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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基地,行動部部長辦公室。

范部長坐在沙發上,聽完宋一源講述720項目和墨傾的故事,微微頷首,神情沒有一絲變化。

范部長開口:“宋隊。”

坐對面的宋一源和霍斯皆是一頓。

“忘了,你現在不是宋隊了。”范部長改了口,“宋老師,勞煩你把這事寫成報告,上面對墨傾的評估用得上。”

宋一源表情稍有僵硬,點頭:“行。”

事情談完,宋一源沒有久待的意思,起身告別。

霍斯想送,被宋一源制止了。很快,宋一源獨自一人離開。

范部長站起來,朝門口覷了眼,不緊不慢地說:“我更喜歡他意氣風發踹我門的時候。”

“他當時年輕。”霍斯忙說。

范部長聽出霍斯語氣中的維護,眼睛一瞪:“我是記仇的人?”

“……”

霍斯沉默不語。

范部長指了指他,又搖了搖頭,終究沒說什麼。踱步回到辦公桌前,他拉開一張辦公椅,問:“我記得他弟也是第一附中的老師吧?”

霍斯回:“嗯。”

坐下來,范部長狐疑地問:“他跑去第一附中,是為了他弟?”

“不清楚。”霍斯頓了一秒,“他沒說。”

范部長想了想,沒多說,讓霍斯離開了。

宋一源遇到的那一樁事,對於整個第八基地來說,都算不上光彩。他們只能做事,沒什麼好說的。

*

墨傾一回家,陳嫂就端上了熱乎的雞湯,她喝了一碗,拿着陳嫂做的薯條零食,溜達着去了書房。

江刻果然在。

大雨傾盆,外面一片昏暗,屋內亮着白熾燈,江刻坐在書桌前,身後是窗外的雨,身前是一摞資料,燈光落在他身上,安靜又沉着,襯着他一絲不苟的形象,有點禁慾的味道。

“墨主子,墨主子,我是你親愛的小江江呀……”小機器原本在唱兒歌,結果轉動腦袋時,識別出墨傾,滾着履帶朝墨傾滑過來。

墨傾一腳將它踹開。

小機器緊隨而上,嗷嗷叫:“墨主子,你看看你親愛的小江江呀……”

江刻一支筆扔過來,吐槽:“你這是什麼惡趣味?”

抬手將那支筆撈住,墨傾踱步走過去:“向澎韌請教的。”

江刻:“……”怪不得。

“期中考試成績明天出來。”墨傾捏了一根薯條遞到嘴裡,來到江刻身側,瞥向書桌上一堆又一堆的資料。

心下瞭然。

江刻想到家長會的煎熬:“你大可不必喚醒我那點不愉快的記憶。”

“喏。”

墨傾將手中的薯條遞給江刻。

江刻看了一眼,將視線繞開,表示沒什麼興趣。

“不至於。”

墨傾騰出一隻乾淨的手,去翻閱那些資料。

江刻並沒有攔着。

“人總歸要受一點挫折,哪怕是別人帶來的。”墨傾慢悠悠地說著風涼話。

開家長會的是江刻,丟臉的也是江刻,她臉皮厚,不痛不癢的,當然什麼話都能說得出來。

江刻嘶了一聲,往後靠着椅背,不看資料,看着她:“希望你在給我帶來挫折的同時,偶爾也帶來一點驚喜。”

墨傾雲淡風輕地接話:“我的存在對於而言就是驚喜。”

她厚顏無恥的話,硬是讓江刻沒了話。

墨傾簡單翻了一下資料,饒有興緻地勾起了唇:“民間傳說嗎?”

“嗯。”

“我確實沒想過從民間傳說入手。”墨傾若有所思。

“嗯?”

江刻敏銳地察覺到什麼。

墨傾看着他,微眯起眼,悠然出聲:“這些你都能查到,要不,再查一個人?”

“不查。”

江刻果斷地回答,椅子從左側旋轉一百八十度,他本想起身,可椅背忽的被一隻手按住,下一刻,椅子又被轉了回來。

江刻坐在椅子上,沒有動,看着墨傾身影再次映入眼帘。

窗外徹底黑了,遠處的汽車鳴笛聲被雨幕阻隔,狂風忽而大作,吹得雨珠四處飛濺,一片片地從陽台漏進來,濕了一地。

“一個或許跟你有關的人。”墨傾微微俯下身,跟他目光對上,慢條斯理地繼續說,“他本該被載入史冊,卻沒有留下任何蹤跡。”

書房內倏然一靜。

“誰?”江刻神色一凜,眼裡的黑似是更濃。

墨發被吹得飛揚,雨水沾濕了發,一縷一縷的,墨傾的面容被籠了層朦朧。

她注視着他,像是透過他在注視這另一個人。

她一字一頓地說:“他叫江延。”

江延。

在聽到這兩個字時,江刻渾身血液一凝,可下一瞬,他想去捕捉異樣感覺的根源時,卻沒一點思緒。

撩起眼皮,江刻盯着她須臾,問:“是你什麼人?”

墨傾的唇角似是扯了下,可就那麼一瞬,轉瞬即逝,讓人懷疑那是錯覺。

她捏起一根薯條,遞向江刻,眉輕挑,眼裡似是有些玩味,把戲謔和試探的分寸拿捏妥了,她不答反問:“查嗎?”

驀地一股大風刮來,挾着冰涼的雨水,掀起了紗簾,吹亂了桌上的資料。

他們倆注視着,漆黑的眼眸里,映着對方的身影。

一切都像是凝固了。

*

第二天清晨,墨傾跟往常一樣,坐着澎忠的車去學校。

今天出期中考試的成績,在車上,澎忠幾次想讓墨傾出成績後說一聲,可想到墨傾先前的月考成績,忍住了。

車停在校門口。

澎忠終於出聲:“墨小姐。”

“嗯?”

墨傾開門的動作一頓。

在心裡掙扎了會兒,澎忠看着墨傾,真誠地說:“如果成績不理想,可以不用告訴江爺。”

“這次不開家長會。”

墨傾沒有正面回應澎忠,扔下一句話,然後推開車門走了下去。

良久,澎忠沉沉地嘆了口氣。

……

第一附中,某辦公室。

市聯考的成績被擺在一張辦公桌上,但是,在場所有的老師都圍了過來,里三圈外三圈的,看着第一頁第一排的學生名字,久久無言。

良久,宋一源茫然地喝了口茶,納悶道:“見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