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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共有31天。

和之國,三月27日這個註定不同尋常的夜晚。

時間終究也是在夜雨聲煩和路邊霓虹燈光的流轉中和以往每個普普通通的夜晚一樣平淡的流逝.

去往了月底的終末之旅。

月末接下來的這兩天時間裡,東野原都沒有出門。

他每天宅都在家裡看看電視,然後利用【精神之愈】緩緩地由內而外的調理自己這幅在地獄世界和天空樹上經歷了好幾番慘戰的身體。

偶爾閑了,他也會順勢側躺在客廳的榻榻米上進入這次被自己斬殺的那些天人的【人物影像剖繪】中練習下“極鬼二刀流”。

又或者通過三個來自上京的天人老者的視野,去了解一下這個世界上高居雲端的統治者天人所生活着的那個被稱為“世界中心”的上京都市圈。

畢竟現在他和那些天人可以說是完全走到了敵對面,萬一哪天身份徹底暴露, 估計連被“招安”的機會都沒有。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所以他當然要趁着現在還有閑暇,多了解一下那些將來可能的敵人。

上京坐落在世界彼端的十字大陸匯聚點,海拔較高,看似僅僅一座城市,實際上卻是包括了“一都六郡”,是一個比新東京都市圈還要龐大數倍的超級都市圈。

歷史上, 據說上京都市圈曾經是塔戈斯合眾國的國土。

在千年之前那場攘夷之戰後雙方的談判中, 天人要求割裂出塔戈斯合眾國那條橫貫內陸的巴馬運河以南的國土,作為他們在這個世界上生活的領地,後來又在上京都建立了影響了這個世界千年歷史進程的“世界政府”。

也就是說,如今的“上京都市圈”,在這個世界的歷史長河中是塔戈斯合眾國南部的版圖,生活在上京都市圈的人類原住民實際上千年前都是南塔戈斯的國民。

但如今千年的時間過去,生活在上京的人類卻都以“上京人”自居——哪怕他們在這座到處都是天人貴族的都市中只是生活在下水道里的底層

東野原從三個來自上京的老人的【人物影像剖繪】中,可以清晰地感受到那些生活在上京的天人對於底層人類那種藏於心中的輕蔑,儘管上京那些恢宏的建築都是曾經南塔戈斯合眾國的原住民人類所建造, 但那些建造的上京的人類在天人眼中就和“會行走的牲畜”差不多。

上京都市圈的社會新聞里,幾乎每個月都能看到幾起在人類在公共場合遭遇不公甚至陷害的新聞。

而隨着近代人類整體生存大環境的崛起和改善,上京“一都六郡”各地也經常會出現民眾要求改善生活在上京的人類所遭受不公待遇和歧視的遊行示威。

結果就是沒有結果。

每一次遊行都像是水裡的小水花一樣驚不起太多的波瀾, 頂多讓天人管理的上京市政官員在一些公開場合施捨般作幾場秀。

但即便如此,生活在上京的人類哪怕是在面對巴馬運河以北的塔戈斯合眾國一母同胞的民眾, 他們胸腔里都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上京人”的優越感, 遇到外地人不自覺地就會抬起腦袋變得驕傲且矜持

東野原通過三個老人的【人物影像剖繪】的第一視角所了解到的這些, 無疑比書本和網絡上的了解更加直觀。

月末的這兩三天時間一晃而過,他的心中也不由莫名有些感慨

難怪上京都市圈的“一都六郡”, 長久以來都是各大革命軍勢力最難滲透的地方。

在別的國家,革命軍勢力最起碼還能在地下慢慢發展。

但到了上京,據點剛找好,隔天說不定就被“自己人”帶着裁決司給抄了

有着三個天人老傢伙的【人物影像剖繪】零碎的片段以供消遣,東野原獨自一人宅在家裡的這兩天時間也不算無聊。

只是偶爾有那麼一瞬間,閉着雙眼的他臉色突然一下子陰沉下來,此腦海中浮現出的畫面則是上京西郊濕地那座氤氳着血腥氣息的湖畔公園

睜開雙眼的時候,

東野原心中暗暗做了一個決定。

倘若有一天能夠劍弒上京,一定要親自去那座湖畔公園看一看。

東野原可不會天真的認為,那種傳承千年的天人世家的擁有穩定客源和貨源的“飼育產業”會在天龍族老人亞伯拉罕.萊茵死後就徹底消失,十有八九還是會被收回族中重新派人管理

可那比地獄更像地獄的地方,本不該存在這個世間的啊

在三月尾巴上的這兩三天時間裡,西丸未梨也經常來東野原的房間陪他一起看電視。

當東野原閉上雙眼沉着臉皺着眉頭的時候,小女孩兒每次也都看在眼裡,每次都是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把疑惑藏在了心底。

她小小的腦袋裡很清楚,大哥哥那麼厲害都會發愁的事情,自己肯定也搞不定。

於是心裡就暗下決心,一定要快快長大快快變得厲害起來,大哥哥幫了自己那麼多忙, 自己也要努力幫大哥哥分憂解愁。

東野原倒是沒想到在自己意識沉浸在【罪惡手冊】的人物影像剖繪中時, 西丸未梨的小腦袋裡會想這些東西。

他其實有時候在面對西丸未梨那純真的笑容時,也有些欲言又止。

事情關於關德川栗虎的。

一周前在明沙島的時候,東野原就覺得那個戴着漁夫帽的人很像是一個自己熟悉的人。

沒想到等到歸來那天相遇時,那個身型彪悍的男人居然還真是“葬身”北海連屍體都沒打撈出來的德川栗虎。

不知怎麼回事,他還和坂本之龍海賊團的坂本尊混到了一起,只是對方似乎還有什麼事需要去辦,暫時並沒有要在和之國公開自己身份和歸來這個消息的意思。

東野原也不清楚他要做的事情有沒有危險,因此面對已經走出那段悲傷的西丸未梨他也不知道該不該說。

真要說出來的話,萬一德川栗虎要去做的事情途中再發生什麼不測。

那麼對於西丸未梨這個剛滿七歲的小女孩兒來說,這未免太過殘忍。

因此他這兩天左思右想,東野原還是選擇將決定權交回德川栗虎的手中。

德川栗虎和西丸未梨雖然不是親生父女,但他向來對西丸未梨愛護有加,膝下無子的他很珍惜這個嬌小可愛的女兒。

對方真辦完事決定回來的時候,東野原相信他一定會第一個讓西丸未梨知曉。

於是就這樣.

三月尾巴上的最後三天時間,就在東野原飄散的思緒中平淡地度過。

直到月末三月31日最後一天晚上,東野原手機收到的那一條手機短訊。

準確的來說,是竹原南私立學園的開學推送短訊。

開學?

雖然春假只有短短一個月的時間,但在這一個月的時間裡,無論是和之國還是東野原都經歷了太多太多波瀾起伏,讓“開學”這種略顯日常平淡的詞彙聽起來都有些陌生了.

東野原看到手機短訊,心裡甚至一度有些疑惑。

這兩天他雖然蝸居在家,但也算是比較關心外界,經常通過網絡和電視了解外面發生了什麼,連前天下午和之國臨時代理大臣小林信夫召開的新聞發布會都沒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