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度c小說網

在宋一源看來,以墨傾的戰力,對付一兩個怪物,簡直不在話下。

他根本就沒擔心過墨傾會吃虧。

可當他見到墨傾和怪物戰鬥多個回合,依舊沒有佔據上風時,漸漸發現了不對勁——怪物似乎跟墨傾一樣強大到離譜。

他們倆一時之間難分伯仲。

眼瞅着半個廚房都要被砸了,宋一源急不可耐,但這種級別的打架不是他能插手的。

他團團轉時注意到怪物避開了散落在地扔燃燒着的木頭,忽而靈機一動,從灶里抽出一根燃燒正旺的木柴,直接朝怪物後腦勺狠狠砸下去。

怪物當即「嗷嗚」一聲,偏頭看到宋一源手中的木頭,臉上登時生了畏懼之色。

「給我!」

墨傾朝宋一源喊。

宋一源趕緊將木頭扔給了墨傾。

怪物對火焰有明顯的反應,處處避開墨傾的攻擊,晃了兩下後,最終他一下就竄沒了影。

「這怪物竟然怕火。」宋一源追上兩步,在周圍張望了一圈,有些難以置信,「可阿布不怕啊,我每次煮飯都沒見阿布避開。」

墨傾看着村裡漸漸散去的霧,眉頭不自覺地籠了一層凝重。

剛剛跟怪物交手後,她愈發確定,這些怪物的戰力是可以跟她抗衡的。

——這種級別的生物,她還是頭一次見。

——村裡的怪物,跟她的種族,有什麼關係嗎?

「啊——我的粥!」

宋一源咋呼一叫,打斷了墨傾的注意。

墨傾回頭。

宋一源跑向被毀的土灶,先是伸手去抓高壓鍋,很快就被燙得收回了手。

他環顧一周,找到一塊抹布,總算藉助着工具,從火堆里將高壓鍋拯救了出來。

高壓鍋「皮糙肉厚」的,摔一兩下什麼事都沒有。

蓋帽早就掉了,高壓鍋內的氣也放得差不多了,宋一源輕易將其打開,可滿懷欣喜的心情,在見到高壓鍋里的食物後,頓時就跌落谷底。

「這就是你精心做的粥?」墨傾踱步過來,低頭往高壓鍋里一看,眉頭皺得老高。

裡面全是米飯糊糊。

成不了米飯,也不能叫粥。

「……」

宋一源用手指蹭了蹭鼻尖。

他挽尊:「我也沒怎麼用過這種高壓鍋,估計水放錯了。」

又看了眼高壓鍋,宋一源勉強道:「這怎麼說……也能吃吧?總之是熟了的。」

「要吃你吃。」

墨傾光是看着就沒一點食慾。

「這可是僅剩的食物了,你不吃就沒有了。」宋一源說。

就是因為剩下的米不夠做成一頓飯的,宋一源才想做成粥,總歸是能吃上一頓。

沒想到這「最後一頓」直接翻車了。

墨傾不假思索:「你吃吧。」

她找到被扔到一邊的背包,從旁邊的口袋裡一摸,摸到一塊巧克力。

還沒撕開,宋一源就湊了過來。

「還有嗎?」宋一源眼巴巴地問。

「沒了。」墨傾將背包直接扔給他,「我包里沒什麼吃的,要江刻那裡才有。」

宋一源滿臉懵。

都帶了包,也不往包里塞點吃的……他也是頭一次見。

「我們要是出不去,豈不是會被餓死?」宋一源耷拉着眉眼。

他出生好,從小到大,哪怕再吃苦,也沒挨過餓。

在這裡幾天,可真就飽受了「飢寒」的折磨。

「不是還可以吃草嗎?」

墨傾將巧克力掰斷,分了一半給宋一源。

她毫不在意地道:「我來的時候觀察過了,村附近資源豐富,有不少可以吃的,過十天半月沒問題。何況春天來了,物產只會更豐富。」

「……」宋一源越聽越覺得不對勁,「嘶,不是,瞧你這意思,還想在這裡長住?」

「沒有。」墨傾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我只是想讓你不這麼焦慮。」

宋一源:「……」謝謝,更焦慮了。

*

早上八點左右,天色漸明,霧散去一些,但村莊四周仍舊是白茫茫的一片。

萬籟俱靜。

村莊彷彿獨立於這天地間。

墨傾和宋一源坐在小板凳上,四目相對。

良久,墨傾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要不你去屋裡歇會兒?再過兩個小時,可能會好一點。」宋一源說。

「不了。」

墨傾站了起來。

她偏頭,看了看屋前的道路:「我先去村裡轉一轉。」

宋一源趕忙站起身:「我跟你一起!」

走出一步,他又想到什麼,跑到小桌子前,把煤油燈提起來,將燭火吹滅——煤油得省着點用。

他帶了小瓶煤油,又檢查了身上的打火機,這才跟上墨傾。

墨傾奇怪地看着他。

宋一源解釋:「剛剛那個怪物不是怕火嗎,煤油易燃,帶上保險一點。」

當然,他沒有說——既然怪物的戰力可以跟墨傾五五分,那麼他跟在墨傾身邊不一定安全,還是帶上另一層保險比較穩妥。

「隨你。」

墨傾懶懶地掀了下眼皮,沒有跟他掰扯。

空氣尚有些冷,四面八方無孔不入,宋一源穿着衝鋒衣直哆嗦,可一看墨傾眉都不皺一下,便挺直了腰桿,強撐着。

「再前面就是我跟你說過的,另一間還可以住人的房子了。」宋一源抬手往前一指。

雖然村裡還有霧縈繞,但墨傾還是能看到輪廓。

墨傾說:「比你住的要氣派啊。」

「是挺氣派的。」宋一源贊同道,「佔地面積大一些,還有個院子。雖然房子空着沒人住,但房屋老舊得沒那麼快。我懷疑以前住那裡的,起碼得是個村官。」

兩人一邊說,一邊來到老屋前。

院子外有一米高的土圍牆,入口是木柵欄,現在已經腐朽了。

院子里雜草叢生,發黃的枯草扔紮根於地底,長得有一兩米高,攔住了進去的路。但宋一源上次來時,生生用腳踩出了一條小路。

兩人沿着小路走,穿過了院子,終於見到了房屋全貌。

「門是上了鎖的,但都生鏽了,一推就能開。」宋一源給墨傾演示着,直接把門打開了。

屋內有些昏暗,視野不佳,墨傾把手電筒打開了。

環顧了一圈,墨傾皺起眉頭:「什麼都沒有。」

「對,一點私人物品都沒有。」宋一源推開往客廳的木門,拍了拍手,「生活用品都擺得整整齊齊,好像走的時候特地打理過的。」

「嗯。」

墨傾嘴上應着,卻拿着手電筒,慢慢參觀起來。

作為全村唯二能住人的房子,這棟房子腐朽得不算嚴重,傢具物品都很齊全,只是積了厚厚的灰塵,空氣中儘是沉悶的霉味。

進了右側的餐廳,入眼的依次是單人竹床、八角桌,以及一個老式櫥櫃,僅三樣,是以前農村常見的擺設。

竹床和八角桌上空無一物。

櫥櫃里倒是有些碗筷——跟宋一源現借住

的房子里的是一個款式。

牆上沒有日曆、海報。

往裡走又是一個房間,有一個衣櫃和一張床和幾個木箱子,但床上無被褥,只有一個空架子,衣櫃里只有兩套陳舊的被褥。

連私人衣物都沒有。

木箱子也是空的。

墨傾終於明白,宋一源說的「一點私人物品都沒有」,究竟是什麼意思了。

「其他房間都這樣。」宋一源在一旁補充,「我甚至去那些倒塌的房子里看過,也沒有任何私人物品。我猜,在房屋主人搬走前,他們都把自己私人物品帶走——或者處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