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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大意了嗎?

確實是有些大意了。

在今天上午這場毫無徵兆的襲擊中,天人九大家這樣的龐然大物卻也暴露了千年以來家族子弟們高高在上的養尊處優,漸漸失去了憂患意識的弊端。

以至於當敵人來襲,尤其是這個敵人還十分不按常理的快刀斬亂麻的時候。

天狐巴特家這個龐然巨物的那長久以來都不曾優化改進以至於過於臃腫遲鈍的應對體系,在這個時候完全跟不上來犯者的速度。

再加上某些三代子弟的紈絝習性,以為在自己家族的地盤上,那些所謂的“入侵者”不過是一些愚蠢的可憐蟲,甚至優哉游哉地穿着睡袍就下樓看小丑們的滑稽表演。

沒想到的是.

他自己卻成為了最大的小丑,由此也就有了東野原一刀飆血的這一幕。

要知道,東野原如今【敏捷】屬性高達90點,加上其他屬性和各種能力輔佐下穩居“准九階”的下限,上限更是根據目標對手的不同無法估測。

“八階4段”的弗朗西斯,

或許憑藉天人的種族天賦和速度型能力者對肉體系能力者的天人優勢,在和他同階的獵兵修羅面前還能找找存在感。

但在東野原面前?

抱歉。

這樣的速度還是太慢了。

世界銀行大廈十層。

一刀斬了眼前這個天狐巴特家子弟的腦袋後,東野原的臉上並沒有太多的情緒變化,無論這個年輕人在天狐巴特家是什麼樣的身份,殺了他又會來帶怎樣的後果。

既然來了。

東野原就不可能還在有所顧忌。這世界上哪裡有闖人家門又不得罪人的事情。

更何況,東野原如今已經得罪了裁決司這樣的龐然大物。

正所謂債多不愁,虱子多了不癢,他自然也不會顧忌再多得罪一個天狐巴特家。

他的命只有一條。

但想要他的命,這些高居雲端的上位者也要付出足夠代價。

東野原不是什麼嗜殺之人。

當他離開第十層的時候,

汩汩的血流從安全通道的門縫中流出,很快就染紅了大理石地面。

身後的大廳里,受傷靠着牆喘息內心莫名震撼的獵兵修羅雙眼死死的盯着周圍一片死屍的地面,又看了眼不遠處天狐巴特家那個三代少主的無頭屍體。

忽然間,

明明身陷敵營再難脫身的他,口中卻嗆着血沫發出了一陣極為快意的大笑。

世界大廈,七十八層。

等到黑衣女子掛斷電話後,亞武茲.巴特才語氣平靜地開口問道,“是他嗎?”

黑衣女子的臉上浮現出一抹極為不正常的蒼白。

從她被派送到三代少主弗朗西斯.巴特身邊開始,意味着她就是對方的死侍。

可現在.

弗朗西斯.巴特死了。

她卻還活着站在這裡。

下場不言可喻。

她有些艱難地咽了口唾沫,點了點頭道,“是的。”

儘管沒有見到過對方的面目,但兼任天導九刃眾中的情報組一員的她十分輕易地就分辨出了對方那怪誕的聲音。

和出現在九大家內部影像資料中那個戴着蜻蜓面具的傢伙如出一轍。

亞武茲.巴特的瞳孔頓時不由微微一縮,旋即臉上卻是浮現出了淡淡的笑意,搖了搖頭說道,“看來.是我低估了他啊,沒想到他還真的有膽量敢光明正大地來這裡。”

從頭到尾,他都沒問自己的親生兒子、也是唯一的子嗣弗朗西斯.巴特的情況。

因為當屬於弗朗西斯.巴特的電話那頭,響起東野原的聲音的時候。

這就已經足夠說明一切了。

作為天狐巴特家的下一任家主,亞武茲.巴特從來不會去問註定沒有結果的問題。

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什麼往事,中年男人從落地窗外收回了視線,

輕輕地搖了搖頭說道,“十幾年前,我在這個窗口看到了掉下去的那個男人,臉上充滿了不甘的憤怒和憎恨”

“他在憎恨什麼呢?是我們殺了他嗎?不,真正阻礙這些人類生存的,從來都是他們的愚蠢啊。”

“不過看來,今天這棟大廈的冤魂又要再添一個了。”

說這句話的時候,平放在架子上的那把大快刀刀身落在窗帘的陰影中,刀鐔往上的部位卻倒映在他的眸孔里。

等到心中惴惴不安的黑衣女子回過神來的時候,亞武茲.巴特已經拿起了房間刀架上的那把大快刀,出門的時候披上了門口衣架上那件深褐色的大衣。

頭也不回地走向了走廊。

黑衣女子頓時心中一凜!

天狐巴特家以操控世界金融為根基,剛剛晉陞九五境的亞武茲.巴特無疑是天狐巴特家的巔峰戰力之一。

除了家族裡那些不出世試圖堪破九階之上生死關的老傢伙們外,如今天狐巴特家還在外行走的最強者當屬亞武茲.巴特無疑,甚至就現任家主貝當古.巴特年老體衰後實力比他都略遜一籌。

更恐怖的是,

這個男人還有足夠的潛能。

就像是那把在鞘中溫養的絕世好刀。

京都無上大快刀十二工!

鳴狐!

刀名的由來據說是持有者用此刀切斷了影子映在障子上的怪物,怪物發出一聲狐鳴,此刀便有了這個名字。

這把刀是天狐巴特家幾百年前收集的兩把十二工大快刀之一。

原本屬於歷代家主的配劍,只不過到了這一代卻被深感年老體衰的家主貝當古.巴特提前傳給了這個優秀得耀眼的兒子。

然而哪怕是昨晚收到海賊的情報,卻協助帶回朵洛希.阿麗塔時,眼前這個中年男人卻只是披上了那件大衣,並沒有帶着這把刀出門。

但在今天他卻是重新拎着了這把十年未曾出鞘的刀。

這其中固然有對於對方的重視。

但恐怕多少也隱藏着些許慍怒.哪怕弗朗西斯.巴特再紈絝。

那畢竟也是他唯一的子嗣。

不過黑衣女子忽然深吸了一口氣,趕緊跟了上去,心中卻止不住地想道:

樓下那個男人

能夠死在這把刀下。

應該也沒有什麼遺憾了。

就在樓下的東野原表明身份,換了一種“潛入”方式;樓上的天狐巴特家下一任家主也準備迎接的時候。

同一棟大樓里,

天狐巴特家真正的現任家主,

那個滿臉皺褶的老人貝當古.巴特卻來到了大廈73層的醫療層。

——這裡本是天狐巴特家的最奢華的私人醫院,匯聚了這個世界上最頂級醫護人員。

不過從昨晚開始,這裡似乎就已經變成了一處無形的囚籠,就連走廊里徘徊着的都是七階巔峰的絕對能力者。

當老人邁着不輕不重的步伐推門走進病房時,病房一角的白色窗帘正在被高空的風吹得略略作響。

潔白如新的病床上躺着的是一個穿着深藍色病號服的女人,手腳多處都掛着吊針。

一滴滴液體順着透明軟管,緩緩地流入了女人身體的血液循環中——那不是什麼治病的藥物,而是足以放翻一頭大象的慢效麻醉藥。

察覺有人走進房間,

朵洛希.阿麗塔的雙眸就緩緩睜開,注視着眼前這個熟悉而又陌生的老人。

老人微微一笑,揮手讓身後跟着的人退出病房,而後走到了窗口關上的窗戶,白色的窗帘便停止了抖動。

但就在這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