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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棋是一種類似於前世西洋棋的雙人對弈棋類,棋盤由六十四個黑白相間的格子組成。

棋子共計三十二枚分黑白,每方各十六枚,利用“王”、“王后”、“戰車”和“騎士”這些立體棋子在棋盤上按照某種既定的規則進行交戰,其中也包括了類似於“後翼棄兵”這樣的戰術體系。

在這種日光繾綣的午後,老友相約,手談一盤王棋,是地道的上京天人貴族都會選擇的午後娛樂項目。

上京都,

世界銀行大廈頂層。

天人九大家天狐巴特家族的現任家主,世界銀行的執行總裁貝當古.巴特的辦公室里,午後溫暖的日光穿過頭頂上方的玻璃穹頂中的溫室花園灑在兩個老人的身上,讓人忍不住想要美美的打個盹。

原本對弈正酣的兩個老人,

從不遠處牆壁上的電視光屏被打開的那一刻開始,兩人的注意力就似乎都不在眼下的這盤棋局上了。

“王車易位,解殺還殺,你似乎還沒有發現.局勢的天平已經不再朝着你那一側傾斜了.”老人笑吟吟地抬頭開口說道。

穿着一聲定製黑衣的的老人鼻樑上架着一副的眼鏡,看上去平時並不常戴,應該是專門為下午這場棋局準備的,滿頭銀髮卻精神矍鑠,平靜下來的神情充滿了藹然和善。

一眼望上去,就像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年邁長者。

然而能夠和天狐巴特現任家主貝當古.巴特共處一室,手談有樂,這卻已經足以說明這個老人的身份並不簡單。

甚至是恐怖得有些嚇人!

因為他就是那個枯坐裁決司幾十年從未出手,但卻牢牢地將裁決司這個世界政府麾下的這把寒芒凜冽的利刃短刀掌握在手中的第一裁決使。

——格魯.懷斯曼。

坐在對面的天狐巴特家主貝當古.巴特頭髮花白,臉上爬滿了歲月的皺褶,明顯比第一裁決使格魯.懷斯曼更顯老態,彷彿隨時可能行將就木。

只是這個掌控了世界金融命脈的老人,以及其背後那高居於雲端的“天人九大家之一的”天狐巴特家族千年積攢的強大能量和底蘊,卻也註定了沒有人敢因為年老體衰而輕視這個滿臉皺褶的老人。

但即便如此,

坐在天狐家主貝當古.巴特對面的裁決司掌控者格魯.懷斯曼此刻的語氣中卻帶着些許調侃和揶揄之色,視線瞥了眼不遠處電視光屏中那個風姿卓越的女子身影。

他輕輕地搖頭道,“無論是現在還是當年,‘這局棋’你都從未贏過啊。”

天狐家主貝當古.巴特聞言微微一怔,似乎聽懂了對方的弦外之音。

此刻對方提及的“當年”,自然是朵洛希.阿麗塔離開天狐巴特家投身裁決司的那一年。

當時裁決司的掌控者格魯.懷斯曼選擇接納年幼的朵洛希.阿麗塔,後者也在十幾年的時間裡一步步成長到今天的地位。

如果將這看作是一次投資的話,那有着“金融之手”之稱的貝當古.巴特,無疑是在當年拋售了一支恐怖的潛力股!

但活到他這把年紀,如果不是故意,很難將喜怒形於臉上,口中十分自然地便換了個話題面帶微笑地說道:

“巴頓郡的亂子不小,裁決司的第二裁決使和第三裁決使因為一個外人劍拔弩張,你似乎看上去一點都不太擔心的樣子?”

第一裁決使格魯.懷斯曼輕笑着搖了搖頭,“外人嗎?對於我們的阿麗塔小姐來說說,恐怕那個男人並不是外人。”

“女大總是不中留,不是嗎?”

聽到對方最後似笑非笑的話語,天狐家主貝當古.巴特臉色頓時發生了某種微妙的變化。

他的腦海中似乎回想起了那些塵封在歲月記憶中的往事——巴特家族的大女兒和人類男子私通並且生下了一個孩子。

不知道多少年了,已經很久沒人在他面前提起那件事了。

如果眼下換一個人,這般肆無忌憚的在他面前揶揄般說起那樣忌諱的事情,恐怕早已經被人從這座世界銀行大廈頂部扔了下去。

——明天新聞報紙上頂多也只是在邊角里提及一嘴,世界銀行某員工扛不住生活壓力輕生跳樓。

就和很多年前一樣。

但只可惜,眼前的老人名叫格魯.懷斯曼,裁決司的第一裁決使。

於是,這位年邁的天狐巴特家主聞言僅僅微微欠身,握起蒼老的右拳抵在嘴邊咳嗽了幾聲,旋即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彷彿剛剛的一切從未談起。

不.

不能這麼說。

作為天人九大家之一,天狐巴特家雖然不是實力最強的家族,但骨子裡刻着商人屬性的他們從不會吃虧。

任何意義上的虧。

於是年邁的老人乾咳了幾聲後,低頭拿起棋盤上自己的“騎士”走了一步,嘴裡卻不輕不重似是好意般提醒道:

“如果我剛剛沒看錯的話,現在在巴頓郡那個戴着小丑面具的男人,應該就是前陣子在東海那個彈丸小國鬧得你們裁決司滿城風雨的那個敵人吧。”

作為天人九大家天狐巴特家的家族,這個看上去有些年邁的老人,自然有着屬於他自己情報網絡和個人判斷。

而老人輕飄飄的話音落下。

執子正在有所動作的格魯.懷斯曼,卻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偌大的會議室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但這只是一瞬間,

甚至不仔細都毫無所覺。

下一剎,第一裁決使格魯.懷斯曼手中的棋子已經恢復了動作,用將吃掉了對方的騎士,臉上卻神情舒展地流露出了笑意。

他搖了搖頭似是自語道:

“敵人?”

我們的敵人.

可從來不是某個人啊.”

“噢?”

天狐家主貝當古.巴特似乎這才回過神來,有些詫異地看了格魯.懷斯曼一眼,狀若鬆了口氣地點了點頭道:

“如此.那倒是我多慮了。”

說到這,天狐家主貝當古.巴特忽然眼眸微微閃動了幾下,轉頭望了一眼牆壁上電視光屏中那幾乎分庭抗禮的戰局,

旋即語氣溫和地說道,

“說起來,那個來自東海彈丸小國的傢伙和我們巴特家也有些糾葛,現在既然來到了上京都市圈,如果需要的話,巴特家在巴頓郡還是有些可供驅使的力量的。”

“我替普索謝過巴特家主的美意。”

掌控者裁決司的老人視線依舊從頭到尾沒有朝着電視光屏中看一眼,嘴裡卻輕笑地搖了搖頭道,“只是普索那個孩子,向來喜歡單獨行動,而且,他也的確有着單獨解決問題的能力。”

單獨解決?

聽到第一裁決使格魯.懷斯曼的回答,天狐家主貝當古.巴特不由仔細地轉過頭仔細的看了眼光屏上正在進行中的人戰鬥。

他那蒼老的臉頰下皺紋漸漸舒展,露出了些許若有所思之色。

是那樣的嗎?

西海之畔,

巴頓郡白天鵝港。

不遠處的近海區域,海上漸漸異象頻頻出現,頭頂這片陰霾天幕下山巒般倒涌的雲層開始劇烈的翻滾擠壓掙扎。

就好似女人孕育前呻吟和苦痛,要從中擠出什麼東西來。

可天上除了下雨。

又能擠出什麼東西來呢?

不遠處的一艘近海巡邏隊的船上,海事管理局的巡邏隊長科爾多站在甲板上望了眼頭頂的雲層,心中不由泛起了滴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