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腳步輕盈,儘可能的避免發出引人注意的動靜。
突然,吳智化和何晉宣猛地停下腳步,不約而同地轉過頭,朝著距離他們不遠的一頂帳篷看去。
帳篷中出現靈能波動,雖然只有一階巔峰的水準,實力一般般,但這讓兩個越獄犯覺得是帳篷裡的修行者發現了他們。
此刻,兩人的心跳瞬間加速,彷彿要跳出胸膛一般。
吳智化和何晉宣對視一眼,準備迅速地加快腳步往前狂奔。
然而,他們剛邁出一步,帳篷裡出現的靈能波動發生巨大變化,猛地躍至二階巔峰。
強大的靈能波動如潮水一般向四周擴散,讓想要逃走的吳智化和何晉宣呆呆地站在原地,猶如被施了定身咒一般,不敢動彈一下。
他們的臉上露出驚恐的表情,一時間不知道接下來該怎么辦。
五秒鐘,十秒鐘,十五秒鐘……時間在靜謐中悄然流逝,不知不覺間,半分鐘已然過去。
吳智化和何晉宣如同兩尊雕塑,依舊保持著紋絲不動的姿態,僵立在原地。
他們的雙眼瞪得如銅鈴般大,死死地盯著那頂散發著可怕靈能波動的帳篷,帳篷在夜風中微微晃動,似隱藏著無盡的危險。
周圍的一切都安靜得可怕,只有草叢裡偶爾傳來的蟲鳴聲,更襯出這方區域的寂靜。
兩人逐漸從腦袋一片空白的混沌狀態中恢復正常,然而,帳篷裡散發著靈能波動的修行者沒有進一步的動作,這讓他們的緊張情緒稍稍緩解了些許。
吳智化微微側頭,壓低音量,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小聲地說道,“現在該怎么辦?”
何晉宣一臉鬱悶,眉頭緊緊皺起,如同打了個死結,他低聲說道,“你問我,我也不知道啊。”
這裡突然出現一個有著如此強大實力的修行者,就像一顆隨時可能引爆的炸彈,讓兩個越獄犯下意識地認為對方要對自己動手。
雖說此刻他們還安然無恙,但雙腳卻像是被釘在了地上,真的不敢輕舉妄動。
就在這時,遠處的一頂帳篷的拉鍊“嘩啦”一聲被拉開,在這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刺耳。
緊接著,一個迷迷糊糊的高瘦男子從帳篷中搖搖晃晃地走出來,他的腳步虛浮,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
這個人一邊打著哈欠,一邊往草叢走去。
到了草叢邊,他拉開褲子上的拉鍊,隨即,嘩啦啦的水流聲響起,打破了這長久的寂靜。
放完水之後,他抖了抖身子,重新拉上拉鍊,然後慢悠悠地返回到帳篷中。
吳智化和何晉宣目不轉睛地看著對方出現又回到帳篷中的整個過程,在此期間,那個散發著可怕靈能波動的神秘強者依舊一點反應都沒有,彷彿這一切都與他無關。
他們的心一下子安定不少,試探著往前緩緩走了兩步,見那個神秘強者沒有阻攔,頓時勇氣大增,邁開大步向前狂奔。
風在耳邊呼嘯而過,吹亂了他們的頭髮,可他們卻顧不上這些,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儘可能快的逃離這個危險的地方。
正當這兩個人以為可以逃過一劫,很快就要離開這個讓他們膽戰心驚的地方時。
在他們前進的路上,又有一頂帳篷的拉鍊“嘩啦”一聲打開,一個人影從帳篷中走了出來。
這個人出現得太突然了,吳智化和何晉宣根本來不及躲藏,直接被對方看到。
禿頂男子從帳篷中慢悠悠地走出來,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正準備去上廁所。
突然,兩道黑影如同鬼魅一般出現在他面前,嚇得他渾身一哆嗦,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
雙方四目相對,全都呆愣在原地,彷彿時間都在這一刻凝固了。
而吳智化和何晉宣是越獄犯,他們身上穿的是囚服。
禿頂男子都不需要多想,就知道眼前這兩個人是什么身份。
於是,他立刻扯著嗓子,驚叫道,“來人啊,這裡有兩個犯人。”
尖叫聲如驚雷一般在現場炸開,驚得周圍的一些蟲鳴聲消失,附近帳篷裡的人也在第一時間被驚醒。
吳智化和何晉宣臉色鐵青,氣急之下,吳智化眼中閃過一絲兇狠,他一個箭步衝上前,伸手狠狠掐住禿頂男子的脖子。
被掐住脖子的禿頂男子瞬間閉嘴,由於呼吸不順暢,他的臉色脹得通紅,像熟透的番茄。
他雙手拼命地想要將吳智化的手掰開,奈何力氣根本比不過吳智化,只能痛苦地發出細微的嗚嗚聲,雙腳在地上胡亂地蹬著。
帳篷裡的人聽到尖叫聲後,紛紛衝了出來,而且人數不少。
他們看到吳智化的舉動,愣神半秒鐘後,憤怒地吼道,“快鬆手。”
有人已經衝上去想要救下被掐住脖子的禿頂男子,結果剛到吳智化跟前,還沒來得及出手,就被何晉宣一個側身,飛起一腳撂倒在地。
何晉宣這一腳收著力道,但即使是這樣,被撂倒的人依舊像斷了線的風箏一樣摔倒在地上,疼得直哼哼。
在場的釣魚愛好者都是普通人,面對吳智化和何晉宣這兩個兇狠的越獄犯,想要對他們構成威脅是不可能的事情。
吳智化看著周圍醒來的人越來越多,將他們圍得水洩不通,心裡氣得牙癢癢,眼神中滿是憤怒和不甘。
要不是禿頂男子壞事,他們也不會弄成現在這副局面。
正當他準備下死手,幹掉禿頂男子的時候,一股讓人心悸的感覺油然而生。
圍住吳智化和何晉宣的釣魚愛好者都是普通人,他們絲毫察覺不到靈能波動。
當吳智化心生殺意之時,散發著強大靈能波動的帳篷中,似乎有一道凌厲的視線落在其身上,給吳智化一種如芒在背的感覺。
這種可怕的感覺像一把鋒利的劍懸在他的頭頂,只要他動手,對方應該會毫不猶豫地出手對付他。
讓人膽寒的威懾讓吳智化無比緊張,額頭上冒出細密的汗珠,順著臉頰滑落下來。
周圍的人看到何晉宣展現的實力,一時間不敢輕舉妄動,於是就這樣圍著這兩個越獄犯,嘴裡不斷地叫喊著“快點把人放開”。
叫喊聲十分嘈雜,此起彼伏,在夜空中迴盪。
現在被掐住脖子的禿頂男子已經在翻白眼了,他的身體開始軟綿綿地往下癱。
要是吳智化繼續不鬆手,保持著現在的力道,禿頂男子很快就會窒息而亡。
吳智化看著遠處給他帶來巨大壓力的帳篷,眼神中閃過一絲猶豫和恐懼。
幾秒鐘後,他做出了選擇,手臂一揮,像扔垃圾一樣將快要窒息而亡的禿頂男子丟在地上。
然後,他抓住何晉宣的手腕,用力扯著對方向湖邊跑去,這個方向沒有人攔著。
風在他們耳邊呼嘯,吹得他們的衣服獵獵作響。
看著近在咫尺的湖面,湖水在月光的照耀下波光粼粼,像一面巨大的鏡子。
吳智化鬆開了手,然後雙腿微微彎曲,用力一躍而起,瞬間跨越十幾米,一頭扎進了水中,濺起一道巨大的浪花。
何晉宣回頭看了一眼目瞪口呆的人群,咬咬牙,也縱身跳進了湖中,只留下一群人在岸邊張大嘴巴。
可以選擇幹掉這些普通人從陸地離開此地,但帳篷中的神秘強者很大概率會出手。
因此他們只能選擇一開始最不願意的路線,跳入湖中,從水路離開。
被掐住脖子要窒息的禿頂男子緩過氣來,在別人的攙扶下站起身。
他看著兩個越獄犯跳入湖中的位置,水面上還泛著層層漣漪,聲音中充滿了不可思議,震驚地說道,“現在氣溫這么低,水裡冷得要死,這兩個傢伙瘋了嗎?”
越獄犯出現在湖邊,這可是一件大事,馬上就有人撥打電話給相關部門,彙報這件事。
距離湖岸邊百米遠的地方,水面浮出兩道身影,是吳智化和何晉宣。
他們吐出一口濁氣,看著遠處的湖岸,心裡一陣後怕。
何晉宣心驚膽戰地說道,“幸好你剛才沒有下死手掐死那個傢伙,不然那個帳篷裡的神秘強者必然會對我們出手。”
他的聲音還在微微顫抖,顯然還沒有從剛才的驚險中緩過神來。
吳智化皺著眉,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疑惑,說道,“他既然已經發現了,為什么任由我們離開?”
何晉宣沉思了一下,說道,“有些強者的性格是比較古怪的,可能是懶得跟相關部門打交道,抱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任由我們離開。”
吳智化對於這個說法不太認同,但目前毫無頭緒,也只能這樣了。
隨後,兩個人迅速地往遠處游去,他們的身影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漸漸遠去。
從水路離開距離挺遠,要花費不少時間。
現在天氣冷,水溫低,他們感覺自己的身體像是被無數根冰針刺著,得趁著身體凍僵之前抵達岸上,不然他們會非常危險。
…………
一道人影在天空中快速飛行,林立很快就回到露營的地方。
居高臨下,他看到有很多帳篷亮起了燈,這些燈光在黑暗中顯得格外溫暖。
不少人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聊著天,他們的臉上帶著緊張和興奮的神情,顯然還在討論著剛才發生的事情。
林立從天而降,在一處偏僻的地方降落後,而後若無其事地從草叢中走出來。
他邁著輕快的步伐,問了幾個人,瞭解了事情的經過,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那表情彷彿在說,“怎么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就在此刻,遠處有警笛聲響起。
“譯嗚,譯嗚……”
警笛聲由遠及近,越來越清晰。
幾個調查員抵達現場,他們的腳步匆匆,神情嚴肅。
報警的人立刻走上前去,將事情的經過重新複述一遍,他的聲音急切,內容無比詳細,生怕遺漏了什么重要信息。
調查員迅速地瞭解情況,然後沿著湖岸邊開始搜查,他們的眼神銳利,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
林立看到調查員開始處理這件事,他也就不繼續摻和了,打開帳篷的拉鍊鑽了進去。
帳篷裡瀰漫著一股淡淡的溫馨氣息,同時還夾雜著一股幽香。
蘇月躺在睡袋中,依舊熟睡著,睡得非常香甜,她的臉上帶著一絲微笑,彷彿在做著一個美夢。
林立看著熟睡的蘇月,笑了笑,嘴裡咕噥道,“真是讓人羨慕的睡眠質量,如果發生地震,不知道能不能把她晃醒。”
時間已經很晚了,再不睡的話,明天起來會犯困。
林立鑽進自己的睡袋中,閉上眼睛,很快也進入了夢鄉。
隨著調查員到來展開搜查,其他人也都回自己的帳篷中休息。
喧囂的現場開始變得安靜,只有風吹動周圍的花草樹木發出的沙沙聲和湖面上湧來的浪花聲在響,如同輕柔的搖籃曲,陪伴著人們進入甜美的夢鄉。
…………
寬廣的湖面上,吳智化和何晉宣在冰冷的湖水中快速前進,他們的手腳逐漸麻木,每划動一下都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湖水冰冷刺骨,像無數條小蛇在他們的身體上穿梭。
在快要支撐不住之時,遠處出現了陸地,這讓兩人大喜過望。
他們使出所剩不多的體力,拼命加速往前游去。
嘩啦嘩啦,水浪翻騰,兩道人影從水中爬起來到岸上。
他們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氣息在寒冷的空氣中形成一團團白霧。
成功上岸,兩人臉上滿是劫後餘生的笑容,笑容中充滿了慶幸和疲憊。
何晉宣氣喘吁吁地說道,“再往前幾公里,我們就可以進入荒野,只要進入荒野,就可以擺脫追捕。”
他的聲音因為疲憊而變得有些沙啞,要是再晚一點上岸,他必然要堅持不住。
吳智化點點頭,眼神中透露出無奈和感慨,附和道,“以前我也被追捕過,但沒有一次像今天這樣狼狽。”
何晉宣哈哈大笑,笑聲在寂靜的夜裡迴盪,說道,“我們這可是從監獄中跑出來的,又有多少人能像我們這樣成功越獄?”
他的臉上洋溢著得意之色,過往的追捕跟這次越獄相比,根本沒辦法比較。
吳智化臉上露出自豪的笑容,說道,“你說的對,能像我們這樣越獄的人屈指可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