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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京確實沒什麼特產。

陳舒領着清清去逛了一下午,就看到一些賣乾果、點心的,打着宮廷御膳的標語,其實一點不好吃。

玉京倒是還產一種茶,但去逛了逛之後,陳舒感覺在網上買興許還要比實體店好一點。至少網上可以直接在最出名的那個品牌的旗艦店下單,外頭這些店裡賣的,真是五花八門。

此外玉京還有一種特產,正兒八經的、別的地方買不到的——

道門祖庭玉安觀和佛門祖庭新正寺所賣的工藝品。

這個世界沒有開光的說法,要真說開光辟邪,隨便找個懂符文的修行者都能做到。

這些工藝品的優點是設計精美,手工製作,由道門佛門弟子生產,還帶防偽標誌,聽起來就很高大上。

它們往往自帶簡單的符文組,能提供簡單的靜心、安神等功效。

這些符文也是手工鐫刻的。

如果你想買到帶有基礎的防護效果的護身符,或者效果更高檔一些的飾品,也是有的,但他們的靈力飾品不見得比外頭賣的效果好,品牌溢價卻更高,所以多數人只會買那些便宜的、裝飾性紀念性更強的飾品。

不過要買這些,得去道觀和寺廟裡。

陳舒懶得去。

占星樓下面這條街也有賣,小攤販們都吆喝着自己是從玉安觀、新正寺拿的正品,甚至有人宣稱是某某知名的和尚或道士親手製作的,但明顯都是假的。

“唉。”

陳舒嘆着氣,感覺逛得好累。

離開占星樓的範圍,陳舒買了兩杯酸梅湯,一人一杯,兩人並肩走着,忽然看見一道熟悉的身影。

那道身影在這大冬天依然穿得很少,寬大的長袖體恤,褲子很舊,抱着一個巨大的箱子跨進一個大門。在他進門陳舒看到了他的側臉,是張看起來很乖巧的娃娃臉。

“姜來?”

陳舒喊了一句。

身邊的寧清轉頭看他,並順着他的目光往前看去。

那道已踏進大門的身影又退了回來,轉身看向陳舒,又看向他身邊的寧清,有些意外,接着又有些窘迫:

“好、好巧!”

“是啊,我們來逛占星樓。”陳舒朝姜來走去,“這不是你推薦的嗎。”

“是、是啊。”

“給你介紹一下。”陳舒拍了拍身邊清清的肩膀,說,“這就是我那個沒談戀愛的女朋友,叫寧清。這是我其中一個室友,叫姜來,生薑的姜,就是練武的那個。”

“你好。”寧清鎮定道。

“你好你好。”姜來有點害羞。

“她有一小部分天人血脈,所以冷冰冰的,不愛說話。”陳舒說著頓了一下,“但其實在我的教育下,她還是一個很好相處的人,反正你不要以為她對你有意見就是了。”

“不會不會……”

姜來抱着箱子連聲說道。

“理解就好。”

一般來說“天人血脈”在益國還是很好用的,陳舒只要在介紹時給別人說清清具備一定的天人血脈,大家立馬就能理解她為什麼這麼高冷了,也不會再往別的地方想。

“你住這兒?”

陳舒抬頭看了眼大門上的門匾,寫着“星光福利院”。

星光好像是這個地方的地名,古時候這裡是郊外,是個小鎮,因為有個占星樓,所以叫星光鎮。後來現代化城市慢慢擴張才將它變為城市的一部分,但前邊有個公交站仍叫星光站。

“是、是啊……”

姜來抖了一下抱着的箱子,瞄向陳舒。

陳舒比他預想中更鎮定,只發出一聲略長的噢,像是早就知道了一樣,然後湊近他的身邊,往箱子里看:

“你抱的什麼?”

裡面全是藍黑色的快遞包裝袋,鼓鼓漲漲的。

“衣服。”

“這麼多啊?”

“給弟弟妹妹們買的。”

“過年了啊。”

“是……”

“每人一件?”

“一套,還沒有搬完。”姜來說著遲疑了下,最終鼓起勇氣,“你們吃晚飯了嗎?”

“還沒。”

“沒事的話,可以進去吃。”

“麻煩嗎?”

“反正有食堂,不麻煩。”姜來頓了下,“就是裡面很多小孩子,可能有點吵。”

“正好閑着沒事,我們還省了一頓飯錢。”陳舒說著看了眼清清,看見清清沒有意見,便又笑着說,“我最喜歡和小孩子玩了,可能你不知道,其實我小時候也是個小孩子。”

“……”姜來沉默了下,也不知道說什麼,只得點頭附和,“我小時候也是。”

“真巧。”

“……”

“你還沒搬完?我幫你搬!”

“好。”

在這個過程中清清便默默站在原地,聽着他們聊天,神情平靜,彷彿又回到了修靜心道的時候,只需通過觀察他們的神情和對話便能夠窺知到所有信息。

“李叔,這是我同學。”

“好好好。”

胖保安笑呵呵的讓他們進去。

裡面環境還挺好的,像個小學一樣,有很多體育健身設施,還有蹺蹺板和滑滑板,種着茂盛的小葉榕。

有一群年齡較小的孩子在遠處玩耍,穿着都挺好的,不破也不舊,精神狀態也很不錯,小孩子玩得興起時發出的聲音尖得彷彿能把耳膜刺破。

陳舒和寧清開始幫姜來拿快遞。

姜來買了好多衣服,還件件都不一樣,照顧小朋友們的自尊心,也是難為他這個粗人了。

搬完之後,陳舒見姜來拆起了包裹,本來他也很喜歡拆包裹的,但這些包裹里都是衣服,沒有驚喜感,拆完之後還需要翻來覆去的檢查,又覺得麻煩,他便對姜來說自己到處玩玩,跑出去找小孩子們了。

寧清在他身後默默跟着。

這個人看見別人在玩滑滑板,也跑去排隊,滑到一半卡住了,他也不嫌尷尬,還叫後面的小孩往下滑、滑到他的後面的時候蹬他一腳,把他給蹬下來。

人家小姑娘本身就是內向的性格,又第一次見他,哪裡好意思踹他?

“求求你了!

“不揣我我下不去了!

“快點快點!”

小姑娘終於還是滑了下來,蹬了他一腳,但沒有蹬動,小姑娘手足無措,陳舒和其他孩子則哈哈大笑。

寧清站在旁邊,眼中微光閃爍。

隨後這個人又跑到旁邊樹下,那裡有幾個大約五六歲的小孩在玩彈珠,他好話說盡,向人家借了一顆,卻沒一會兒就把人家的彈珠贏走了一半,直到人家說他太厲害了,不想和他玩了,他也沒有還給人家。

這時遭到排擠的陳舒又看向了遠處的蹺蹺板,並轉頭瞄向了她:

“來我們來玩蹺蹺板!”

“……”

“來呀!”

“不想。”

“快點!過來!”

“……”

寧清還是不喜不悲的走了過去。

陳舒拉着他的手腕,把她拉到蹺蹺板的一頭,幾乎是摁着她坐下,又拉着她的手讓他抓好扶手,自己則走到蹺蹺板的另一頭,笑嘻嘻的坐下。

“……”

寧清被高高蹺起。

陳舒坐在地上看着她,仰頭大笑,不遠處一群小孩子也偷偷看着,竊竊私語。

這兩個大人好像在談戀愛。

直到福利院的鈴聲響起,一群未成年人瞬間往食堂跑,姜來也過來找到兩人,叫他們去吃晚飯了。

食堂是打飯制的,一張長條桌子上擺着幾個盆,裡面裝着米飯和菜品,大大小小的孩子們一人拿個碗,排着隊從桌子的一頭走到另一邊,挨着打飯打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