強光直射進來,其後是三張興奮的臉,三個青年瀟灑地躍下。
“沒想到啊,驚虹的司令居然是個女人。”青年甲不懷好意的目光從還在昏迷的女人身上掃過。
“哈哈,這下咱哥仨可就有福了!”青年乙直接放肆地笑了起來。
“先別急著笑,沒看到旁邊還站著一個小子嗎?誰先把他料理了再說。”青年丙亦很興奮,卻饒有興趣地盯著青年的臉。
“那就誰先搞定了他,誰就第一個上唄。”青年乙說著就已經抽出了自己的短刀,並向著青年走去。
“呵。”青年甲諷刺地笑了一下,“瞧你那急樣?”
“你也好不到哪去。”青年乙亦很不屑地說,然後他看向青年,露出了一個殘忍的笑容,“小子,要不你自殺吧,也省的我費時間動刀了,這樣大家都方便。”
青年沒有說話,也沒有任何的動作,只是緩緩地抬起了頭,把目光集焦在了青年乙的臉上。
青年乙立刻感到一股無法言傳的恐懼湧上心頭,衝散了他此刻所有的思維和慾望,然後他脫力摔倒在地,驚恐地盯著青年。他的瞳孔極致收縮,嘴巴大張卻無法發出聲音,他的面容逐漸開始扭曲,他的心率開始可怕地上升,白沫從他的嘴裡溢出。最後他終於一動不動,身體開始僵硬,體溫開始變冷。
青年甲和青年丙都怔在原地,恐懼已經澆熄了兩人的所有慾火。他們不懼怕兵戈相交,亦不懼怕空間能力,可是這個同伴的死實在過於離奇……
什么樣的恐怖能力,能夠做到僅靠眼神就能殺死一個人?!
青年依舊沒有看向他們,而是繼續在盯著那具屍體。隨後,彷彿是全世界的螞蟻一起出動,把那具屍體分解消化搬運清除,直至完全消失,用時僅僅五分鐘,這五分鐘裡兩個青年全程在驚恐觀望,觀望著這宛如神蹟一般的事情發生。
“那個……大哥……我……”青年甲嚥了一口唾沫,試圖解釋道。
“該做什么,去做便是。”青年仍舊注視著屍體所在的地面,雖然那裡已經沒有屍體。
“啊?”青年甲有些不明所以。
青年掃了一眼仍在昏迷的女人。
“啊、啊、我們還是、還是算了,這女人就留給大哥自己吧哈哈!”青年甲語無倫次地說完後,便拉著青年丙逃也似的離開了。
青年靜默地看著二人離開,始終未曾發過一語,直到兩人完全不見蹤跡,他才終於回過頭來,藉著衚衕外不太亮的路燈漫反射來的微光端詳著女人的面容。眸中的赤紅之光不時詭異閃爍,他開始檢索女人的記憶,而在檢索工作進行到一半的時候,女人突然醒來,檢索被強行中斷。
“你是誰?”女人警惕地盯著他,雖然她現在實際上已經沒有多少戰鬥能力。
“回你的驚虹去吧。”他並未回答,只是留下了一句話,然後便向外走去。
“請等一下!”女人此刻已經明白了是青年救的自己,“能不能告訴我你的名字?”
他頓住了腳步,略作思索後回答:“藏師。”
“我叫婉約,期待下次再見!”女人向他的背影喊道,並露出了一個笑容。
但是他並沒有看到,因為他沒有回頭,他亦不曾回應,只是徑直離去。
而婉約則仍舊半躺著,開始回憶起先前所發生的事情。
競技場危在旦夕,東哥無人能敵,絕境之下,兩大超·聚合載具橫空出世——霸空雕和御天鵬。這兩個超·聚合載具在配合下給了東哥以沉重的打擊,卻忘記了聚合載具只能維持五分鐘的時間。在霸空雕解體的瞬間,東哥的攻擊也卡點而至。她和另外兩個廢物均被重創。恍惚中她看到有一個白色的人影衝向自己,卻不知自己又為何會回到這裡。看著這個熟悉又陌生的世界,她不禁笑了。她開始試著起身,劇痛卻清晰地傳來。她看了看臂環,臂環已經完全損毀,但其實到了廢物級能力就已經不再完全依託於臂環。她閉上眼睛,以腦電波在驚虹的網絡裡發了一條消息:“婉約:我回來了,趕緊來個人扶下。”
網絡裡很快就有人回覆:“殘霜:喲,這不公主殿下嗎?幾天不見,這么拉了?doge”
“婉約:思考”
“婉約:我草,傻狗,你居然還活著??”
“殘霜:去競技場的那個是我小號而已,你激動個啥?”
“老六:我說老姐,你這回可落在我們手裡了啊。都還沒推呢自己就先倒了doge”
“傾物語:哈哈哈,笑死。”
“殘霜:妙啊,狗婉約準備噴幾次啊?doge”
“猹茶:快把老虎凳安排上吃瓜”
“老六:好了現在我定位到你了老姐,要不要多帶幾個人啊?包你滿意!doge”
“婉約:思考”
“系統消息:老六被婉約禁言30天。”
“系統消息:老六獲得新任務——喝泡腳水。”
“婉約:你們幾個,真以為狗頭能保命嗎?”
“殘霜:草,信不信我們不去救你了?擦汗”
“系統消息:殘霜獲得新任務——營救大姐大。”
“猹茶:害怕。瑟瑟發抖”
“婉約:誒那個老六呢?出來說句話啊,能說服我就把你新任務給撤了,怎么樣?”
“傾物語:牛逼。”
“婉約:說句話啊,你不說話我可就當你同意了啊。”
“婉約:真就這么想喝洗腳水啊?好吧好吧勉為其難地同意你了,姐姐我還是很善解人意的哦。”
“系統消息:老六已被婉約解除禁言。”
“老六:……”
“老六:老姐我錯了,把任務撤了吧。”
“老六:老姐咱不至於哭”
“……”
但婉約此時已經睜開了眼睛,回想起剛才的聊天,她還是忍不住笑了起來。
果然跟這群傢伙在一起,心情就會不自覺地好起來呢。
一個出租屋裡,藏師抱膝蜷縮在牆角,渾身發抖。
發抖並非是因為寒冷,而是因為恐懼。他在黑暗中找到自己的影子,因為影子如今已經呈現淡紅。他想要不再使用那個本不屬於他的力量,可他卻已經有點身不由己。
準確來說,在他得到力量之後,他的圈子就變了。他已經脫離了普通人的圈子,如今他所接觸的皆是特異之人,像今天這樣的身不由己也早已不是第一次,自然,也不會說最後一次。而權力所給他帶來的,便是孤獨和恐懼。彷彿他在於惡魔交易,有一天他的生命也會被惡魔取走,雖然他對生命並不多么看重。
在婉約問他的名字的時候,他不知為何沒有說出自己真正的名字。愛新覺羅啟川,這個名字已經不知多少年不再有人提起,似已被遺忘,已在那個晚上死去,而他留著最後一份記憶。那個夜晚,他苦苦尋找的神終於有了結果。那個夜晚,他走完了柏拉圖和歐幾里得都未曾窮盡的路。那個夜晚,他完成了牛頓的夙願,因為他失去了情緒,只有恐懼是唯一保留。
他早已成為了藏師,卻也不再是自己。
黑夜已至,每個人都提燈孤行,而有些人燃油將盡,他們又該何去何從?最近轉碼嚴重,讓我們更有動力,更新更快,麻煩你動動小手退出閱讀模式。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