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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顏應了一聲,走出了房間。

周仰立刻道:“夫人,給你準備的馬已是在大門外候着了。

夫人確定……要自己騎馬?”

時顏仿似沒發現周仰話語中的猶豫,點了點頭,下意識地看了看望京的方向。

她那封信已是送出去了,快的話,應該三天後便能到達望京。

等到恆景的回信送過來,她應該已是見到薛尋了。

希望一切順利罷。

她也是希望能早點見到他的。

周仰見狀,也沒辦法了,只能帶着夫人一路往大門口走去。

到了大門口,時顏便見門外已是有十幾個人騎馬在等着了,細看之下,大部分都是他們今天見過的千問閣的人。

陳剛見到她,立刻走到她身旁道:“夫人,我們已是派了人去往柳州府衙了,我們最終決定採取夫人的建議,先不把那些狗官殺了,只是把他們綁起來帶走,再一把火燒了他的府衙。

宗護法也說,這法子更好,那些狗官留着,作為證明他們曾經對西南道百姓施虐的證人也好,用來震懾那袁立宏也罷,以後總歸是有用處的。

我們要轟轟烈烈地大幹一場,表明我們的立場,火燒府衙已是足夠。”

時顏不禁瞥了他一眼,他們願意採取她的建議,她很高興,但他說話的這語氣和表情,也為免太狗腿了罷。

何況他這話里話外分明在說,最終決定採用她的建議的人,是宗向南。

陳剛被時顏這樣一看,連忙輕咳一聲,正色道:“夫人,我們宗護法清醒後,也自覺讓夫人見笑了,心裡愧疚不已。

宗護法以前不會這樣的!他雖然年輕,但做事十分果斷沉穩,每次帶領我們行動,都十分有條理。

希望夫人不要因為今天下午那件事,對我們宗護法有什麼看法才好。”

時顏忍不住笑了,“是你們宗護法讓你來說這番話的?”

到底是自己養過一段時間的孩子,那小子是什麼性格,她還是了解的。

他可不是會那般直白地向人袒露心意的人,便是他為下午的事情感到慚愧,也絕不會在她面前說。

陳剛微愣,咬了咬牙道:“自然!”

他們接下來還要合作呢,若夫人因此對他們宗護法產生了什麼意見,覺得他們不靠譜,還要怎麼合作下去?

宗護法雖然沒有明着跟他說那些話,但以他對宗護法的了解,宗護法突然在行動前買醉定是有原因的!他也沒有說謊,宗護法以前從沒做過這種事,而宗護法若是沒有能力,他們這一群人也不會服他。

他覺得,要想讓他們間的合作更為順利,這些事情還是要先解釋清楚的。

然而,他話音剛落,冷着一張臉的宗向南就走了出來,冷冷地看了他們這邊一眼,招呼也沒打一個就往前頭去了。

這哪有一點慚愧的樣子!

分明比白天時更拽了好么!

站在時顏身旁的錢甚多抽了抽嘴角,涼涼地看了一臉尷尬的陳剛一眼。

陳剛還想說什麼,突然,只聽前頭有人大叫一聲,“火!我看到火燒起來了!吳川他們定然順利完成任務了!”

時顏下意識地抬頭往左前方一看,果然見那裡,張牙舞爪的橙色火光似乎照亮了不遠處那一小片天空,把那垂直而上的一縷縷濃煙襯托得更為不詳。

他們這個地方離府衙有一段距離,但仔細聽,還是能隱約聽到府衙的方向傳來一陣陣喧嘩尖叫。

就在這時,已是翻身上了馬的的宗向南低喝一聲,“走罷!”

便一甩馬鞭,率先沖了出去。

時顏也沒再管陳剛,利落地翻身上了周仰他們替她準備的一匹黑色駿馬,轉頭看了周仰和錢甚多一眼,淡淡道:“我們也走罷。”

便一甩馬鞭,快速跟了上去。

錢甚多看着自家夫人縱馬前行的身姿,忍不住張大嘴,怔怔然道:“我還以為夫人說要自己騎馬是開玩笑的。

夫人到底是什麼時候學會了騎馬?!”

以前沒聽說過,他們夫人還會騎馬啊!

周仰也有些怔愣,他之前教過夫人一段時間鞭法,那時候夫人給他的感覺,就是一個在武藝方面什麼都不會的世家女子。

所以他方才也以為夫人說要自己騎馬,只是說說而已!

不過,夫人這段時間讓他們驚訝的地方太多了,也不差這一件。

他很快把心裡的訝異和困惑拋到腦後,也一甩馬鞭,跟了上去。

“唉!等等我!”

見自己被拋下了,錢甚多也連忙一甩馬屁股,跟了上去。

一行人騎着馬快速地跑過柳州城夜晚冷清的街道,一路往城門而去。

城門的守衛遠遠看到了他們,心頭大駭,連忙拿起武器大喝一聲,“你們是什麼人!膽敢擅闖城門!給我停下!”

見他們分明沒有聽他話的意思,他一咬牙,朝身後的弟兄一揮手,便沖了上去。

早有準備的眾人立刻拿起手中的武器,兩伙人頓時廝殺成了一片。

雖然柳州大部分守兵都被調到潁州戰場去了,但一兩百人還是有的,何況這裡是城門,大部分的兵力都集中在這裡,眾人要想直接衝出去,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一件事。

周仰一刀砍翻不停涌過來的兵士,一邊擔憂着急地看向自家夫人的方向。

然而,當看到夫人靈活地揮舞着手裡的軟鞭,一鞭甩翻一個敵人,用比他還快的速度往城門而去的時候,他沉默了。

夫人這鞭法,不會是他教的吧?

他什麼時候把夫人教得殺傷力這麼大了!

還是,他失憶了,他其實早已把他的畢生所學都教給了夫人,夫人還青出於藍勝於藍了!

周仰只覺得腦袋一片凌亂,只是便是他震驚得不行,也沒耽誤了正事,快速解決了身邊的敵人,就快速追上了自家夫人。

他們前面,已是快要殺出重圍的宗向南不經意地一轉頭,當看到身後不遠處正揮動着鞭子的時顏時,瞳孔猛地一縮。

這女人,竟然也會甩鞭!

而且她這甩鞭的手法,為什麼,會給他一種那般強烈的熟悉感?

就在他有些怔然之時,身旁一聲厲喝傳來,“宗護法,小心!”

下一息,陳剛策馬來到了他身旁,一刀把原本要偷襲他的一個敵人砍翻在地,看着宗向南有些余驚未消道:“宗護法,這裡守軍雖然不多,但在徹底離開這裡前,還是不能鬆懈啊!”

時顏也不禁快速地看了宗向南一眼,眉頭皺了皺,只是很快便把注意力放回到了自己的戰局上。

宗向南暗暗咬牙,深吸一口氣,突然一甩馬鞭,用比方才還快的速度,一下子殺出了柳州城門。

他不知道這女人到底是怎麼回事!

只是,她跟阿姐再像,也不過是一個莫名其妙的女人罷了!

她不是阿姐,永遠不會是他的阿姐。

很快,他們所有人便都殺了出去,往前跑了一段距離後,才停下略作休息,順便等先前被派去燒府衙的夥伴過來與他們集合。

周仰策馬走到時顏身旁,問:“夫人,你可要先喝點水,吃點東西補充體力?”

時顏搖了搖頭,道:“不用。”

說著,眼神微涼地看向不遠處的宗向南,淡淡道:“宗護法,你不會是酒還沒醒罷?方才那麼緊急的情況,你竟然還能分神,你可知道,若陳郎君不是及時趕到,你可能就……”

時顏說這些話時,是有些憤怒的。

方才那驚險的一幕她看到了,即便差點出事的只是她身邊一個普通的人,她也沒法做到無動於衷,何況那是宗向南!

她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麼了,他這樣的狀態根本無法出任務!

林也派他過來前,便沒有考慮到這點嗎?!

然而,他話音未落,那神情冷冽的少年就突然暴躁地低喝一聲,“你給我閉嘴!”

時顏微愣。

“我怎麼樣,都與你無關!”少年眼中閃爍着陰冷狠厲的光,時顏不陌生。

最開始見到他時,他便是這樣一種眼神,彷彿野外對一切事物都有着濃濃警惕的兇狠的狼崽子。

其他人也被他這反應嚇到了。

陳剛連忙道:“宗護法……”

“你會與我們合作,也不過是有自己的目的,我們各取所需罷了。”宗向南冷冷地看着時顏,一字一字道:“你們的事情,我不會管,我的事情,你也少管。

你以為你是什麼人?有資格管我?

你也別以為,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與你合作,我與你合作,只是看在恆都督的面子上罷了。”

說完,策着馬,轉身往更黑暗的地方走去。

周仰和錢甚多氣得臉都紅了,這回,連脾氣一向好的周仰也忍不住低罵道:“這傢伙實在太過分了!他可知道,我們夫人可是……

夫人,若不然算了!我們也不是非要求着與他們合作不可!何必受這窩囊氣!”

時顏看着宗向南逐漸隱沒在黑暗中的身影,還沒開口說話,陳剛就哭喪着一張臉湊了過來,焦急道:“夫人,實在萬分抱歉!等以後見到林閣主,我定會向林閣主稟報此事的!

雖然……雖然宗護法是我們這次行動的統領,但他也不能代表整個千問閣。

我們是誠心和夫人合作的,就請夫人看在我們和西南道其他百姓的面上,別把宗護法說的話放在心上!”

說實話,他也越來越看不懂現在的宗護法了。

以前的宗護法雖然性子孤傲,但從不會做出這般不顧大局,任性妄為的事情!

不得不說,今晚的宗護法,讓他也常常忍不住要狠狠踹上一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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