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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咳……”雲溪塵明明已經把茶水都咽下去,這會兒卻被顏啟盈的話嗆得臉都紅了。

“你你你……你說什麼?是誰教你這樣的混帳話?”

雲溪塵終於緩過這口氣,一拍桌子站起來,咬牙切齒的模樣,恨不得將那個教壞他家小妖精的人生吞活剝了。

顏啟盈見他反應這麼大,以為自己這句反駁很有利,那是繼續滔滔不絕的回答道:

“什麼混賬話啊?難道你敢做不敢當嗎?你可是堂堂國師,有你這樣做了還不敢承認的神祇嗎?”

敢做不敢當?

做了還不敢承認?

雲溪塵俊俏的臉上已經掛上黑色,黑到徹底的那種黑色,已經不能再黑的那種黑色。

“顏啟盈!你給我閉嘴。你自己都不知道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你還敢再說?什麼敢做……你給我老實去偏殿修鍊反思,你要是再敢胡言亂語,我就再狠狠打你一頓屁屁!”

國師大人已經被氣瘋了,站起身來拎着她的後衣領,抬手就將她丟出寢宮。

顏啟盈被摔了個七葷八素,從地上爬起來,站在門口就氣鼓鼓的跺腳喊道:

“我就不反思!國師大人敢做不敢認,居然還顛倒黑白的罰我?我才懶得理你,我再也不想理你。再見!”

她說完就轉身往外走,那步伐大的簡直都要達到平時的三倍。

“哎呦!”

然後她很成功的又撞在雲溪塵的胸前。

“你要是敢踏出衍月宮一步,我就讓你知道知道,什麼叫做家法!”

雲溪塵臉黑如鍋底,這些話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什麼家法?誰和你是一家的?我不知道什麼家法,我只知道國法。而國法是我爹定的,沒有哪一條是允許國師欺負公子的。”

顏啟盈也氣得不輕,抬起食指使勁戳着他硬梆梆的胸膛,恨不得一下子把那裡戳出一個窟窿才好。

“你和我不是一家的?”

雲溪塵氣急反笑,抬手掐住她的下巴問。

國師大人此刻的笑容少了平日里的清冷,不負正常時看着她的溫柔。

只餘下一片冷然和惱怒,顯然已經在失控的邊緣徘徊。

顏啟盈立刻就慫了,她試了幾下都沒法從雲溪塵的手中逃脫,只得小心翼翼的解釋道:

“當然不是啊!你看,我姓顏,你姓雲。咱們倆本來就不是一家,所以就別說什麼家法懲罰了!不如咱們各退一步,就當作今天晚上什麼事兒都沒發生,好不好?”

事到如今,顏啟盈只期盼一切恢復正常。

她不想看到雲溪塵臉上有如此表情,那會讓她覺得,自己是一隻小羊,還是那種已經掉入虎口的小羊。

“什麼事兒都沒發生?小妖精,你胡言亂語一通,又和我發了一頓脾氣,還要不停我的話,從衍月宮離去。你覺得,你犯了這麼多錯誤,我會當作什麼事兒都沒發生嗎?”

雲溪塵捏着她的下巴,眸色越發的深了,那種怒火已經燃燒成灰燼的模樣,絕對是已經積累到蓄勢待發。

“那、那你想怎麼樣?國師大人,我知錯了。你別罰我去修鍊,我今天累了一天,實在是太疲倦。還被紅尊那個老賊道又嚇又扯的,渾身都沒了力氣。腦子也不好使,所以之前我說了什麼,都作廢!以後,我不敢胡言亂語了。”

顏啟盈瞬間將好漢不吃眼前虧這句話吃透,期期艾艾的求饒,只盼雲溪塵能夠消氣。

雲溪塵冷笑一聲,腦袋立刻就低了下去。

然後他的唇就貼在她的唇上,無論她怎麼不可思議的睜着雙眼,他都不再退縮的繼續碰在一起。

月牙如銀梭,月色不明亮。

可是此刻顏啟盈的腦海中卻是燃起,猶如除夕夜的煙花一般。

那些煙花將雲溪塵俊美的容顏照亮,一路燃放到她的心頭,不知道為何餘味竟然是微甜。

她就那麼定定的看着面前的雲溪塵,亦如他緊緊盯着她一般的認真。

兩個人唇碰唇持續不知道多久,最後還是雲溪塵選擇離開。

“以後不許胡說。”

他錯身離去,只丟下這六個字。

他的語氣里沒有怒火,也沒有再逼着她懲罰,更是沒有不許她離開衍月宮。

這是……就這樣放過她了?

顏啟盈撓了撓自己的額頭,站在原地半晌都不敢相信,他的滔天怒火就這樣消失?

“國師大人……”

顏啟盈想來想去,還是決定追回去。

等她進到寢宮就發現,雲溪塵站在屏風後面脫衣服。

一件件雪白的袍子搭在屏風之上,看數量絕對已經到極限。

“你怎麼又回來了?”

雲溪塵的聲音難得染上吃驚和羞澀。

“呃……我就是想回來問問你,你吃晚飯了嗎?我忙到現在還什麼都沒吃,快要餓死了。”

顏啟盈站在門口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畢竟她的心裡沒有鬼,還不明白男女大防到底是什麼。

所以即便知道在男子換衣服的時候避讓,也不覺得在看不到的時候,有什麼可害羞的。

“……你出去等着,我一會兒給你煮麵。”

雲溪塵無語半晌,終究還是沒捨得讓她餓肚子。

半個時辰以後,顏啟盈吃了個肚歪,靠在椅子上看雲溪塵洗碗。

“國師大人,玲玲是不是在今夜,就會被安哥哥抓走,送去冥界呀?”

她突然想起正事來。

“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

而那個意外,很可能就是二皇子顏玉宸。

“哦。”

顏啟盈淡淡應了一聲,目光就有些放空。

很顯然,她也想到那個意外,琢磨着到底應該怎麼辦。

“緣分是上天註定的,多一分少一分,都不可能。你若是吃飽了,就趕快回鳳鳴宮睡覺。這麼大點個小孩子,怎麼老是那麼愛操心呢?”

雲溪塵將手清洗乾淨,回來的時候,輕輕戳了戳她的額頭。

他剛剛洗完碗,手指冰冰涼涼的。

這一戳不僅不是懲罰,還讓顏啟盈覺得很舒服。

於是她眯起眼睛,贊道:

“國師大人還是這麼善解人意啊!我是很困了,要去睡覺。”

說完,她就朝寢宮跑去。

雲溪塵就是想拒絕,都沒有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