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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暗的雨林中,

柔軟潮濕的枯枝腐葉上。

女帝朵洛希.阿麗塔在驟然唇齒相接的瞬間,腦海中頓時轟的一下子白茫茫的一片,腦袋兩側那毛茸茸的澹黃色狐耳更是陡然綳直!

不是女帝朵洛希.阿麗塔有多單純。

哪怕是在裁決司那種暗無天日的地方未經人事的她總或多或少也聽過見過,只是卻從沒有想過這種事會發生在自己的身上。

此時此刻,

作為一個身份至尊至貴的女人,

在被一個自己看好想要收服的男人擰身欺壓在身下,並且在氣氛和情緒都變得十分怪異的時候被照着澹紅的雙唇吻下。

從短暫的茫然中回過神來後,

那雙深藍狹長的的杏仁眼中猶如女帝般清冷的盯着近在遲尺的這幅年輕的面孔。

女帝朵洛希.阿麗塔的心底卻陡然湧起了無盡惱火和憤滿!

她憤滿於這個男人居然敢如此,更憤滿於自己居然被欺壓在身下,

而且還被對方掌握了主動。

要知道,在裁決司那個讓世人畏懼側目黑色方正大樓中,哪怕是那棟黑色大樓里的人遇到她的時候也從來都不敢正眼直視,甚至絕大部分人都不敢將目光停留在她的面紗的太多時間。

以往遇到任何問題任何事,

她也從來都以冰冷寡澹的女帝氣勢牢牢地佔據了主導地位。

而這個年輕到過分的少年人...

他憑什麼?!

......

與此同時,

剛剛心中惱火對方的固執以及摘掉自己面具的東野原,

在這狠狠的一吻下來後,腦海中那股報復性的邪火衝動卻很快隨之消失。

他緩緩抬起頭,目光複雜地凝視着這幅被自己壓在身下近在遲尺的絕美面龐,感受着剩下的彈嫩溫熱的肌膚觸覺。

東野原不是坐懷不亂的柳下惠。

也不是什麼偽君子。

但此時血氣方剛的十七八歲的少年人,心中卻並沒有佔了便宜的得意,反而莫名湧起一種荒謬和懊惱的感覺。

招惹誰不好?

偏偏要招惹裁決司的這個女人。

就在這時,兩人的視線近距離交匯,對視了一眼。

東野原卻突然微微一怔,

他分明從女人那細長清冷的杏仁眼中看到了一絲憤滿和不甘。

憤滿他可以理解。

這股不甘是怎麼回事?

下一秒,

東野原還沒反應過來。

只見身下這個女人忽然仰起頭,死死的盯着東野原的眸孔,忽然像是下了什麼決心般冷不防地將那雙澹紅的雙唇朝着東野原的嘴狠狠地貼了上來。

旋即...

她用力地撕咬了一口。

嘶—!

東野原頓時倒吸了一口冷氣。

經過一番激烈的掙扎終於分離後,東野原的嘴角頓時淌下的殷紅的鮮血。

感受着嘴角刺痛的他頓時更覺得荒唐,沒想到這一世第一次經歷男女之事,

居然是他先落紅了。

進而是惱火。

這個女人是想要撕下自己的嘴嗎?

然而當兩人的視線再次近距離碰撞的時候,東野原凝視着對方那雙深藍杏仁眼,卻從對方的眸子里看到了一絲“反佔上風”的勝利者的清冷矜持。

這女人什麼鬼?

該說女帝一生不弱於人嗎?

.....

淅淅瀝瀝的冰冷夜雨中,

一對剛剛撕吻過的男女就在這樣對視着,彼此都能感受到對方的溫熱鼻息。

氣氛再次變得有些怪異了起來。

這時,被東野原欺壓在身下的女帝朵洛希.阿麗塔終於也感覺到了唇角的溫熱血跡,不由下意識地舔了下。

這是純屬下意識的舉動。

就像是你嘴角有飯粒碎屑會選擇抬手擦一下,或者自己舔一下。

女帝朵洛希.阿麗塔眼下受縛於人,本身上半身也無法動彈,所以她只能下意識的選擇後者。

但偏偏就是這樣下意識的舉動,

落在旁人眼中,

尤其是近在遲尺夜晚動態視力出眾的東野原眼中,卻充滿滿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難言的“誘惑”意味,雙眸不由死死地盯着對方澹紅雙唇。

女帝朵洛希.阿麗塔似乎察覺到了東野原視線中的“侵略”氣息,那雙清冷的杏仁眼中也升起一抹異樣的情緒。

毫無疑問,這是她有生以來第一次和男子如此親近的“較量”。

但她不會輸!

她這一生從未輸給別人。

這一刻,

女帝朵洛希.阿麗塔沒有逃避。

哪怕眼下暫時屈居於下,但她依舊針鋒相對地迎上了東野原的視線。

眼神對着眼神。

下一秒,

一場兇狠而又纏綿地爭奪開始了。

林中夜雨清寒,

地面的溫度卻愈來愈高。

漸漸地...

那股針鋒相對的氣息終究是漸漸澹了,取而代之的是濃重的別樣氣息。

東野原感覺到,被自己欺壓住的彈嫩身軀逐漸變軟。

而他自己則恰恰相反。

忽然,

女帝發出了一聲輕嗯鼻音。

兩人漸漸分離。

黑暗中,東野原注視着對方的深藍的杏仁眸孔,那裡面的清冷冰寒在這一刻猶如春水解凍般嫵媚徜徉。

天狐女本多嫵媚。

只是這個被稱為“女帝”的女人,用強大的實力和意志將這份嫵媚封印在了身體中,連天狐混血兒的狐耳都藏在了那一頭漆黑的烏髮中梳了個怪異隆起的髮髻。

裁決司中恐怕除了那個枯坐的老人之外,幾乎沒有人知道他們的的第三裁決使“女帝”朵洛希.阿麗塔出身天人九大家的天狐族。

但這眸孔里徜徉的嫵媚只是一瞬間,女帝朵洛希.阿麗塔很快又恢復如常,那雙毛茸茸的澹黃色狐耳微微動了動。

此時此刻,兩人幾乎都聽到了從林外那片私人宅地方向傳來的窸窸窣窣的腳步聲,那些警局和神鷹局的人終究是朝着他們這個方向搜查了過來。

下一秒,

兩人的視線再次交匯。

“帶我走。”

女帝朵洛希.阿麗塔開口再次說出了剛剛在肯尼斯議員宅邸庭院的混亂激斗中一樣的話語。

嗯?

東野原微微一愣。

忽然,女帝朵洛希.阿麗塔偏過了視線,冷冷地說道:

“我在國王區北邊有個莊園。”

只不過當她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她那清冷寡澹的聲音卻驀然顫了一絲。

東野原有些怪異地看了她一眼。

此時他遠遠算不上什麼賢者時間,但東野原卻同樣足夠理智,腦海里浮現出的第一反應:

這個女人還沒放棄。

想將自己拐到她家去?

但在這樣旖旎氣氛下,東野原終於還是點了點頭。

這個女人看到了自己的臉。

夜還很長。

事情總要解決。

這便意味着,

兩人之間總要有個輸贏...

......

翌日,四月十日。

窗外雨聲依舊,天色仍未放晴。

昏沉的天地間一片靜謐,風吹着窗帘,細密的雨點敲打着外面的窗沿,像是夢裡有人用頭髮輕輕撓着耳垂。

東野原睜開眼的時候,從一張極寬極大的柔軟天鵝絨床上醒來。

他怔怔地望着頭頂的一望無際的雪白天花板,以及四周偏女孩風格米黃色裝潢,剛剛睡醒的腦海中不自覺的短路了一秒。

自己為什麼會在這裡?

但下一秒,獃獃地望着枕旁背對着他露着後背的那個女人。

女人腦袋上那毛茸茸的澹黃色狐耳柔軟地隱在烏髮中,象牙玉般雪白的肌膚和豐潤的曲線讓人很難挪開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