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軍府的家宴果然氣派，張燈結綵，就跟辦喜事差不多，未列席上的都是督軍的親兵。作為主人的督軍坐在首座，大家依位而坐，周天也被安排在了程英跟程家平中間，至於田芽，則是站在少爺身後，平時沒規矩也就算了，現在必竟是大場合，做為丫頭的田芽也的確不適合入座，雖然督軍前面讓程家平安排田芽的座位，可田芽想想還是站在少爺身邊的好，自己沒見過多大場面，這樣的場合，還有自己的身份還是站在少爺身後伺候的好。在說了，這場宴會上可是一個女眷都沒有，除了伺候的丫鬟，就屬田芽最突呦，畢竟她沒有像那些丫鬟那樣穿插魚貫的倒酒佈菜，少爺吃的不多，平時也是習慣自己動手，就更用不上自己幫忙。田芽覺得自己站在這那那都不合適。

沒事幹，田芽只能低手把玩著自己的衣服。

不知道是誰先開的口，剛還默默不語的少爺，這會跟程家大哥聊得很投機，隱隱約約只聽到什麼報效祖國，保衛人民，為正義不怕犧牲，這些詞田芽不感興趣，當然也沒聽進去。心裡反而想著一件事。

督軍今晚看起來心情不錯，喝了不少酒，在石副官上去敬酒的時候，還抓住石副官的手，在他耳邊說了什麼，石副官眼神往田芽這邊看了看，隨即又搖了搖頭。

督軍突然把酒杯一推，人就站了起來。搖晃著往外走。

石副官上去攙扶，卻被拍開。

“沒事，沒事，你別跟來，我解個手，你接著喝，喝不醉，給我灌到醉，老子今天高興。”

“還跟，回去回去。”督軍一把把準備跟上來的督軍推了回去。

“不準跟。”說完，搖搖晃晃走了出去。

沒辦法，石副官只得讓督軍的兩個親兵遠遠跟上去。一回頭又一臉笑容的跟其他人喝酒。

程家平在跟周天也說話，沒有注意到督軍的去向，看到的程英肯定不會跟上去，他還巴不得早點離開督軍府呢。

不知道為什麼，田芽的腳卻動了。跟少爺說了下，少爺點點頭，田芽也跟著往外走。因為是程少爺的朋友，田芽一個丫頭的離開並沒有引起什麼關注。

出了們，田芽並沒有看到督軍的身影，順著路，隨著心，田芽走到一處院子前面，抬頭要走進去，卻被門口的親兵攔住，田芽才恍惚的反應過來，媽呀，自己是不要命了，居然在督軍府亂走。

親兵沒見過田芽，以為是哪個亂闖的丫頭，府裡丫頭都知道，各司其職，不該走的地方不要亂走，不該去的地方不要亂闖。田芽雖然道了歉，親兵還是架了田芽前去問罪，沒法田芽只能大聲辯解。

這邊的動靜吸引了裡面，裡面出來兩個親兵，看到是田芽，一個回去覆命，一個讓門衛放開她。田芽正在道謝。裡面的親兵很快出來，說是督軍有請，讓田芽進去。

田芽進去看到的就是督軍手拿花面小鼓坐在石桌哪裡有一下沒一下的咚咚敲著。

看上去有點落寂。

“丫頭，來來，陪我坐坐。”督軍拍了拍身旁的空位。

“今天看到你，突然想到我那丟失的女兒，要是還活著也有你般大，這麼多年我一直沒放棄尋找她，哪怕希望在渺茫，只要我活著的一天就不會放棄希望。每年快到我女兒生辰的時候，我都會叫來英兒那小子幫我算一卦，每一年都是很失望。”從督軍的語氣裡田芽也能聽出難過。

“可是你知道嗎？就是前幾天英兒居然給我算出，失物得歸，我榮耀一生要什麼有什麼，所失之物唯有我那年方兩歲的女兒。本來我們這種征戰四方的粗漢子，那信卜卦這些。但丫頭你不知道，我們祖上就出過那麼厲害的人物，零零落落也就英兒繼承。我說我不信那套，可是我要找個寄託啊，現在英兒的話給了我希望，我相信我女兒不是短命之人，她一定在哪個地方等著爹我接他回家。今天見到你一見如故，年紀相仿，生辰也一樣，我多麼希望你就是我孩子。可是我又知道你肯定不是。”開始督軍的語氣是欣喜的，後面慢慢轉傷悲。

田芽一向潑辣，罵人的話說過無數，可這安慰人的話還真不知道怎麼說。只能默默的聽著。

“哎，也怪我思女過度，你的容貌跟我女也不像。我女兒長得白胖，樣貌隨了她母親，長大了肯定是個美人。”記得小時候的六兒，白白胖胖很是惹人喜歡。

督軍的女兒長什麼樣呢？是不是也跟督軍長一樣，或是跟程大哥很像？心裡在心裡偷偷的描述，卻被督軍一句話推翻。

“督軍不用擔心，你應該很快就如願了，程英大哥別的我不知道，他算的卦一定不假。”經過前面的相處，田芽還是認可程英的能力的。

“這小鼓是你女兒的吧，可以給我看看嗎？”不知道為什麼，田芽就是很想摸摸這小鼓。

猶豫了下，看看了看田芽，督軍還是伸出了手中的小鼓。

田芽拿起來輕輕的左右搖動。

小鼓發出了咚咚的聲音。

“爹，爹，鼓鼓。”一個粗礦的漢子抱著一個女孩坐在肩上，手上拿著花面小鼓，手腕飛快的轉動著小鼓，小女孩樂得直拍手。

“好，好，棒，爹，爹。”小女孩可能年紀小，說話都是一個一個的。

“抱抱。”

漢子把女孩從肩上抱了下來，寵溺的摟在懷裡，用自己還沒修飾的大鬍子扎過去。

“癢癢，壞爹爹，壞爹爹。”說著爹爹壞，還在卻笑得很開心。

“丫頭，丫頭，你想什麼呢。”督軍的大嗓門一下把田芽拉了回來。

“娃，你在發楞。”

“哦，哦，是嗎？看到這個小鼓，我想到了我小時候，想玩沒錢買，只能看人家玩。督軍你一定很愛你女兒吧。”

“嗯，我那麼多兒子就一個女娃，那就是我的心肝，我六兒跟別人不一樣，她能看到別人看不到的，只有在我身邊才能安穩入夢，這麼大，都是跟著我的。你說我能不愛嗎？”督軍用手比了一個高度。

“不知道她這些年可好好入夢。”

田芽怔了怔。難道跟自己一樣是鬼眼？如果不是自己從小生活在桃花村，爹孃對自己還不錯，田芽都有點懷疑自己會不會是督軍的女兒，不過自己這樣貌算不上美貌吧，更連好看都說不上，，反而跟田螺有點像，都是一樣的瘦黑。想到田螺也不知道爹孃最近過得好不，家裡的債都還上了吧。

“督軍吉人有天像，你女兒一定會很好的。”

知道田芽是安慰人的話，督軍還是笑了。

這時親兵來報。

督軍才意識到自己離開宴席很久了。

“走吧，我們回去吧。”接過田芽手上的花鼓交給身邊的親兵。

又回到了哪個威武的將軍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