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它衝進建筑後,一下子沒了動靜。
在它後邊衝進去的野獸也是一樣,進建筑前氣勢洶洶,進去之後立刻沒了聲息。
其它野獸有的在追半屍人,有的跑到關押倖存者的建筑前。
有條碗口粗的大蛇想爬進透氣口,孔琪連忙返回,土鳥落在房頂, 二驢率先跳下去,衝著大蛇吠了幾聲。
可效果沒有平時好,大蛇只是放慢了動作,沒有放棄往透氣口鑽的打算。
孔琪用槍口對準它,一陣掃射過後,大蛇掉回地面,扭動幾下便不動了。
她發現大蛇身上有標籤, 細看衝到門口的其它野獸, 身上也掛着標籤。
有的系在腳上、有的拴在脖子上,大蛇的標籤套在尾巴上。
這些野獸不是一般兇猛,彷彿都是患了狂躁症的病獸。
城內的半屍人被它們追得抱頭鼠竄,很多慘死在它們蹄下。
也有開槍回擊,把彈夾打空才打傷一隻、撿回一條命的。
然而緊接着他們就被‘血滴子’補刀,撲倒在地。
狂暴的野獸也沒能給半屍人爭取多少時間,古城下方有條密道,這似乎是半屍人的老傳統了。
凡是有點規模的據點,下面必有逃生密道。
不過這條密道的入口打不開,金屬門的鎖像是出了故障,撬不開、砍不爛,門體更是堅固得如同是銀/行/金/庫的大門。
想從密道逃生的半屍人只好出來,看能不能翻牆出去。
繩鉤順利飛上城牆,可等他們快要爬到頂的時候,繩子卻突然斷掉,他們落回地面, 摔個半殘。
凌晨時分,城外萬籟俱寂,城內死氣沉沉。
孔琪回到城牆上, 重新打開探照燈。
探照燈全被點亮後,古城內的屍山血海、暴露在強烈的燈光下。
‘血滴子’在城中巡行,像在檢查有沒有活口。
每條街區都檢查完了,它們重新變成尋常物件掉落在地上,全是些金屬製品。
陸向北從那棟被野獸撞破的建築里走出來,孔琪看他往城牆根走。
她從樓頂下來,去追陸向北,陸向北走得不快,像是在等她。
隨後兩人並肩走到城牆下,那一隊想翻牆出去的半屍人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陸向北拔出別在後腰的手槍,打開保險,給地上的半屍人補槍。
“唉唉別別、別殺我!我是人、我是人哪——”屍體堆里突然坐起一個人。
這人身上沒傷,而且是個活人,的確不是半屍人。
“你怎麼混在他們中間?”陸向北其實已經察覺這是個活人,他裝死不夠專業,也可能是太害怕了,眼皮抖個不停。
“我我我、我是被他們抓來的!”從屍體堆中爬起來,這人高舉雙手,他個頭不高,樣子看着不到三十歲, 但腦袋上沒剩幾根頭髮。
“抓你幹什麼?”孔琪問道。
半屍人抓活人,健壯的‘充軍’,年輕女人‘產糧’,其餘要麼是變了喪屍,要麼現吃,後面幾種情況,都是要關起來‘保存’的。
半屍人又怎麼會帶着他一起翻牆逃跑?
這個人對半屍人來說肯定有特別的用處。
“幫他們研究動物。”
“那些發狂的動物?”
“對對,準確說是他們想讓動物變得更強大。”
“成功了再用到他們身上?”
“沒錯,但我真的沒幫他們什麼忙,我只是個普通的獸醫,不是科學家。”
“獸醫?”
“啊,當然,我一直在小地方行醫,沒什麼名氣,不過給家畜接生、打針,絕對沒問題!”
孔琪和陸向北視線對上,誰都沒說話,他們不會馬上相信這個人的話,陸向北要他證明,他說的是實話。
古城現在安靜得很,沒人會打擾他們做事。
陸向北要這人帶他去看做實驗的地方,孔琪留下清理戰場。
陸向北‘修’好了城內的車,孔琪打算清出條幹凈的街道,放倖存者出來,安排他們上車逃生。
普通野獸躲着喪屍,也躲半屍人,但今夜城中狂爆的動物,像得了失心瘋,見到能活動的東西就要撲倒踩上幾腳。
獸醫這改良技術也不能說是沒效果,只不過是把他的本職工作反過來做,不給動物治病,反倒故意讓它們生病。
孔琪手拿繩套,套住無頭屍體,把它們拖到路邊。
清理出來的這條路她沿途撒了白灰,她一直清到停車場,這裡的屍體比較多,她只把倒在車門附近的屍體拖開,並在車門下方撒了白灰。
弄完這些她回到關押倖存者的建築門前,把大門打開。
各層的守衛都讓她幹掉了,她把屍體拖進守衛室。
然後她拿出大喇叭,提前錄好一段話,提着它在各層間走動,讓喇叭反覆播放她錄的話。
“各位倖存者請注意,我是來救你們出去的,半屍人已經被消滅了,我會逐層放人,請大家耐性等待。”
她先從最高層開始放人,一間一間來,今晚外面亂成那樣,倖存者們不可能毫無察覺。
他們能聽到發生了什麼,只是看不到,害怕是肯定的,先是喪屍拍門、後來又有野獸撞牆,一條大蛇還差點從透氣口鑽進來。
孔琪手裡拿個紅印泥,每放出一間屋的倖存者,就從中挑出一個帶隊的,在ta手背上印個紅印。
“地面有白灰標記,順着標記走,去停車場,帶着你們屋的人上車坐好,別做多餘的事,別瞎跑,出事了我概不負責。”這是她錄的第二段話,也是專門錄給帶隊的人聽的。
“誰的隊里少人誰負責。”她放人出門的時候還會囑咐一句。
她脖子上掛了個小本子,每個房間有多少人,她全一一記錄,等到停車場再查一遍。
這些人不能留在古城,因為中部地區還有半屍人的據點,他們留下不安全。
陸向北和獸醫在‘辦公樓’里,就聽到了大喇叭的喊話聲。
“英雄,我多嘴問一句,你們是不是傳說中的神鵰俠侶?”獸醫在逃跑的時候看到孔琪騎着一隻大怪鳥在天上飛,城中只有這一男一女兩名‘襲擊者’,他忽然就想起了年少時看過的古早武俠劇。
“不是。”陸向北頓了頓,隨即否認。
他也看過那部古早武俠劇,男的斷臂、女的墜崖,他不喜歡這樣的劇情,更加不希望他和孔琪有類似的經歷。
“慢點走,別要跑,不着急。”孔琪一邊提醒着急於獲得自由的倖存者,一邊安排他們去停車場。
“有車就上,別挑來撿去。”
被關押的倖存者里沒有老人或身有殘疾的人,甚至找不到一個病人。
孔琪還記得答應先前那個倖存者,幫他找他懷孕的老婆。
那人名叫劉文濤,他老婆叫薛玉凝,孔琪每打開一個房間的房門,都會喊一聲‘誰是劉文濤’。
如果有男人應,那就是在說謊,如果有女人搭話,那十有八九就是他老婆。
不過這些倖存者中沒有孕婦,只有一些年紀很小的女童和中年大姐。
“女…大、呃…那個……”一個年輕男人,沒在隨着隊伍下樓,張口想稱呼孔琪一聲,結果話到嘴邊,又覺得叫女俠、大姐、美女都不合適。
“我姓孔,你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