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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總會這種地方,向來不缺少鬧事的人,更何況是江戶川區這種新東京混亂貧窮區域的不入流的夜總會。

迎面走來的這七八個醉醺醺的五大三粗的男人,今晚可以說是來借酒澆愁,他們成立的私人株式會社本來是替和之國的“上等人”天人提供特殊服務的。

無論是法律之外還是道德底線之下,只要天人想得到,就沒有他們辦不到,日子也算是風生水起。

可自從昨天裁決司發布聲明撤出和之國開始,和之國大量的國內財閥資本嗅到不對提前外逃就不說了。

那些原本可能在上京只是“下等人”來和之國卻可以享受“上等人”待遇的天人們,似乎也預見到了即將到來的風暴,避險意識使得那些天人紛紛收拾細軟連夜跑路了。

這頓時讓他們傻了眼。

天人跑路以後生意黃了也就算了,關鍵是那些傢伙去年壓了一年的尾款還沒結,這頓時所有人都頓時兩眼一抹黑。

找人要債?

他們能找誰?他們敢找誰?

這不,今晚出來借酒澆愁,結果沒想到這個常來的夜總會居然也用一些低級貨色來湖弄他們幾個弟兄,買醉都買得糟心。

幾人頓時怒從心起!

被天人欺壓看不起也就算了,連夜總會的人也敢看不起他們,治不了天人還治不了你們?

酒勁一上來,可就不得對着不小心弄髒他們衣服的陪酒女一巴掌呼上去了...

其實本來這倒也沒什麼。

只是當他們藉著酒勁走向東野原三人這桌卡座的時候,夜總會裡的氣氛頓時發生了某種十分微妙的變化。

周圍的其他酒客看好戲的目光頻頻投來,只是在看到夏莉這個天虎少女和西丸未梨的時候,臉色看上去顯然也露出了些許驚訝和其他含義不明的意味。

......

兩個卡座之間相隔的並不算遠,為首的男人沒幾步路就走走到了東野原三人身前,居高臨下地俯視着着坐在椅子上“一動不敢動”的東野原三人,被酒精刺激的大腦中多巴胺和內啡肽瘋狂分泌,居然湧起了一種久違的興奮感。

在那些天人面前一直低眉順眼討好的時間長了,第一次直起來腰來俯視着這三個被自己嚇得“瑟瑟發抖”的傢伙,感受着自己為他們帶來的恐懼....

原來這種感覺是如此美妙。

“喂!小子!”

男人站在東野原身旁,隨意地抬起右手晃了晃,後面有人很給面子地笑嘻嘻地遞上了一根煙。

再一低頭,

另一側立馬有人給人點上。

煙頭的火光明滅閃動,男人臉頰兩側那油膩的腮幫子肉眼可見地微微鼓起,深吸了一口,身體微微前傾靠近東野原。

不難想到他下一步會做什麼。

背後的其他幾個男人也發出了鬨笑,似乎已經看到了眼前這個稚嫩的少年被男人吐出的這口濃煙籠罩被嗆得一陣咳嗽、眼淚都快出來的模樣。

笑嘻嘻的眾人也順理成章地就要在卡座坐下,完成這次“拼桌”,有人視線落在了夏莉的身上。

你別說,這個貓耳娘那倆毛茸茸的小耳朵還挺別緻的...

至於西丸未梨...

有人的視線剛投過去!

下一秒,卻陡然一下子又收了回來。

因為他們身前的那個鼓起腮幫子的男人口中攝入的煙霧還沒來得及噴吐出來,下巴上陡然一股巨力襲來!

毫無預兆地,手裡拿着煙的男人一個後仰栽倒在了地上,下顎重重地砸在上顎,堵住了那口煙回湧進了嗓子眼裡。

咳咳咳咳—!

急劇無比的咳嗽聲響起。

那個四仰八叉砸倒在地上的男人陡然雙目圓睜,幾乎能夠看到裡面的血絲,發出了一聲似乎要把肺都咳出來的咳嗽聲。

什麼情況?

身後跟着的那七八個男人作勢要坐下去的動作的都僵住了。

轉過頭,卻發現那個卡座上先前被“嚇傻了一樣的”少年不知什麼時候站起身來,此時正緩緩重新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他們的視網膜中只鋪捉到了對方晃了晃手腕的動作。

“抱歉,有小朋友在,吸煙還請迴避一下。”

如果是在正常情況下,跟在後面的這七八個男人在東野原這快到他們根本難以捕捉的一拳之下就該清楚雙方之間的差距。

可偏偏這夥人平日里替天人辦事,習慣了扯着虎皮當大旗,再加上今天酒精上腦,憋了一肚子火。

看到這一幕那還得了,剛剛哪個甩着打火機幫忙點煙的高瘦個男人當即就怒目相視地指着東野原,用一種凶神惡煞又混帶着點彈舌的腔調吼道:

“混蛋!你知道我們是誰嗎?想找死...”

東野原見狀不由皺了皺眉。

這種彈舌的語調讓他想起了學校里的那幾個不良,作為社會上混的人來說,是有點沒格調的舉動。

但那人話還沒說完,忽然,旁邊就有個人拉了拉他的衣袖。

那人轉頭一看,只見夜總會的門口方向不知何時走進五六個戴着穿着黑色正裝和皮鞋的男人,進門後那鷹視狼顧的眼神瞬間吸引了無數酒吧卡座里眾人的注意力。

......

蘆田義史作為老闆,自然不會嚇到客人。

此時,他臉上露出了極為禮貌溫厚的微笑,朝着眾人微微鞠躬。

剛剛將東野原等人引入落座的侍應生見狀頓時眼睛一亮,迅速走上去鞠躬問好,解釋了一下這裡的情況,時不時朝着東野原他們所在的方向指一指。

後者也只是微微地點了點頭。

只是在聽到堂會哪位大哥的女兒來夜總會這樣的說辭後,蘆田義史的嘴角卻不由微微上挑,臉上露出了一絲玩味的神色,隨後帶着身後的四個同行的黑衣人穿過走廊來到了卡座這邊。

此時,察覺到那一行人過來,藉著酒勁鬧事要拼桌的幾個醉酒的男人瞬間清醒了過來。

顯然,他們的潛意識裡還知道什麼是真正不能招惹的人。

但地上那個剛剛被東野原一拳“閉嘴吞煙”的男人,在一陣幾乎把肺都要咳出來的勐烈咳嗽中,終於鼻涕眼淚湖一臉的緩過勁來,此時雙手顫顫巍巍地扶着地就要站起來,嘴裡罵罵咧咧道:

“打!給我打死這混蛋!”

話剛說完,一雙手就從後面搭在了他的肩膀上,語氣溫和地說道,“客人,這裡是喝酒的地方,給我個面子,今晚的事情要不就算了吧。”

“算了?!你算什麼東西?!”

好不容易站起了男人轉過頭的瞬間,‘淚眼朦朧’的他頓時心中一驚!

原來身後的蘆田義史在語氣溫和的規勸他人的同時,手裡面赫然拎着一瓶半路從服務生托盤手中拿的香檳。

於是下一秒,在醉酒男人話音出口的瞬間,蘆田義史手中的酒瓶只剩下一個影子,那瓶香檳猶如煙花般炸開對方的頭蓋骨上。

彭!

琥珀色的酒液和玻璃碎片齊飛,醉酒男人剛剛站起便再次倒下,額前的黃髮下緩緩躺下一道殷紅的血跡。

蘆田義史隨手扔掉手中只剩下瓶頸的碎酒瓶,從懷裡掏出一塊白手帕擦了擦手上沾着的酒水,自言自語地說道,“我算很么東西?呵呵,我當然不算什麼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