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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人這麼霸道?”她探出頭去看,竟看到駕駛室里的於潔。她的火氣更大了,露出一隻腦袋,朝她摁了聲喇叭。“你的臉要寬些嗎?明明我看好了,你偏跟我搶!”

聽到喇叭聲,於潔抬起頭,看到若葉,拉下臉。她非但不道歉,反倒滿不在乎地回她:“這車位是你買下的?只能你停?”

“晦氣!”若葉瞪她一眼,氣呼呼地倒轉車,準備另外找位置停車。

這時,一隻手抓住她的車門。於潔探進頭,冷笑着看向她,“你知道,在我印象中,你是什麼樣的嗎?”

若葉冷冷盯着她,不接她的話。

“幼稚,單蠢,無知,又綠茶!”似乎怕她不懂,她繼續嘲弄道,“自以為有幾分姿色,到處留情,以為全世界的男人,都會圍着你轉。其實,就是個綠茶婊!”

“放你M的屁!”若葉忍不住飆出了髒話,“拿開你污濁、骯髒的爪子!別污染了我的車。”

“你的車?呵呵!知道你的車是哪來的嗎?還不是閔書俊用搜刮中國人的血汗錢,為你買的。你以為,真是你中獎得來的?”她仍不鬆手,繼續嘲笑。

“這輛車,真是書俊送給我的?”若葉在心裡嘀咕,但是,那又怎樣,關她什麼事?“呵呵,總比某些人,用身體去換,強多了。”一腳油門,將車開出去。

於潔沒注意,嚇了一大跳,條件反射地張開手臂,尖利的指甲剛好划過若葉的臉。她頓感臉上熱辣辣的,用手一抹,MD!又划了條口!真是“殺敵三千,自損八百啊”!

但見於潔身子被衝擊着往前撲,人差點摔倒在地。她追着她的車,跑了幾步,嘴裡罵罵咧咧地。若葉又幸災樂禍地笑了。

開出好長一段路,找不到停車位。

她在心裡暗想:我跟這個女人的關係,到底何時變得這麼糟糕了?她真的如我想像中那麼可惡嗎?我會不會對她也帶有偏見?

想想自己的舉動,的確有些幼稚。

太陽一出來,天氣就漸漸炎熱了。

她穿了一套淺粉長袖連衣褲,感覺有些燥熱。對着後視鏡,她看到她白皙的臉頰上,一條深紅的血印。臉紅撲撲的,像塗了胭脂。

走進與陳正龍老人約定好的茶館,他已等在裡面了。見若葉進來,他微笑着欠欠身,招呼服務員為她點茶。

點了杯枸杞菊花茶,若葉與老人寒暄。“我走這麼久,您老辛苦了!咱們協會有沒有接受新的資助對象?”

老人想了想,慢條斯理地說:“新的資助對象倒是沒有。有個姓陳的人,請求援助,我沒同意。他有三個兒子,兩個女兒,家家有房有車。兒女個個比我都穿得體面……”

“對的,要嚴格審查。一定要捐助給真正需要的人。我們不能助長那些偷奸耍滑、不孝敬父母等惡劣的人。”若葉贊同老人的做法。

“但是,有兩件事,我要向你彙報:一是陳敬松老人,已痊癒出院;一是吳登貴,醫治無效,去世了。這是他倆所花費的錢。”他拿出一大疊發票。

“森海……劃撥給我們的錢,到賬沒有?”她不說“書俊”,而說“森海”。

“前年的,到賬了。去年和今年的……難了。”老人邊說邊觀察若葉。

她問這個,並不是想了解基金會到賬情況,而是想知道,書俊目前的狀況。估計他在經濟上已十分困難了。“沒關係,咱們賬上也該有兩三千萬了吧?”

“有3045.63萬。”陳正龍一口回答。

正說著,不知從哪裡走進一個男子。還沒看清是誰,他撲棱一下,跪倒在地。若葉嚇了一跳,都什麼年代了,怎麼還行跪拜禮?

定睛一看,這不是陳敬松的兒子,陳天宇嗎?他黝黑的臉上,皺紋加深了。一年不見,他似乎老了許多。他為什麼下跪?難道老人的病情惡化了?還需要錢醫治?

“我正要跟你說……他聽說你回來了,要來當面來謝你。”陳正龍老人盯着陳天宇,解釋說。

若葉這才鬆了口氣。

“謝謝你們!若不是你們,我爸就……”他連連弓腰磕頭,眼含熱淚地說,“你們需要我時,就差遣我。我一定全力以赴,在所不辭!”

她忙將他扶起,向他詢問他父親出院後的情況。

“吳登貴老人,是什麼時候走的?協會去奔喪沒有?”若葉關切地問陳正龍,“您年紀大了,出行要注意安全。跑腿的事,就交給雨舟或高詠去吧。”

“這也是我要跟你講的。吳登貴老人去世,我以協會的名義,捐助了兩萬元,作為他的安葬費。當時,他的貧困戶手續還沒辦下來。”老人揭開茶杯蓋,喝了一口茶。

“辦理貧困戶手續,這麼麻煩嗎?”若葉問。

陳天宇替老人回答:“不麻煩啊,十多天就辦下來了。”

“不是這麼回事。貧困戶的申請,每年只有一次。他申請時,剛剛錯過了集體申請時間。就只有等到第二年。申請後,還要召開農戶大會,公示、審批等。”

“您做得好!咱們自然要資助到底。沒能挽救他的生命,至少不讓他走得太凄涼吧。”若葉翻動着茶杯蓋。“我有個朋友,得了一種怪病,請求我們援助。您什麼時候有空,一起去看看她。”

“現在怪病多得很。”陳天宇擰緊眉說,“我在醫院照顧我爸,看了好多。有的十多歲、二十歲,就得癌症了。唉!可憐啊!跟我爸一個病房的女子,一個多月前死了……”

“你朋友得的什麼病?能不能治好?”老人問若葉。

玩弄着茶杯,若葉為難地說:“不知道能不能治好。按理,如果沒有具體的診療方案,不該捐助。可她是我很好的朋友。她媽媽求我,我不答應,過意不去。我也不忍讓她這麼走了。”

“了解了解再說吧,說不定就治好了呢?有些病也說不清楚。指不定哪種方法有效,就治好了。只要需要我們幫助的,我們就儘力吧。”老人安慰她。

她點點頭,同意老人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