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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傾,那不是你嗎?”

在看清那張畫像時,宋一源頭皮發麻,朝墨傾投去震驚的目光。

前來幫忙的警察是不知墨傾底細的,有幾個看到畫像,又對比了墨傾的臉,立即朝墨傾走了過來。

其中一人直接掏出鐐銬。

“等等!”

霍斯站在墨傾面前,跟那幾個警察說了聲,又使了個眼色。

警察們對視了兩眼,隨後頷首,默契地沒再管。

“你……”霍斯轉過身,想找墨傾問個究竟,但注意到江刻後,改了口,“你先跟江先生回去。”

他走到江刻面前,遞過去一把車鑰匙。

視野被身影遮住,江刻才從某種熟悉感里脫身而出。他眸光微閃,接過那把車鑰匙。

“江先生,麻煩你先帶墨傾回去。”霍斯說,“她明天還要上課。”

你們還知道墨傾是個學生?

江刻“嗯”了聲,跟墨傾說:“走吧。”

*

越野車在山路上行駛,並不穩。

江刻將車開得很快。

墨傾在等江刻提問,但等了半天,都沒見江刻追究的意思,有些奇怪。

車內燈亮着,墨傾偏過頭,瞧見江刻鎖定前方,眉目緊擰,額頭上冒出細密的汗。

“你身體不舒服?”墨傾問。

江刻似乎沒聽到。

墨傾喊:“江刻。”

這時,前方出現一個拐角,車速過快,江刻猛地踩下急剎車,在一段滑行後,車在撞到欄杆的一瞬,停了下來。

衝擊不輕。

墨傾後腦勺磕在椅背上,她輕擰眉,扭頭看去,見到江刻用手抵着額頭,豆大的汗珠滑落下來,沿着下頜滑下,滾到衣領。

墨傾摸出兩根銀針。

江刻似是察覺到什麼,回過頭:“你扎一下試試。”

“不需要?”

“不需要。”

“那你疼着吧。”墨傾挑了下眉,不跟他爭辯,“我下車透口氣。”

她推開車門。

江刻瞥了一眼,覷見她下車的身影。

……

墨傾吹了一會兒夜風。

山上風涼,涼絲絲的,墨傾望着這夜空下的山水,卻思緒不寧。

約摸一刻鐘後,駕駛座的車窗落下來,江刻燃了一根煙,有白色煙霧飄出,月光里顯得輕悠悠的。

墨傾走過去,手肘抵着窗沿,低頭望着江刻,語調曖昧不清:“怎麼一見我的畫像就頭疼啊?”

江刻斜乜着她。她笑時,像個妖精。

“你的畫像?”半晌後,江刻琢磨出味兒來。

他將手伸到窗外,食指點了下煙,煙灰隨風飄落。

“不然呢?”

“照你這意思,你是百年前那位得道高人?”江刻眯了下眼。

“說不準。”墨傾一彎唇,說得很含糊。

騙鬼呢。

哪怕根據這事的線索,最終會推到“墨傾是得到高人”這一結果上,可是,江刻並不信這些神神叨叨的事。

江刻掐了煙,把車窗升上,扔了兩個字:“上車。”

墨傾坐上副駕駛,甩上門後,問:“你頭疼的毛病,是偶爾,還是第一次?”

“時不常。”

江刻往後倒車,回歸到馬路上。這一次,車速放緩不少。

墨傾手指抵着下頜,神情若有所思。

*

霍斯和宋一源一直忙到凌晨五點,才搞清楚長生會的來龍去脈。

他們走出派出所。

“按照長生會的說法,墨傾就是平井渡的得道高人了吧。”宋一源咂舌,“她醫術高超,濟世救民?我咋這麼不信呢。”

霍斯斜他:“你可以信一下。”

“為啥?”

霍斯不能將墨傾救沈祈的事告訴他,只說:“一看就會醫術。”

宋一源:“……”大哥,這是能看出來的嗎?!

霍斯說:“你洗洗臉,去學校吧。”

“等等。”宋一源打了個哈欠,困得眼淚都要掉下來了,緩了下才說,“墨傾跟長生會是沒關係,但她到底什麼來頭,你們就查不到一點消息嗎?”

“沒有。”霍斯沉聲道,“我們懷疑她的記載都被刻意抹除了,只留下一些口口相傳的傳說。”

“她有說什麼嗎?”

“她說,說不完,沒義務告訴我們。”

“我跟她聊過幾次,感覺她不是很抗拒。”宋一源說到這兒,忽然一拍腦門,“我想起來了!”

霍斯見他一驚一乍的,蹙眉:“什麼?”

“姚德軒!”

“誰?”霍斯一時沒反應過來。

宋一源拍手:“我們第一附中的第一任校長啊!”

“有他什麼事?”

“他可慘了……呃,不是,是他的雕像可慘了。我感覺他再過不了一個月,就要裂開了。”宋一源一臉痛心。

霍斯莫名其妙。

宋一源說得沒頭沒尾的,霍斯不明白,乾脆讓宋一源重新講述。

宋一源講了墨傾想砸姚德軒雕像的事。

他篤定道:“墨傾肯定跟姚德軒有仇,我們可以從姚德軒入手啊!姚德軒的記載資料可有不少。”

雖然覺得宋一源的說法很離譜,但霍斯在仔細想過後,覺得雖然曲折,但也有試一試的必要。

最終,霍斯說:“你去查吧。”

“好。”宋一源滿心歡喜地點頭,幾秒後忽而意識到哪兒不對勁,“不是,就我一個人啊?”

霍斯瞥了他一眼:“知道墨傾的不多,沒多餘的人手給你。”

宋一源:“……”

*

大清早的,墨傾神清氣爽地起床,吃了早餐後,準備坐澎忠的車去上學。

但她沒見到澎忠的身影。

“今天我去參加家長會。”江刻走過來,穿得衣冠楚楚,渾身上下一絲不苟,“你跟我一起。”

“哦。”

江刻問:“你考得怎麼樣?”

墨傾敷衍:“還行。”

江刻不疑有他。

他跟墨傾接觸這麼久,不信以墨傾的智商,會考出什麼驚世駭俗的成績來。

潛意識裡,他把墨傾的“還行”當“優等生的謙虛”了。

然而——

坐在三班教室的江刻,拿到墨傾驚世駭俗的成績單時,硬是半天沒有回過神。

EMO破產了他都不會如此震驚。

江刻一開始就沒把家長會當回事,但是這一張成績單,給了他前所未有的危機感。

很快,真正的危機,出現了。

有家長圍過來,看了眼成績單,露出憐憫神情:“你是墨傾的親戚吧?還好是你來的,要是墨傾家長,豈不是得氣死。”

其他家長附和:

“聽說這學期,學校轉來倆學生。三班那個正數第二,七班這個倒數第二。”

“這成績索性就別讀了,還拉低學校升學率。”

“你們才知道呢?成績出來那晚,我女兒回家直接哭了。我本以為她沒考好,結果她說是被墨傾的成績氣哭的,她十幾年就沒見過這麼慘的成績,拉低了他們班平均分。”

“真缺德啊,偏偏來了七班。”

……

江刻表情黑如鍋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