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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井宿依舊沒來上學。

課間休息時,宋一源又一次找到江齊屹,二人嘀嘀咕咕說了半天,最後在宋一源的苦口婆心之下,江齊屹答應陪宋一源去找井宿聊一聊。

宋一源長長地鬆了口氣。

他站起身,發現墨傾往後倚着課桌,雙手抱臂,正偏着頭瞧他。

宋一源一個激靈:“今天沒你的事。”

昨天井宿和墨傾沒說上話,沒看到墨傾如何發揮,但墨傾恐嚇井宿父親的場面,宋一源歷歷在目,可不敢在這時把墨傾帶上。

墨傾挑了下眉。

“宋老師。”教室後門忽然傳來一道聲音,語氣硬邦邦的,是教導主任。

宋一源回頭看去。

教導主任大步走進來。

“這周六下午兩點,國醫大師梁緒之將在我校禮堂進行中醫演講,面向全市學生,每個班都有限定名額。”教導主任說,“你待會兒上課,說一下這事。”

宋一源聽完,舌尖抵了抵後槽牙,須臾後問:“誰?”

“梁緒之。他跟你一樣,都是帝城大學畢業的,還是同一屆,你不認識?”教導主任硬聲硬氣地問,話里話外都有諷刺的意思。

——身為同一屆的校友,人家已經是國家認可的國學大師了,你在做什麼?

“不說。”宋一源簡單幹脆地拒絕,“中醫講座有什麼好聽的,還是一半吊子。”

教導主任慍怒道:“宋老師,注意你的說話方式。”

宋一源早跟他鬧掰了,也不慣着他,直言道:“要說你說,我不說。”

“你——”

教導主任氣得直咬牙,他指了指宋一源,可又忍住了。

直播那件事,宋一源之所以能壓下來,是因為宋一源有他們的電話錄音。宋一源以此要挾他們,息事寧人。

教導主任和呂戰只能打碎牙齒和血吞。

到現在,宋一源錄音未刪,教導主任的把柄依舊在他手裡。

“我說就我說。”教導主任咬牙切齒地說,把一肚子氣都咽了下去。

上課鈴聲響起。

教導主任走向講台,教室里頓時一片寂靜,學生們朝他投去疑惑的目光。

“有個好消息,跟你們講一下。”教導主任道,“這周六,帝城大學著名的國醫大師梁緒之,將於我校禮堂進行中醫演講。弘揚中醫文化,促進醫學發展,感興趣的同學都可以報名去聽一聽。”

“是那個從神醫村出來的梁緒之嗎?”班長舉了下手,好奇地問。

教導主任面上一喜,頷首道:“沒錯,是他。”

聽到這消息,教室頓時炸開了鍋。

“神醫村?我好像聽過。”

“很有名啊。我國被認證的國醫大師,有好幾個來自於這個村。”

“梁緒之是不是在國家電視台專門有一檔中醫節目?我爺爺愛聽,學了不少養生之道。”

“西醫組織看EMO,中醫的話,神醫村佔半壁江山吧。”

……

對於這個講座,同學們積極響應。

無需教導主任多費口舌。

教導主任沒料到效果這麼好,頓時心情暢快不少。他眉眼帶笑,挑釁且得意地朝宋一源看去。

然而,宋一源視而不見,一副不痛不癢的模樣。

“神醫村是什麼?”墨傾微微抬頭,問宋一源。

“一個隱世村莊,建立於一百年前。”坐在墨傾身後的沈祈抬眼,主動回答,“據說,這村子的人,自懂事起就跟藥材打交道,每個人都精通醫術。到現在,能叫得上名號的中醫大師,一半以上都是從那村裡出來的。”

墨傾又問:“誰建立的?”

“據說姓江,沒留下名字。”沈祈看着墨傾的側臉,細細觀察她的神情變化,“他們現在的村長,姓墨。”

宋一源靜靜聽着沈祈說完,饒有興緻道:“你懂挺多啊。”

沈祈淡聲反問:“不是常識?”

墨傾等人:“……”

好傢夥,一句話得罪所有人。

“對於中醫行業來說,這確實是常識。”宋一源幫他們挽尊。

閔昶悠悠提醒:“我家開醫館的。”

墨傾隨後補充:“我是回春閣坐診大夫。”

宋一源驚了驚,心想竟然忘了這一茬,可下一刻,就見閔昶和墨傾自顧自地聊了起來。

“你到現在一個人沒治過吧?”閔昶對墨傾以回春閣大夫身份自居這一事倍感壓力。

“你家醫館現在有過病人嗎?”墨傾反問。

“……”

閔昶無言以對。

*

“梁緒之來第一附中演講”的消息,立馬就傳開了,不僅是各大中學,就連小學和中醫愛好者之中,都廣為人知。

梁緒之,年僅25歲,就是國家一級國醫大師,於帝城大學醫學院任職,是最年輕的副教授。

他年輕有為長得英俊,背後又有神醫村撐腰,加上有固定的節目,在各大社交平台都進行科普,知名度非常廣。

學生和家長反響熱烈。

中午,墨傾在哥布林小賣部偶遇宋一源時,找宋一源要了個講座名額。

“你要聽講座?”宋一源震驚。

“嗯。”

宋一源嘖了聲,不屑道:“聽那個幹嘛,中醫哪有西醫好……”

墨傾視線下移,落到宋一源的右手上。

宋一源心一顫,下意識將手往後移了移,警惕地問:“霍斯還跟你說了什麼?”

“什麼?”墨傾莫名其妙。

“我手被廢的事,不是霍斯跟你說的嗎?”宋一源狐疑地盯着墨傾,舔了下唇角,繼續問,“他還說了什麼?”

墨傾一頓,回:“他沒說。”

“……”

宋一源一臉的“我不信”。

“你這手,一看就是拿手術刀的,但手抖,拿粉筆還成,用手術刀沒可能了。不是被廢還是什麼?”墨傾慢條斯理地問。

宋一源琢磨出什麼,瞪大了眼:“你看出來的?”

“嗯。”

“怎麼會……”宋一源喃喃道。

不過,他一想到墨傾離奇的經歷,以及“改造人”的特殊身份,尋思着沒什麼是不可能的,遂又平靜了。

墨傾把話題拐回來:“講座。”

“行行行。”宋一源擺擺手,“不就一個名額么。”

深吸一口氣,宋一源上下打量了墨傾一會兒,最終,不放心地叮囑:“有一點。你得答應我,不要惹亂子。”

“行。”

墨傾爽快地應了。

隨後,她抬手一擺,轉身走了,長發在身後飄揚。

望着她的背影,宋一源抬手捂住胸口,總覺得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