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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沒怎麼接觸,今天跟單瑩瑩待一起,墨傾才發現,單瑩瑩是個實打實的小話癆。

話匣子一打開,就停不下來。

墨傾盡聽單瑩瑩說話了。

飯吃到一半時,有幾個穿迷彩服的男生從身後走過,其中一人伸手就去拍墨傾的肩膀, 被墨傾反手抓住了手腕。

“你能不能輕一點!”江齊屹齜牙咧嘴的。

墨傾微微側首,眼瞼往上一掀:“手賤就剁了。”

江齊屹嘶了一聲:“行行行,你先鬆開。”

墨傾手指一松,江齊屹趕緊把手收了回去。

也不知墨傾哪兒來的勁兒,江齊屹手腕現在巨疼,他晃了晃手腕,瞧了眼坐對面的單瑩瑩。

他問:“你同學啊?”

“嗯。”

“嗨,你好。”

江齊屹朝單瑩瑩露出個友善的笑容,陽光乾淨。

單瑩瑩怔怔地看他兩秒, 臉色刷的一下就紅了。

江齊屹沒注意到,扭頭打量了眼墨傾:“你沒軍訓嗎,怎麼穿成這樣?”

“嗯。”

“吳凃的事情解決了。”江齊屹頓了一下,然後補了句,“就跟你說一聲。”

“我知道。”

鑒於墨傾的態度過於冷淡,江齊屹也沒法再說下去,端着他的飯菜去找同學了。

單瑩瑩的目光一直偷偷跟隨着江齊屹,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小聲問墨傾:“墨傾,他是你以前的同學?”

“算吧。”

雖然只有半年。

單瑩瑩又問:“叫江齊屹是吧?”

墨傾問:“見過?”

“對啊,他們計算機學院就在我們隔壁軍訓,他是最帥的那個,一個上午的時間,整個醫學院的新生都認識他了。”

單瑩瑩興奮地說著。

過了幾秒,她繼續問:“你們關係很好嗎?”

這問題倒是把墨傾難住了。

想了下,墨傾抓了重點關係來說:“他是我朋友的侄子。”

單瑩瑩驚愕地眨眨眼。

很快的, 單瑩瑩又注意到一個身影。

“你看到他了嗎, 他叫墨隨安,聽說跟江齊屹是表兄弟——”單瑩瑩的聲音戛然而止。

默了片刻,單瑩瑩說:“這麼算的話……你也是認識他的吧?”

這關係說起來就有些複雜了。

墨傾含糊地應聲:“嗯。”

單瑩瑩終於開始吃飯。

墨傾耳根得以清凈。

然而,在單瑩瑩注意到墨隨安後,墨隨安也正好注意到墨傾,眼裡閃爍着冷冽的光芒。

感知到兩道惡意的目光,墨傾眉頭輕輕一皺。

——不用看,也知道是誰。

*

在食堂里見過墨隨安後,墨傾就有了心理準備。

果不其然,午休過後,計算機學院和醫學院就傳出了“溫迎雪和墨傾愛恨情仇”的故事。

墨傾被描繪成一個想對溫迎雪取而代之卻自食惡果的大反派,而溫迎雪儼然是無故被碰瓷、麻煩自動上門的正派天選之女。

許是軍訓過於枯燥無味,這一群天之驕子閑得慌,加上這故事過於戲劇性、溫迎雪本身的話題度,導致這件事一下就傳開了。

墨傾去學生會報名參加嗩吶比賽時,都被指指點點的。

連學長、學姐都聽說了。

墨傾一點都不意外。

但是,當她拿着嗩吶進谷萬萬的葯園,第一時間得到:“聽說你還有過冒充溫迎雪的傳奇經歷?”

“……”

墨傾着實有些意外了。

墨傾眉頭抽了抽:“你怎麼知道?”

谷萬萬正坐在菜園一躺椅上,手裡搖着一蒲扇, 老神在在:“顏勁知下午來過,他說的。”

“……”

“確有其事?”

“確有其事。”

“那你這黑歷史得跟隨你四年了。”谷萬萬樂得合不攏嘴,“如果你跟溫迎雪以後都進入醫療行業,黑歷史還得跟你一輩子。”

墨傾覺得,這話可以跟霍斯說一下。

以霍斯的責任心,沒準會覺得愧對於她,以後給她大開方便之門。

谷萬萬不知墨傾在想什麼,注意到她手中的嗩吶:“你拿着那玩意兒幹嘛?”

“參加嗩吶比賽。”墨傾說,“太久沒吹了,練一練。”

“什麼?”

谷萬萬猛然坐起,一不留神,直接從躺椅上摔了下來。

谷萬萬伸手揉着腰,從地上站起來,匪夷所思地打量着墨傾:“你不是吧?”

“我是。”

“你參加那比賽做什麼!”谷萬萬瞳孔地震。

墨傾嗤笑一聲:“起床鈴聲是你部長吹走的,你不覺得榮幸么?”

谷萬萬:“……”

並不。

他心裡這麼想,但不敢說。

墨傾緩緩走過來,佔了谷萬萬的躺椅。順手,拿了一旁的葡萄,扔進了嘴裡。

見她堂而皇之地佔了自己東西,谷萬萬心裡警鈴大作。

谷萬萬舔了下唇角:“你不會想在我這兒練吧?”

“我確實這麼想的。”

谷萬萬氣定神閑的姿態終於綳不住了:“你是不是故意找茬,學校那麼大的地兒,哪裡練不好,非得選我這兒?!”

“有吃有喝還清凈。”

“可你吹的是嗩吶!”

“有什麼問題?”墨傾晃了晃手中嗩吶。

“別人學的樂器,可以修身養性,你練的這玩意兒——”谷萬萬指了指那礙眼的嗩吶,“你想天天給我報喪呢?”

墨傾乜斜着他:“你病得太久,太敏感了。”

“……”

谷萬萬想跳腳。

看着谷萬萬瀕臨暴走的狀態,墨傾又慢悠悠地補了一句:“不過,就算你現在、馬上、立刻就要死了,我也能把你救回來。”

谷萬萬嘴角狠狠一抽:“……我謝謝你啊。”

“不用。”

“……”

谷萬萬直接自閉了。

墨傾作為他的救命恩人,還是他爸非常重視的醫生,以及他現如今的頂頭上司……

他只能忍着、憋着、壓抑着。

然而,當墨傾開始吹響第一聲嗩吶的時候,谷萬萬心想,他還不如死了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