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啟盈看不明白，不是雲溪塵打不過清暉。
是雲溪塵不能殺死，甚至是不能打傷清暉。
而清暉在不要命的攻擊雲溪塵。
他的身上有幾萬信眾的生命，清暉將自己和信眾都融入這個誅龍陣。
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指望修無痕儘快將幾萬清暉的信眾，從誅龍陣中抽走。
雲溪塵才可以施展法力，直接將清暉打到灰飛煙滅。
小姑娘嗑完所有的瓜子，就開始很無聊。
於是她上身向後仰，雙手拄着白雲，看着他們兩個糾纏鬥法，突然大聲開口問道：
“下面，請清暉回答。你做為不要臉界的天花板，已經達成這麼難的成就，你下一個目標是什麼？”
不要臉界的天花板？
黑龍身子狠狠抖一下，明顯是氣的。
金龍直接一尾巴，就將黑龍抽到陣壁上。
差點沒把黑龍甩成掛畫。
這招居然有用？
顏啟盈好像被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繼續再接再厲：
“下面，還是請清暉回答。如果你娘是人，你爹是妖，那麼生下來一個你，你應該是什麼？”
人妖唄？
黑龍剛從地上爬起來，就直接被顏啟盈氣到摔倒在地。
小姑娘無奈的撅了撅粉唇。
她可沒對清暉下手，是他自己不抗氣，這也怪不了她啊。
“下面，再請清暉回答。你給我這麼長時間，可以欣賞國師大人金光閃閃的龍身，我應該怎麼報答你好呢？不如，下輩子你作牛作馬，我一定拔草給你吃。”
“嘭！”
黑龍又又摔倒在地。
小姑娘看着趴在地上，疼得直眯眼的黑龍，無奈的搖搖頭：
“清暉，如果全世界都因為你沒腦子，又四肢不健全而拋棄了你，記得要來找我，我認識好幾個屠夫，沒有腦子的豬，他們也收。畢竟，豬腦不值錢。”
“咣！”
黑龍又又又摔倒。
然後黑龍就趴在地上，淚流滿面義憤填膺的問金龍：
“她這麼呱噪，你是怎麼能天天和她呆在一起的？”
金龍很無辜的動了動龍角，真誠回答他：
“被刺激習慣就好。”
反正每次都是被她氣到半死，國師大人特別知足。
“我要先殺了這隻話多的鳥妖。”
黑龍是真的氣瘋了，這會兒用法力堵住耳朵，直接就用蠻力朝笑吟吟的顏啟盈飛去。
小姑娘不躲不閃的看着黑龍飛過來。
然後……
她一把抓住黑龍的龍角，直接一個過肩摔，就將黑龍給扔了出去。
“不好意思，忘記告訴你了，我家小妖精除了話多之外，還有一個特點，那就是力氣超大。”
所以你不用法力就衝過去，是自尋死路。
金龍特別真誠又腹黑的解說。
黑龍被摔得眼冒金星，身體都折成扇狀。
到了這一刻，他才明白。
這一龍一妖，根本就是在玩他。
對。
我們不打你也不罵你，我們就是要玩死你。
顏啟盈突然變回原形。
一隻靛藍色的亮羽，頭頂鳳冠般輕羽的大鳥，就出現在二龍之間。
鳳鳩原身，是真的很美。
否則也不會被人當貢品送入皇宮。
“國師大人，看了這麼半天，我也看明白了。只要不讓他受傷，不讓他死，就可以了嘛。這事特別簡單，你去休息一會兒，交給我吧。”
鳳鳩說完，仰天長鳴一聲。
聲音清脆卻瘮人。
它是毒鳥，可不是來賣萌的。
“你要幹什麼？”
黑龍好不容易把過長的身子擺正，就看到鳳鳩朝自己衝過來。
鳳鳩根本不回答它，翅膀一揮，就直接給黑龍一個大嘴巴。
當然，她不是隨便打着玩。
她是世間第一劇毒。
她想折磨誰，再簡單不過。
想讓黑龍不傷不死，她有幾百種可以對付黑龍的毒。
金龍這才放心落在雲端。
雲溪塵也變回人身，負手而立看着黑龍在空中翻騰。
清暉的法力不低，但是他的法力要維持誅龍陣，又要維持龍身，還要對抗顏啟盈的毒。
那可就捉襟見肘。
偏生顏啟盈根本就不給他下劇毒。
清暉不死不傷卻極其疼痛難忍，這可就足夠折騰他。
他自傷，與顏啟盈無關，就是死人也算不到顏啟盈的頭上。
所以信誓旦旦以為自己誅龍陣無法破解的清暉，這次是真的踢到鐵板。
他沒安心在誅龍陣里殺死雲溪塵，反倒是被一隻才百年修為的藍鳥，追的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怎是一個慘字能形容的？
小姑娘還追上了癮。
她已經許久沒玩過這種，可以肆意折騰別人的遊戲。
於是她毒着毒着，居然把妖力都用完了。
“嗚……”
突然陣內傳來一陣低低的風鳴。
“快變回去。”
雲溪塵知道，修無痕破陣成功。
那麼修無痕馬上就會到。
萬萬不能讓修無痕看見鳳鳩妖。
“哦……咦，我怎麼變不回去啦？”
顏啟盈急急忙忙落到雲溪塵身邊，試了幾次都回不去。
雲溪塵甚至渡了神力給她，仍舊不見她變回小公主的模樣。
“哈哈哈哈！破了誅龍陣又怎樣？這賤丫頭一樣要陪我死。雲溪塵，我一樣報復了你。”
誅龍陣破，清暉身上的龍氣和靈氣在極速消失。
他早就變回小老頭的模樣，跌坐在雲端哈哈大笑。
他知道自己必死無疑。
可是能看着雲溪塵喜歡的女子和他一起死，他余願足矣。
可惜，他還是沒機會看到。
雲溪塵右手一揮，還在得意看戲的清暉就灰飛煙滅。
然而顏啟盈就是變不回去。
甚至都無法被雲溪塵藏起來。
修無痕來了。
他踩着祥雲飄上天空，第一眼看見的不是國師大人云溪塵，而是他身邊妖氣衝天的鳳鳩妖。
修無痕眼睜睜看着，雲溪塵將它摟在懷裡，緊緊的護在懷中。
四目相對，修無痕清楚看見雲溪塵眼底的殺意。
對，是殺意，雲溪塵要殺修無痕。
“修無痕，你幫了我，這筆人情，我一定會還給你。但是現在，你必須死。”
國師大人不會給任何人機會，去傷害自己的小姑娘。
修無痕是清道，斬妖捉鬼是他的天職。
他從小就被灌輸這種思想，將這種信念當成本能。
現在他看見顏啟盈，熟悉她身上的妖氣，雲溪塵絕對不能再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