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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啟盈才十歲,比成年人要矮上不少,自打她來到國子監就是尊師親善的面孔。

這似乎讓井愔愔覺得,她就是一個隨意揉圓搓扁的小姑娘。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她若是辯駁不過自己,那必然就要聽自己的話。

所以井愔愔都敢把皇帝搬出來,就是為了制衡顏啟盈。

“無德無才?到底是誰給你的勇氣,讓你產生這麼自大的念頭?”

顏啟盈勾起一側唇角笑了笑,微微眯起的眼睛,已經泛起危險的冷芒。

“那殿下的意思是說,池二公子德才兼備了?一個只會躲在女人背後的窩囊廢,連一個字都不敢反駁的慫包,殿下就這麼被迷惑了?”

井愔愔捂唇嬌笑,越說越過份。

井愔愔之所以討厭池安邈,其實有兩層原因。

第一,井家和池家在商場多年來都有矛盾,此為家仇。

第二,則是因為私怨。

井愔愔雖然看不上井月風,但是井月風到底是她堂哥,井月風這些年沒少在除夕家宴上宣布自己的志願。

那就是嫁給傲尊公主做皇后,帶着井家走向更大的輝煌。

五年後,傲尊公主就要登基,如果井月風真的能迷住顏啟盈,做了大域的皇后。

那麼井家所有人都會雞犬升天,到時候井愔愔必定也得力。

所以她看到池安邈跟在顏啟盈的身邊,自然是滿肚子怨氣。

她就是要證明,池安邈除了玩和賺錢以外,根本一無是處。

這樣的人不配陪着顏啟盈。

“池哥哥,既然有人上杆子想被打臉,那不如你就給她一個機會。踩着玄級才女的肩膀一戰成名,這才對得起她說了這麼久的口沫橫飛。”

顏啟盈突然就不生氣了,邊說邊轉身朝池安邈看去,語氣危險的讓人窒息。

“如果盈盈希望我成名,我必定讓你如願。”

池安邈直到這個時候才站起身。

他比顏啟盈高了不少,這會兒好像一座高山般矗立在她身側,完全的保護姿態。

其實他真的不在乎別人怎麼說。

他的實力,不需要任何人肯定。

至於別人所說的依靠在女人身後,他也不介意。

如果他真的想娶顏啟盈,這種話在未來會一直不斷。

他若連這點心裡建樹都沒有就惱羞成怒,怎配站在她身邊?

“大言不慚!不過公主殿下,比試可以。總要有個彩頭,我輸了,這才子之名自然讓給池二公子。但是若池二公子輸了呢?”

井愔愔抱着雙臂昂着頭,根本就不把池安邈放在眼裡。

“簡單,池哥哥要是輸了,本殿下把公主身份讓給你。”

顏啟盈平靜的回答。

“嗡!”

然而她這一番話,讓整個餐堂都炸開了鍋。

傲尊公主居然說,她要把公主讓給井愔愔來做?

這到底是對池安邈又多大的信心?

又是和池安邈的關係有多好?

居然能把公主身份讓出來?

當然了,即便顏啟盈不做公主,她也仍舊是大域的皇儲。

但是顏啟盈不能用皇儲做賭注,這種東西是不能拿來當賭注的。

“盈盈……”

池安邈看着顏啟盈的目光也變得越發溫柔深情。

正好文夫子來餐堂吃飯趕上這一幕,於是文夫子順理成章變成了此次比賽的評委,題目也是由他來出。

既能保證公平合理,又能保證評選結果無誤。

文夫子雖然不太認同她們私鬥,但是既然賭約已成,顏啟盈又是一臉的冰霜勢在必行,所以他不得不認真思考。

而後出題道:

“那就以《黃花如散金》為題賦詩一首,一刻鐘內作答完畢。大家還要趕快吃飯,下午還有課要上。”

池安邈安靜的坐在椅子上,修長白嫩的手指把玩着自己的玉佩,垂眸時長長的睫毛猶如停飛的蝴蝶翅膀一般美麗。

井愔愔則是在地上來迴轉,雙手背在身後,眼睛一骨碌一骨碌的,顯然也是在用心答題。

“時間到。你們倆誰先答題?”

文夫子問。

“我先來!再多給這只會賺錢的草包一點時間,免得他憋不出來。”

井愔愔傲慢的說著,就停在文夫子面前。

滿臉的胸有成竹,還挑釁的看着顏啟盈。

似乎公主之位已經是她探囊之物。

“花開不並百花叢,獨立疏籬趣未窮。寧可枝頭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風中。”

井愔愔抑揚頓挫的說完,周圍一片叫好的鼓掌聲。

她自己也得意的雙眸泛光,還挑釁的催促池安邈:

“池二公子,該你了。若你說不出來也沒關係,反正你爭寵的本事一流,公主殿下也不會難為你。”

池安邈連看她一眼都懶得,只是對着文夫子恭敬作揖,而後開口道:

“滿目金黃香百里,一方春色醉千山。柔風渡綠開花雨,瘦葉花揚到夏天。獨有清香何自賞,群山盡染友皆酣。同遭雨打搖日落,墨籽成花待柳還。紛也揚揚斟滿愛,花粉早已戀風帆。莫嫌山寨漂泊霧,草堂煙雲雨水繁。”

池安邈不僅在一炷香內做出詩,而且還不僅僅是四言。

所有人都吃驚的望着池安邈,也被他詩中描繪的景象,帶到田園親眼目睹繁花盛開的景象。

等他讀完了,所有人才驚訝發現。

他和井愔愔所做的詩,描繪的完全不是一個季節,也完全是不一樣的花。

如此一來,高低比見分曉。

池安邈不僅聰穎有才華,更懂得文無第一武無第二的道理。

所以他直接劍走偏鋒,這是一定要將井愔愔的囂張氣焰按死在這一瞬啊!

“池安邈勝!”

文夫子大聲宣布,讓井愔愔瞬間白了臉。

“不可能!文夫子,你的題目明明說的是菊花,而池安邈廟會的是油菜花。憑什麼是他勝?”

井愔愔氣得擰眉大聲質問。

文夫子本就因為她誣陷黃虹律偷竊之事就不喜歡她,此時被她當眾質問,立刻臉色漆黑,語氣也變得更加嚴厲:

“井愔愔,是你自己解題錯誤。你自己都把為什麼說出來,還來問老夫為什麼?愚不可及。”

文夫子說完就佛袖離去,氣得連午飯都沒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