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未有一刻,上京都頭頂的天空如此刻一般絢麗多彩。
那天穹赤紅的如火燒,混沌的如昨日之影,濃墨重彩的如油畫藝術.悄然間被分成了幾個涇渭分明的區域。
簡單來說,
就是打成了一鍋粥。
第二橙色異魔混沌之影。
第四橙色異魔天火聖裁。
以及那個以木村白拓為義骸行走人間的第五橙色異魔,藝術家。
這些橙色異魔們正是在他的感召下赴約而來,此刻卻都成為了那個老人手中那把妖刀村雨丸的劍下亡魔,只剩下了此刻這三個異魔,卻頗有幾分三英戰呂布的意味。
老人格魯.懷斯曼橫刀於天,以一敵三,竟也絲毫不落下風。
這一幕落在下方英靈殿和全世界正在收看這場世界會議直播的人眼中。
天人們亢奮鼓舞與有榮焉,人類卻心有戚戚彷彿看到了黑夜蔓延。
原因無他。
如此強大的第一裁決使.經此一戰後,那個如今被小丑面具人殺蔫了的裁決司恐怕是要涅槃重生。
遍及全世界的所有裁決使和黑袍執行隊的氣焰和權勢更甚於以往無數倍.
然而此時此刻,
英靈殿上空,滯空而立老人格魯.懷斯曼看着眼前的三個橙色滅世級異魔,腦海中又回憶起了剛剛被他斬滅縮回邊界之門後的那五個異魔,臉上卻罕見地浮現出一抹悵然迷惘之色。
“這就是我所等待的嗎”
老人搖頭嘆息。
這一刻,哪怕是合圍他的三個橙色滅世級異魔都感受到了眼前這個今天不斷帶給祂們震撼和錯愕的人類老人那不加掩飾的失望情緒。
沒錯。
對方在失望。
但這種失望對於祂們而言,
卻無異於羞辱。
祂們是什麼?
祂們是帶給無數世界以凈化和新生的異魔,是天外潮汐的弄潮者,是罪惡審判的執法者.
可現在.
居然被一個原生世界的生靈打的灰頭土臉,甚至折損重創了五個同伴。
當然,如果他們知道那五個奄奄一息的同伴縮回邊界之門後的下場。
恐怕能更加氣得吐出血來。
藝術家左右一雙眸孔中呈現中完全不同的神采,左邊的眼眸中滿是陰沉,右邊的眼眸中卻有些嘲弄。
他開口了,
聲音是陰沉的。
“來這個世界前.你可沒告訴過我.這個世界還有這樣的人類。”
下一刻,彷彿自言自語一般,藝術家再次語氣有些譏嘲地說道:
“抱歉.老實說,我也沒有想到說真的有人能夠晉陞到這樣的層次.但你們這樣.真的能夠稱為‘滅世級’異魔嗎?”
剛說完,藝術家語調又變得有些惱羞成怒,“該死!還不是那個傢伙消失了一千年我們才會變成這樣,否則我一個人就足夠對付他了。”
“噢就是那個孕育了你們的第一橙色滅世異魔?異魔的‘源祖’?那麼祂為什麼會消失?”
“不知道呵.天知道。”
“這樣的話.今天你們恐怕都要死在這個老人手中了,唉.當初選擇和你合作真是個不太明智的選擇啊。”
“你給我閉嘴!”
“.”
隨着戰況愈發激烈。
有人急了!
有人化身純粹的樂子人。
但也就在這時,
第四橙色異魔天火聖裁的身後忽然散發出了無盡赤紅的光和熱。
地下的人們只覺得天空似乎多了一個太陽,刺目的光線抬頭的人下意識抬手擋住了雙眼。
那並不是太陽。
那是橙色異魔的本源之力。
宛如恆星的壽命抵達終點坍塌爆裂,整個天空的雲彩都彷彿被點燃的棉絮一般大片大片的燃燒了起來。
不僅如此,第二橙色異魔混沌之影也展開了他的能力。
只見以他為中心周圍的世界彷彿蒙上了一層陰影,化作了讓人心悸的黑白色。
事實上,他周圍的一切、哪怕空氣中的塵埃都在這一瞬間從內到外向著更加混亂無序的狀態自動解構。
至於冷眼旁觀、“自說自話”的藝術家.他沒有施展出任何能力,只是輕輕地揮手彷彿調色一般將那赤紅和灰白的扭曲旋轉。
轉眼間,他所在的那一方天空就變得油畫般色彩斑斕了起來。
也恰恰就在這個時候,
那橙色的第五級別邊界之門忽然微微顫動,盪起了一層水波般的漣漪。
還有異魔?
老人微微抬眸望去。
天穹下很多能力者也察覺到了邊界之門的波動,心中不由微微一緊。
下一刻,一個身形微微一閃出現在了邊界之門外,臉上還帶着讓人熟悉的小丑面具。
不出意外,此刻門外站着的自然去而復返的東野原。
原來他以一種無人能夠想象的速度吸收完了那幾個橙色異魔後,東野原在裡面左等右等,遲遲等不來下一頭重傷的異魔。
看着那道邊界之門一直沒有消失,他想起了七天定律,但還是決定試一試返回。
可不知道是因為橙色異魔的緣故,還是自己實力滿足了某些條件。
這一次,他卻是沒有感受到邊界之門單向時限的阻隔成功穿過了那道門。
想想也是。
如果這道第五級別的橙色邊界之門真的有限制的話,那些異魔也不可能短時間內重傷縮回門內.
雖然最後還是便宜了東野原。
此時此刻,東野原卻沒想到的是剛一過來,就看到三大橙色異魔各展神通對上老人格魯.懷斯曼的場景。
格魯.懷斯曼也注意到了東野原,此時老人的臉色微微一怔後,卻是露出了些許若有所思的笑意。
“看來那些老傢伙還是栽在了你的手裡,傳說中的橙色滅世級能力啊.你已經越來越讓我感到驚喜了。”
東野原沒想到面對三大異魔的圍攻,對方居然還有閑心在這個時候和自己搭話。
但對方應該更沒想到自己在短短一去一回之間連開六眼三道,如今已經一舉將九眼六道晉階成了“天目”。
他便不輕不重地說道: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自殺之,另外我並不清楚你說的是什麼意思?”
“不清楚嗎?”
老人格魯.懷斯曼愣了下,搖了搖頭恍然道,“是了,不清楚倒也正常,要不是親眼看到你身上的‘奇蹟’,我無法相信原來那樣的傳說是真的,放心,很快你就會明白的。”
“你現在是不是該擔心下自己。”東野原冷眼望着那幾個異魔。
“他們並不是我在等待的.”
老人卻忽然嘆了口氣,忽然饒有性質地說道,“怎麼你要和他們聯手一起對付我嗎?”
“為什麼不呢?”東野原道。
藝術家.或者說木村白拓聞言朝着東野原所在的方向瞥了一眼。
木村白拓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絲詫異。
這些要帶給這個世界浩劫與毀滅的異魔,毫無疑問和人類天人永遠處在兩個絕對極端的立場。
木村白拓原本以為自己私底下勾結橙色異魔的做法就已經很瘋狂了,沒想到東野原居然在這種世界會議全世界直播的場合,公開表示說要和異魔聯手。
這傢伙做事.
還真是肆無忌憚啊。
老人卻笑了,欣慰地說道,“有情有義,無法無天,看來你真的一點都不在乎人們對你的看法不過或許要你失望了。”
格魯.懷斯曼嘴裡說著這樣的話。
手中卻再次抬起了手中的那把從東野原手中得來的妖刀村雨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