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度c小說網

“谷家啊?”聞半嶺扭過頭,眼睛瞪大了,“你們給那病秧子治病?!”

谷家?

腦海里閃過一個身影,墨傾旋即將其壓下,她望向聞半嶺,問:“你知道?”

聞半嶺說:“當然。”

“你好像對他很有意見。”墨傾疊着腿,雙手抱臂,饒有興緻道。

“哼。”

聞半嶺冷冷一哼。

他不爽道:“一個靠錢在基地掛名,出任務只會拖後腿的傢伙。”

吐槽完,聞半嶺還沒有消氣,想了想,不甘心地補充一句:“你給他治個屁。”

什麼基地?

閔昶敏銳地察覺到,聞半嶺說的“基地”,跟墨傾有點關係。

所以聞半嶺才說得如此肆無忌憚。

他沒有問出來,保持沉默。

墨傾問:“在基地掛名?”

她是不怕閔昶知道的。

而,聞半嶺儼然將閔昶當做“基地外編”了。

“早些年,他爸給基地捐了一筆錢,讓他在行動二隊掛了個外編人員的稱號,跟他合作過幾次,除了一張嘴叭叭的討人嫌,沒一點用處。站着不動都覺得他礙眼。”聞半嶺嫌棄極了。

頓了頓,聞半嶺又道:“要不是他那身子骨,一拳就能被打死,他早被自己人打得出不了院了。”

墨傾手指輕抵着下頜。

過了半刻,聞半嶺問:“你能把他治好嗎?”

“不知道。”

墨傾沒有給準確答案。

中醫講究望聞問切。

她才在“望”的階段,其餘的一無所知。

何況——

真當她的“毒藥配方”是鬧着玩的?

服毒之後,能撐十年光陰,已經是上輩子積德了,現在哪怕不死,也是毒入骨髓,很難輕易治好。

“勸你別蹚這個渾水。”聞半嶺將車開得極其飄逸,“他家最不缺的,就是錢。這些年,國內外能請的能人都請了,所以才續命到現在。”

“以前為了豐厚的報酬,醫生踏破了他家門口,現在,是請人過去都沒人敢去。誰都知道,他命不久矣。”

聞半嶺通過後視鏡看了眼墨傾,直說了:“這麼說吧,你去了也沒用。”

墨傾懶懶道:“上門有錢。”

聞半嶺:“……”當他沒說。

*

半個小時後,聞半嶺將車開到一獨棟別墅前。

“就這兒了。”聞半嶺手肘搭在方向盤上,回頭看着二人,“你們去吧,我在外面等。”

“你不去嗎?”閔昶推開車門時,隨口問了一句。

“尊貴着呢。”聞半嶺拍了拍褲腿,拽上天了,“他們谷家,配不上。”

閔昶:“……”當他沒問。

墨傾就當沒聽到。

下車之前,墨傾瞟了眼聞半嶺那頭紅毛——遲早給它剃了。

外面艷陽高照。

墨傾和閔昶來到門前,閔昶按響了門鈴,通過可視門鈴表明了身份。

過了好幾分鐘,有人來開門,是柏謝。

“是墨小姐啊。”

柏謝依舊是笑容可掬的模樣。

可是,正如閔昶評價過的那樣,他笑得彬彬有禮、不露破綻,實際上就一虛偽面具,眼裡見不到一絲溫度。

柏謝往裡面一指,說:“請吧。”

墨傾和閔昶神情皆有些冷。

由柏謝帶路,他們不發一言地往裡走。

進門後,是很長一段路,兩邊是偌大的草坪,立在中央的那一棟樓,堪稱壯觀,用“城堡”來形容都不為過。

相較之下,江刻住的三層樓小別墅,簡直不值一提。

等墨傾走得不耐煩的時候,柏謝終於將他們領進一樓的會客廳。

柏謝吩咐用人去倒茶,扭頭請墨傾、閔昶坐下,謙和有禮地說:“我們少爺有點事要忙,還得勞煩二位等一等。”

墨傾蹙眉,煩躁道:“讓他快點。”

“……”

柏謝眼神冷了一瞬,但冷意立即消失,他依舊笑得溫和。

柏謝笑說:“二位先坐,我去找一下少爺,有什麼事可以找用人。”

爾後,他轉過身,笑容即刻消失。

他走出會客廳,有個青年走過來。青年神情有些擔憂:“柏管家,少爺一天只願意看一個醫生,今天溫家過來了,這二位恐怕……”

“沒事。”柏謝說,“讓他們坐着,好生招待,過兩個小時讓他們走就是。”

“但那位墨小姐,不是您親自請過來的嗎?”青年問。

“一個傳說中的醫聖后人罷了,還不知道是真是假呢。”柏謝口吻里裹着淡淡的不屑,“溫家難得派人過來一趟,怎能推辭?”

“萬一溫家也治不——”青年噤聲。

柏謝冷聲道:“溫家都無可奈何,她一個小姑娘,又如何能比得過溫家?”

“是。”

青年點頭。

柏謝拂袖離開。

青年朝會客廳看了眼,猶豫了下,便沒放心上了。

確實。

一個不到二十的小姑娘,又怎會有溫家的能耐?

掛上“醫聖后人”的稱號為人所知,也就是最近這幾天的事情,還沒見過她真正的本事呢。

也怪他們運氣不好。

本來是約着今天的,但少爺一天只樂意見一個病人,溫家忽然登門看病,不管成與不成,他們也難見少爺一面了。

*

會客廳。

茶水倒了兩次。

閔昶將茶一飲而盡,把杯子往茶几上一扔,皺眉說:“他們在晾着我們。”

“嗯。”

墨傾正在看書,聽得閔昶開口,表示同意。

她翻書的動作一頓,看了眼牆上的掛鐘。

讓他們等了半個小時了。

好傢夥。

她看過無數病人,登門看病的也有,但哪一次不是別人求着來的?

生怕得罪了她。

這一次,她難得主動上門,卻被晾着了。

閔昶問:“走嗎?”

“嗯。”

墨傾耐心已經被耗盡了。

本想着是因她的毒藥配方遭的罪,她能幫就幫,現在被這般對待,就不要怪她沒有一點醫者仁心了。

二人一拍即合。

墨傾將書一合,拎在手裡,跟閔昶一起往外走。

走出門口時,有個青年迎上來,客氣地問:“二位是要走了嗎?”

“不走等你們管飯嗎?”閔昶出言譏諷。

青年笑容一僵:“是這樣的,”他掏出一張支票,“這次勞煩二位白走一趟了,這一點路費,還望收下。”

“當然。”

墨傾兩指夾住那一張支票。

青年心下冷笑。

——果然,全都是見錢眼開的。

但是,墨傾看都沒多看一眼支票,而是慢條斯理地將其摺疊起來。

她輕捏着那張支票,將其放到青年胸前的手巾袋裡,語氣傲慢又不屑:“賞你少爺的。多備點紙錢,省得在地下過得不舒坦。”

“你——”

青年聞聲,臉上笑意全無,一抹怒意襲上心頭。

他抬手就朝墨傾揮去。

然而,不待墨傾動手,閔昶就先一步伸出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青年抬手甩開,赫然感覺到手腕處一陣劇痛,等他定睛一看,發現手腕被劃拉出兩道血口子,鮮血正從被劃開的皮肉里湧出。

青年震驚地抬眼。

“抱歉。”閔昶活動着五根手指,兩抹清冷的視線打過來,眼裡裹着警告和威脅,語氣里不見絲毫歉意,“是你先動的手。”

青年表情微變。

他注意到閔昶手指上戴着的戒指。

兩枚黑色的戒指,沒有一絲花紋和點綴,平平無奇,可在戒指下方,露出了兩個彎鉤,鉤子上還沾着血。

青年渾身汗毛倒豎。

——怎麼還帶搞暗器的!

“柏管家,你也不用太擔心了。”前方的樓梯傳來了一道男聲,“谷少爺的病情我已經記錄下來了,我回去就跟家父和家兄討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