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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好您好!快請進。”

“麻衣別愣着,趕緊給客人倒杯水啊。”

公寓三樓。

新垣偵探事務所。

帶着個陌生天人混血女孩回來的新垣麻衣見狀忍了忍,還是決定在外人面前給老爹留點面子,嘴裡嘀咕了兩聲轉身去倒水。

茶几對面的沙發上。

身材嬌小的鹿目涼香的坐姿有些拘謹,只有半個屁股沾着沙發,視線不時飄向坐在角落裡的東野原——剛剛樓下見面她就被熱情無比的新垣悟領上了樓,到現在還沒來得及問東野原怎麼會在這。

等到新垣麻衣倒茶過來的時候,她趕緊起身雙手接過道謝,後者客氣了幾句,轉身瞪了身後的老爹新垣悟一眼。

不過想到今天有求於人,還先坐在了一旁讓出了空間。

新垣悟倒是難得的正經了起來,絲毫沒有因為對方的年齡而輕視。

委託人就是委託人。

當然前提得給錢。

簡單的客氣寒暄後,他便開門見山的問道:

“請問客人您有什麼委託?新垣事務所一定會用業界最低的價格帶給你其他私人偵探事務所無法享受到的最滿意服務。”

鹿目涼香似乎不太適應別人對她這麼熱情,微微側了下身子。

說實話,東野原也不太適應,大街上要是遇到莫名其妙對他很熱情的人,那他一定會先捂緊錢包再說話。

不過此時真要說事情的時候,鹿目涼香的臉上卻浮現出茫茫無依的神色,眼睛微微有些泛紅地吸了吸鼻子,低着頭說道:

“我母親...前天過世了。”

新垣悟一愣,立馬寬慰道,“啊?這樣的話...還請節哀,你母親或許也希望看到你開心一些。”

東野原看了一眼鹿目涼香。

他記得在班級里聽誰說過她是單親家庭,母親的死亡對她的打擊一定很大,不過此時的鹿目涼香看上去要比想象中堅強得多。

新垣悟沒有催促,靜靜地等待着。

鹿目涼香抽了抽鼻子,忽然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明亮的眼中滿是堅定之色,對着新垣悟猛地一鞠躬。

“我母親...母親她是被人殺死的,請您一定要相信我。”

新垣悟見她情緒有些激動,趕緊安撫道,“我相信!我當然相信,我們偵探存在的意義就是為了搜尋線索查清真相,不放過一個壞人,但你能和我再詳細一點說說嗎?”

事情距現在已經過去兩天。

鹿目涼香看了看滿臉誠懇的新垣悟,又看了眼不遠安靜坐着的東野原,莫名就有些放心了下來,低着頭開始講述了起來。

“周六是我的生日,母親起的很早去菜市場買食材做我最喜歡的壽喜燒,大概快七點的時候我突然接到了母親的電話,她在電車路旁的防護欄前面給我打了電話...然後...然後...”

“然後怎麼了?”新垣悟問。

“警察和說母親無視防護欄走到鐵軌中間...”

鹿目涼香的聲音越來越低,隨後突然用力地搖了搖腦袋,“不可能!母親不會是自殺的!”

“你說...那個時候你母親正在和你手機通話?”新垣悟蹙眉問道。

“嗯嗯。”鹿目涼香點頭。

“你們有聊什麼嗎?”

“我當時被電話吵醒還有些迷糊,只記得母親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欣喜,似乎說她看到了什麼熟悉的人,然後...然後我就聽到了電車的聲音。”

這無疑是一場悲劇。

聽完鹿目涼香的話,周圍頓時都沉默了下來。

新垣悟頓了頓,繼續問,“這是前天的事情,你有向警方提供這個信息嗎?”

“我有說了的,但警察說這不能排除自殺,還說監控錄像中我母親是自己無視防護欄、目視前方,面帶微笑地走到了鐵軌中間,然後...電車就來了。”

“他們還推斷說我母親可能是一個人養育我太辛苦,在新東京生活壓力太大,所以才選擇了輕生......可明明不是那樣的,我明明有很努力...努力成為母親的依靠的。”

鹿目涼香說著說著,腦袋低了下去,豆粒大的眼淚又簌簌滾落了下來。

新垣麻衣見狀趕緊拿了紙巾過去,低聲地寬慰了幾句。

東野原卻大概猜到警視廳為什麼會傾向於自殺,因為和之國僅僅是新東京首都圈的15條地鐵線近十年來就發現了3000多件鐵軌自殺案件。

平均每年300多件,完全不是什麼新鮮事,警察將其定性為自殺從他們的角度而言自然是省去了很多後續調查的麻煩事。

這倒是比較棘手啊。

新垣悟也陷入了沉思中。

僅僅從鹿目涼香提供的信息來看,他也說不準這是否真的是一起自殺案件,畢竟哪怕是再有名的偵探作出再特立獨行的分析最後也要落在事實上,總不能為了賺錢就扭曲事實真相。

接下來的時間,新垣悟又溫聲小心地問了幾個問題。

最後表示這個委託新垣偵探事務所接下來,一定會查清事情的真相,這才送別了鹿目涼香,

鹿目涼香臨走的時候看了眼坐在房間角落的東野原,東野原倒是沒解釋自己為什麼會在這,只是笑着點點頭讓她先放心回家。

等到鹿目涼香離開事務所後,新垣悟沉吟不語,旁聽了半天的新垣麻衣湊上來問,“我覺得這個案件很可疑啊,你覺得會是他殺嗎?”

“那要等我看過錄像再說了。”

新垣悟摩挲着下巴,嘴裡自語道,“看來又要麻煩阿拓了。”

東野原眼角微微抽了下,想起了那個苦着臉的青年森田拓,這傢伙一年絕對不止麻煩人家五六七八次吧?

新垣悟說完後,忽然想起了什麼,視線飄向了從走進事務所起就正襟危坐在門口旁座椅的那個尖耳朵銀色短髮少女,此時她的視線正一眨不眨地盯着角落裡的東野原——難道是看上這小子了。

唔有可能,東野這小子的帥氣確有幾分當年我的風采。

新垣悟轉頭看向了新垣麻衣,朝着門口努努嘴低聲道,“你帶個天人來老爹我的事務所幹嘛?難道有什麼業務委託?嘖嘖...天人的委託可不好搞啊。”

“她是混血兒。”

新垣麻衣說完沒好氣地瞪了新垣悟一眼,“你不是經常抱怨我畢業後不來偵探事務所幫忙缺人手嗎?喏...她就是我給你引薦的新職員。”

“新職員?”新垣悟一愣。

門口坐在椅子上的夏莉.V.普魯登斯似乎聽到有人叫她,腦袋上尖尖的耳朵忽然動了動,嗖的一下子站了起來,對新垣悟深深鞠了一躬後目不斜視地流利背誦道:

“老闆您好!我叫夏莉,來自沖繩縣,特長是跑步和打架,為人性格開朗,吃苦耐勞,樂觀向上,善於交際,敢於面對挑戰.....”

“等會等會!”

新垣悟打斷了夏莉的入職介紹,轉頭看了眼自己的女兒,揉了揉腦門道,“我想起來了!她不是上周被通緝的那個天貓女竊賊嗎?”

“那是誤會,夏莉醬也是受害者。”

新垣麻衣出聲解釋道,“那家被盜的珠寶會所店長是個變態,非法Q禁女性,現在已經被抓起來了,而且後來夏莉醬還又遭遇綁架囚禁在了別墅地下室,真的太可憐了。”

“別墅地下室?”

新垣悟突然來了興趣,“是不是今早新聞上說的那棟昨晚發生爆炸失火的港區別墅,我看到有記者拍攝到警視廳今天早上不聲不響地秘密護送了一批失蹤的年輕人回家。”

“不該知道的別問!”

新垣麻衣沒接這茬,鼓着嘴繼續道,“反正事情就是這樣,夏莉現在已經被無罪釋放了,但她暫時沒錢回老家,想在新東京重新找個能吃飽的工作,你不是經常和我說事務所缺人嗎?別說我沒提醒你,夏莉可還是一個精神系的三階能力者噢!”

“能力者?”新垣悟頓時眼睛微微一亮,有些不確定道,“只要吃飽飯嗎?”

“別想打歪主意!”

新垣麻衣絕對是最了解她老爹的,聞言立馬柳眉一豎道,“當然也要發工資,對了,夏莉現在沒住的地方,還要包住宿。”

這小棉襖胳膊肘怎麼往外拐?

以後嫁人還得了?

這時,一直沒怎麼說話的東野原聽到兩人的對話中有昨晚港區台場別墅大火的事情,還涉及了近段時間新東京的失蹤者。

他心中斟酌了下,還是開口問道,“麻衣學姐,昨晚台場別墅的失蹤者里有沒有個五六歲模樣的小女孩?”

新垣麻衣聽到愣了下,旁邊的新垣悟補充道,“我們公寓樓上失蹤了個小女孩,上周就已經報警了但一直沒結果,他父親昨天收拾東西搬走了,那個小女孩和東野君關係不錯...”

聽了新垣悟的解釋,新垣麻衣朝着東野原露出個歉意的眼神。

“對不起東野學弟,這暫時屬於保密事件,隊里有規定,我現在還無法透露太多,不過有消息我會幫你留意的。”

東野原也只是想知道警視廳的人怎麼處理西丸未梨的遺體,在什麼地方下葬以後節日好去祭拜一下,聞言點了點頭表示沒事。

新垣悟在旁邊砸吧了兩下嘴,若有所思地說道,“還在保密嗎?那估計是涉及天人的案件吧?嘖嘖...警視廳的那幫傢伙真是能忍啊!難道是屬烏龜的哈哈哈...”

新垣麻衣頓時感覺被一起罵進去了,氣得她大聲分辨道,“這和我們有什麼關係?我們只負責抓人,明明是檢察廳和內閣的那幫大臣們尸位素餐和世界政府的天人議員同流合污。”

“真的嗎?我不信。”

新垣悟撇撇嘴,“警視廳可沒傻女兒你想得那麼一塵不染,呵呵,真想要將那幫天人繩之以法,辦法有的是。”

新垣麻衣聞言不由賭氣道,“辦法?那你告訴我...難道我們還能繞過檢察廳和世界政府給天人定罪?”

“當然不能。”

新垣悟搖頭不語,但看新垣麻衣表情不太對,立馬不賣關子了,笑着指了指電腦,“不用繞過,但你們可以借力啊,和之國歷史上又不是真的一次都沒辦過天人的案子。”

“怎麼借力...哦,你是說.....”

新垣麻衣話剛出口,人就有些反應了過來——自己這個不靠譜的老爹說的當然不是借電腦的力,而是藉助無數台電腦後網民的輿論壓力。

“那...能行嗎?”

新垣麻衣有些遲疑地說道。

“現在可不同以往了。”

新垣悟忽然語氣滄桑地悠悠道,“歷史上真正的世界貴族“天人九大家”如今都退到了幕後,那些人口販子就算是天人又能有多大的背景?和之國的高層就算想討好世界政府,但為了自己屁股下的位置也要權衡利弊、顧及下大多數民眾的想法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