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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打扮很社會的女人叫秦墨,是雲創老闆張雲創的外甥女,旁邊跟着她的中年婦女是秦墨的媽媽。

看到妹妹直接找到公司來,張雲創臉色瞬間變得難看。

自從妹妹離婚之後,他這個當哥的就沒少過麻煩,沒成想妹妹不讓人省心,外甥女更是有過之無不及,畢業兩年一直沒工作不說,還三天兩頭地惹事。

妹妹這次來找張雲創是想讓哥哥幫外甥女開個公司,讓秦墨有件事兒做也不至於整天遊手好閒到處惹是。

張雲創一開始還很頭疼,可聽妹妹說錢她出,張雲創瞬間變了想法。

張雲創不愧是個精明的商人,他原本就有註冊好的幾個公司,做個順水人情還能順便把公司賬目做活,這樣外甥女也不會一直纏着自己。

更重要的是正愁不知道怎麼殺雞儆猴,畢竟易遙還是有能力的,直接開除或者掛起來不用,都是公司的損失。

現在好了,可以把易遙發配到新公司做閱視賬號的開荒,還能把易遙控制在自己的監控範圍之內,也能對其他人起到一些震懾的作用。

張雲創答應了妹妹,隨後就把易遙叫進了辦公室,說了讓易遙去新公司幫忙。

雖然張雲創是詢問的語氣,但易遙知道局面並不樂觀。

一旦她離開雲創去新公司,就等於跟現在剛剛起步的閱視賬號後期的收益脫鉤,她的職場規劃基本等於泡湯;不答應……那就是違抗領導安排,她在雲創的日子顯然也不會好過。

嘆了口氣,易遙點頭回了辦公桌。

“怎麼回事?誰欠你錢了?”

陳璐走了過來。

易遙一臉的無奈,好在還能跟閨蜜訴苦:“老闆讓我去新公司幫她外甥女做新賬號,我正頭疼呢。”

陳璐一臉關心和不忿地說:“你不會真要去吧?我可聽說老闆那外甥女不是個省油的燈,前兩天還跟人打架都上派出所了。再說了,你去了新公司,這邊的項目……怎麼辦?”

說到項目,陳璐有意無意地頓了頓。

易遙顯然沒明白陳璐的意思,一個人發起了呆。

晚上下班,易遙和陳璐剛走出公司就碰到了一個穿着略顯時尚的寸頭小伙。

是公司的攝像師李想,一米八大個,生活挺潮的,一身機車裝,一直與易遙這個項目搭班子,看到他陳璐的神情明顯興奮了不少。

“大攝影師,怎麼沒騎你那輛拉風的摩托車?”易遙跟李想一起工作了很久,兩人配合還算默契,相互之間已經有了一些革命友誼。

“拉風是拉不起來了,老夥計昨天生病冒煙了,汽修廠說得住院一段時間。”李想隨口說道。

“什麼病?醫生沒下病危通知單?”易遙笑道。

鬥了幾句嘴,一旁的陳璐也跟着笑了起來。

陳璐住在通州,易遙住在昌平,李想倒是住得不遠,在和平西橋。

易遙和李想順路都要坐10號線,說著一起往地鐵站走去,眼看着李想很自然地從易遙的包里拿糖炒栗子吃,陳璐的心裡瞬間感到一陣壓抑。

地鐵上,因為暴雨原本就人滿為患的十號線變得更加擁擠,李想一隻胳膊頂着車廂把易遙護在身前,反遭易遙一句調侃:“沒看出來你還挺紳士。”

李想反應倒快:“我有個朋友做眼科醫生的,哪天帶你去看看。”

快到站的時候,易遙還是把今天的事兒告訴給了李想,“以後咱們可能就沒辦法並肩作戰了。”

李想看了易遙一眼,猛地蹦出一句:“這會是不是該放首《啊,朋友再見》?然後咱倆抱頭痛哭?”

易遙翻了個白眼看了看李想的頭髮:“歌不錯,抱頭還算了,怪油的。”

雖然是說笑,但兩人臉上明顯都多了一絲落寞。

晚上八點,易成文已經做好了晚飯,易遙沒進廚房就知道爸爸做了什麼:清蒸文昌魚、醋熘土豆絲、糖醋裡脊。

易成文是個文人,但跟風花雪月一點都不沾邊。

半個月前,易遙說清蒸文昌魚不錯,結果這道菜就在易家的飯桌上呆了半個月,當然,糖醋裡脊是媽媽凌素華愛吃的。

在別人看來,易成文這種軸里軸氣的浪漫也能算浪漫,可只有易家母女知道,這種浪漫簡直可以稱得上煎熬。

“爸,再好吃的東西也有吃膩的時候。”易遙委婉地提醒。

易成文笑呵呵地問:“那你還喜歡吃什麼,我以後每天給你做。”

易遙剛想說白斬雞,立馬停住,做了個誇張的手勢無奈說道:“隨便什麼都行,不要文昌魚。”

易遙真怕她說了白斬雞,下半個月白斬雞會一直出現在易家的餐桌上。

九點半,媽媽凌素華還沒有回來,易遙已經有點納悶。

易遙的媽媽凌素華早年也算是大戶人家的子女,祖上做裁縫一直傳承了幾輩人,尤其是擅長做傳統服飾,對於明代傳統服飾和民國旗袍特別擅長。

只不過到了近代,這類服裝顯然已經沒了市場,只是小眾的存在。

凌素華就算很喜歡做傳統服飾,最後也無奈在批發市場租了攤位,做起了服裝批發的生意。

雖然做的不算大,但比起爸爸易成文的收入要好很多,這些年凌素華也漸漸成了易家真正的經濟支柱甚至是精神支柱。

沒人能打倒凌素華,易遙很小的時候就莫名想到過這句話。

十點,凌素華還沒有回來,易成文也有點緊張起來。

等到十點半,易成文剛要出門找人,一開門渾身濕透的凌素華正蹲在門口面無血色地發著呆。

易遙從沒在凌素華的臉上看到過那種空洞的神情,她知道一定發生了什麼大事。

倉庫漏水,凌素華囤積的幾十萬的服裝貨物全都遭了殃。

她幾年的心血一夜之間全部歸零,要強的凌素華根本無法接受。

昨天,他的尊嚴在老李媳婦的安慰中破碎,今天連她的事業也一併被大水淹沒。

接連的打擊讓這個女強人最終還是低下了頭。

一股突如其來的壓力壓得易遙喘不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