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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夜晚對於上京都而言註定不會平靜。

不平靜的不止是那些大人物。

兩個九階神級強者在地下的這場追逐戰鬥,哪怕短時間內還並沒有出現過於激烈的正面碰撞,但那一觸即分的餘波還是對下水管道造成了極為嚴重的破壞。

連帶着,上京都地面上的各種建築也都在這個寂靜的深夜裡感受到了各種大小不一的震感,有些地面建築的樓體甚至發生了傾斜。

上京的天人貴族老爺們什麼時候遇到過這種事情,有些打開電視看到了發生在電視的這一幕直播後,紛紛憤怒地詛咒那個擾人清夢的小丑面具人不得好死。

裁決司因為各種歷史原因,雖然在上京都市圈的天人貴族們眼中也不是那麼受待見。

但這一刻,吊在東野原身後緊追不捨的第二裁決使普索.懷斯曼竟是人心所向,幾乎所有的上京市民都在祈禱着他儘快解決那個該死的小丑面具人。

東野原自然不知道在這個深夜裡他和身後那個男人在地下水道中幾次撞擊產生的餘波,引起了地上一些天人貴族老爺們的眾怒。

現在幾乎所有人電視前盯着這場罕見的“抓捕直播”的人都巴不得他早點死。

這麼說或許並不準確。

最起碼在與上京一水之隔的梅濟府,依舊有一些人在默默的為他祈禱。

但這些都不是眼下東野原所關心的。

現在時間是凌晨三點。

此刻,他手裡拎着一把刀。

他的第五把刀。

沒錯,在此之前,東野原曾經四次被陡然拉近距離的妖刀普索.懷斯曼追上,每一次都付出了一把刀作為代價。

到了現在,

灶門炭十郎昨天傍晚臨別贈予他的七把刀,到現在算上手中的這把就只剩下三把了。

意味着他還有三次機會。

一旦再被對方近身三次,到時候,東野原的手中便再也沒有任何武器。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

東野原在大約半個小時之前再次轟開下水道的牆壁奪路而逃的時候,趁着黑暗的掩護放下了背上為他帶路的小威爾。

之所以如此,一方面是身上背着一個孩子,總是難免有些束手束腳;

另外一方面則是小威爾聽對方昨天深夜裡那一番不知真假的話後,心中十分擔憂他的母親和弟弟的安危。

東野原無法立刻回到那片地下世界,只能將熟悉道路的小威爾先在附近放下,囑咐他小心一些先行返回。

也就是在那個時候,短短的一個停頓,東野原折損了當時手中拿着的第四把刀。

好在普索.懷斯曼的注意力全部都在東野原的身上,第一時間並沒有察覺他背後那個小傢伙不見了。

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

以東野原【燭晝之龍】二十三倍速下的速度和身後普索.懷斯曼“無良諸相”模擬出的第一層“流沙之鱗”的速度,眨眼間兩人已經沿着下水管道飛掠出去了好幾里路。

不過他今晚要殺的人只有東野原。

連竄逃至巴陵郡下水道的朵洛希.阿麗塔都只交給了手下追擊,根本無暇顧及,哪有心思去管一個無關緊要的地下小老鼠。

“難道你還沒有發現嗎?”

緊隨不舍的普索.懷斯曼凝視着眼前那個‘負隅頑抗’的東野原,微微眯着眼,聲音有些嘶啞地說道,“從你遇到我的那一刻開始,就沒有逃跑這個選項。”

在下水道中風馳電掣,掀起一陣狂風的東野原回頭看了對方一眼!

隔着面具的對視,沒有太多的波瀾,就一言不發地再次轉過頭狂奔。

普索.懷斯曼見狀眸孔中閃過一絲譏嘲,像是要擊垮東野原內心的防線,繼續不緊不慢地對他說道,“老實說,我覺得這個計劃並不完美,你今晚所做的這一切,是為了為那個女人爭取更多的時間不是嗎?

我真不知道是應該感慨伱的痴情還是感嘆你的愚蠢,一個人類卻為一個混血雜種”

嗖—!

就在普索.懷斯曼再次張開嘴的時候,一抹微光忽然撕裂的幽暗的下水道,從東野原的狂奔的身影中剝離開來反向朝着普索.懷斯曼的喉嚨飛掠而來。

這一幕從視覺效果上來看.

像是東野原的身影還在往前飛掠,彷彿慣性作用,身後卻出現了一道分身般的影子反方向襲來。

那不是什麼殘影。

沒有殘影會呈現出這種狀態。

之所以如此。

只是因為一個原因。

東野原的速度太快了。

【燭晝之龍】二十四倍速!

快到殘影都出現了慣性!

要知道,

東野原雖然在白天鵝港上一次與普索.懷斯曼交手的極限速度是二十三倍速,但當時他的【敏捷】屬性並沒有突破200點大關。

而昨天中午在世界銀行大廈,對上初入九五境的亞武茲.巴特時【敏捷】屬性突破200點大關的他,一度將自己的速度飆升到了流沙之鱗二十五倍速。

此刻,

他當然沒有掀開自己的底牌。

然而這陡然暴增一倍的【燭晝之龍.二十四倍速】,卻依舊讓他的影子都出現了恐怖的慣性?

這也便有了眼下的這一幕。

那超越了光與火的極致速度中,第二裁決使普索.懷斯曼只覺得臉頰微微一涼,鼻尖似乎就嗅到了一抹極為輕微的血腥味,旋即他的臉色瞬間一下子陰沉了下來!

一道極為輕微的聲音響起。

“沒有想到少了點東西,會讓你連性格也變得像女人一樣聒噪.

那真是抱歉了。”

這話就像是火星扔進了炸藥桶。

錚—!

普索.懷斯曼抬到一半的妖刀【村雨丸】明明慢了一拍,然而在他臉色驀然低沉下來的瞬間卻倏然消失在了原地,下一剎耳邊炸裂起了爆裂的金戈交擊聲。

東野原手中的第五把快刀。

幾乎是在暗紅色的刀光填滿視野的那一瞬間,就再次從中間乾脆利落的砰然斷裂!

這一刀卻去勢未盡,

直撩東野原的下顎,看上去就像是要將他的腦袋從中間一分兩半。

下一剎,

暗紅色的刀光斬裂了一切。

頭頂的下水道濕漉漉的圓拱形牆壁一陣顫動,無數混凝土和磚塊陡然大片大片的坍塌了下來,旋即被一股狂暴而又無形的力量朝着四周猛地掃開。

普索.懷斯曼抬頭微微眯眼,前方東野原再次出現了剛剛身影剝離開來的地方,還維持着向前飛掠奔跑的動作。

如果不是臉頰處被劃開的那一絲傷口,和對方手持拎着的那半截斷刃,剛剛的一切就像是不存在的幻覺一般。

逆流.逍遙遊!

時間不在於你擁有多少,

而在於你如何使用。

只要在奔騰不復的時間長河中留下一朵濺起的“浪花”,就能夠隨時出現在“浪花”濺起的地方。

彼時彼刻,

恰如此時此刻。

普索.懷斯曼不是一次面對東野原領悟的這近乎時空系的速度系規則【逆流.逍遙遊】?

但上一次的領悟實在是太過於痛,

痛徹心扉。

直到這一次,

他才完整的看清了這一幕。

“原來如此嗎?”

第二裁決使普索.懷斯曼微微低垂下視線,口中喃喃自語地說道。

旋即,他朝着東野原露出了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語氣愈發低沉地說道,“說實話,你這一枚‘果實’的甜美程度已經超乎了我的預料,也讓我越來越期待那一口咬上去時會是怎樣甜美的馥郁芬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