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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濤看我們比較上路,就拍了拍胖子的肩膀,說和胖子出去抽根煙,王超貴意味深長地看了岑濤一眼,岑濤點了點頭。胖子把目光投向了我,我也是默默地點了點頭。岑濤和胖子手拉着手出去了,好像多年的老朋友一樣。章魚本就怕官,趕快借口說出去透透氣,也溜了出去。

王超貴沖岑濤點頭的意思是你辦事,我放心。我沖胖子點頭的意思是按岑濤說的辦。

三個人剛出去,王超貴好像很不經意地問我道:“鐵老闆先前在哪行發財啊?”

這是王超貴要摸我的底子。我說道:“發財說不上,一直在學校教書,是個臭老九。”

王超貴明顯地看不起我了,噴了個煙圈在葉芙蓉的臉上,酒糟鼻子更加通紅了。葉芙蓉嬌嗔一聲:“討厭。”桌下的手卻摸向了王超貴下面。

王超貴輕輕**了一聲,然後說道:“怎麼想起來做安保這行啊,在江城安保可不是誰想做就能做得起來的。”

看着王超貴的醜態,我噁心得想吐,但事情還沒有辦成,只有虛與委蛇了。我望着王超貴說道:“唉,我也不想做這行,可是我朋友說我做老師拿死工資有什麼出路,就讓我開個安保公司,王鎮長啊,你說,我這個外行,做這個哪能行啊?”

王超貴裝作惋惜地道:“你這個朋友不是江城人吧?都不知道江城水深水淺?”

我順着他的話意道:“是不是土生土長的江城人,我不知道,但他在江城可是工作好幾年了,估計你開會的時候也碰到過他。”

王超貴可能看出了我想打交情牌,趕緊堵住道:“整個江城地區開會的人那麼多,不可能都認識。”

“是啊,王鎮長工作那麼忙,哪裡有時間和各位代表說話啊,但我能肯定這個朋友跟你握過手。”我看王超貴步步進套,心裡暗自高興,看你往下怎麼發展。

王超貴就是想破頭也想不到楊市長身上,他最多想到的是哪個村的村幹部,打着哈哈順桿爬了,“是哦,村幹部和我握手的很多,哪兒能記得住啊。”

葉芙蓉看我和王超貴絮叨個不停,怕壞了自己的好事,嗲嗲地對王超貴撒嬌:“王鎮長,你再不陪我喝酒,我就走了,你們大男人就這樣,整天工作工作的,煩不煩啊?”說著,沖我撇了撇嘴,意思是你該去哪兒涼快就去哪兒涼快去,別在這兒礙眼。

王超貴趕緊端起酒杯和葉芙蓉的酒杯相碰,又陪着小心溫言軟語地哄着葉芙蓉:“呵呵,葉主任別生氣,我們喝一杯。”說著說著,倆人又眉來眼去地調起情。

我只好有眼色地站起來告辭:“好了,今天能認識王鎮長,我很高興,就不多打攪了,下次我們再會。”王鎮長也不站起,沖我擺了擺手,意思你快點走吧,囉嗦個啥啊。

這時候手機響了起來,我趕緊向門口走去,快走到門口才接電話:“啊,楊市長啊,我是老鐵。”這接電話也要看火候的,在人前接電話不方便,走到外面,別人又聽不到,只有在即將出門之際,說出楊市長的名字,這才能達到最佳效果。只聽裡邊稀里嘩啦一響,我偷眼一看,王超貴已經站了起來,還狠狠地用手推了正要糾纏的葉芙蓉一把。

王超貴趕緊喊道:“鐵老師慢走。”

我回頭沖王超貴一笑,用手指在嘴唇上豎了一下,示意他不要說話,我在接電話。王超貴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我繼續說道:“楊市長啊,昨天你請我喝酒,真是不好意思啊,哪天我一定回請你。”

王超貴一聽楊市長請我喝酒,沖我笑得菊花燦爛。

“哎,楊市長,我現在在青山鎮一家鄉村菜館吃飯,你還別說,這裡的菜燒得很地道,跟昨天那個漁村的飯有一比,改天我請你過來品嘗哦。”

王超貴早已經離開了座位,恭敬地站在我跟前,聽手機里傳來微弱的聲音:“呵呵,鐵老師啊,你真有好口福啊,對了,青山鎮的鎮長是王超貴,你在那裡要是遇到什麼難題,可以給小王打個招呼。”

王超貴瞬間感到祖墳冒煙了,市長還記得自己。

我故意拿捏王超貴道:“不行啊,楊市長,我正在和王大鎮長在一起喝酒呢,人家說不認識你,他說工作那麼忙,哪裡認識鄉村幹部啊?”

楊遠航的聲音傳來了不滿:“這小子還不認識我?我看他是欠收拾了,你把電話給他,我倒要看看他怎麼說。”

我得意地把手機遞給了王超貴。

王超貴早就嚇得腿哆嗦了,這樣的鄉鎮小官,不怕地痞流氓,因為地痞流氓要依仗自己的保護,就怕自己的領導,因為領導可以決定自己的進步。王超貴看我的表情,那是五味雜陳啊。

“楊市長,我,我,我是小王,我哪能不認識您老人家啊,剛才鐵老師也沒說他的朋友是您啊,您是誰啊,您就是我的天,我就靠天罩着呢,你放心,鐵老師他們只要在青山鎮發展,那我肯定在後面保駕護航,好的,好的,嗯,嗯。”

王超貴點頭哈腰地掛了電話,笑得春光燦爛,酒糟鼻也更加紅潤,好像熟了的草莓:“哎,鐵老師,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啊,你怎麼不早說你是楊市長的朋友啊,來來,請上座,今天我就自罰三杯,向鐵老師陪禮。”說著自己給自己倒了三杯酒,一飲而盡。

葉芙蓉還沒有看清局勢,拿着白的晃眼的肉去蹭王超貴,嬌滴滴地說道:“王鎮長啊,人家也要和你喝一杯。”

剛才還在膩歪的王超貴變臉真快,立即正襟危坐地擺好了姿勢,板了臉道:“葉主任,這位鐵老師是楊市長的朋友,你要碰杯就和鐵老師碰一杯吧。”

葉芙蓉這才明白王超貴怎麼瞬間轉了風向,一直給她陽光燦爛的王超貴,就是她的天,現在這天變霧霾天了,她要不知道往屋裡跑,那肯定是傻子了。這桃花眼頓時沖我放電了:“哎呀,鐵老師,你到了俺們青山鎮,我可要敬你一杯哦。”說著舉起酒杯,就沖我一步三扭地走來,兩隻豐滿的水袋也上下忽閃着,這水袋不知道讓岑濤和王超貴摸了多少次呢。我正糾結着要不要拒絕。門被推開了,胖子進來,沖我點了點頭,那意思是,果然沒有出你的預料。岑濤隨後也進了屋,胳肢窩夾了兩條中華煙,估計也是宰的我們。岑濤沖王超貴點了點頭:“王鎮長,粱總經理很客氣,不但請了咱們今天的客,還把咱以前的賬單清了不少,這兩條中華煙都是梁總經理的意思。像這樣的朋友,我岑濤這輩子交定了。”

岑濤說完,本想着王超貴會用誇讚的眼光看看他,沒想到王超貴把酒杯往桌子上猛地一頓,疾言厲色起來:“岑濤,是不是又強行讓別人給你買單啊?咱們作為黨的幹部,這是絕對不允許的,為人民服務,是我們的宗旨,我們不能把宗旨當買賣,知道嗎?現在你立即去吧台,把剛才梁總經理付的錢都退回來,另外,鐵老師他們剛才吃的飯,也算咱們請客,鐵衛公司來到咱們鄉鎮,是對咱們鄉鎮的支持,我們要感謝,要請客才對。”

這王超貴平時學習進步肯定很積極,你看這些官面話說的是一套一套的。

岑濤幾時見過王超貴這番正氣的面孔,滿腹狐疑,卻也不敢問個究竟,正要下樓。被我一把攔住。我對王超貴道:“王鎮長,你也太不拿我當朋友了吧?今天初次見面,就讓我老鐵請次客,下次你再來做東。”

王超貴哪裡同意,爭辯道:“那可不行,今天說什麼也不能讓你掏錢,今天我請。”

王超貴懼怕楊市長,那是上下級的關係使然,對於我們來說,必須讓他得到利益,有且只有這樣,王超貴才能成為我們在青山鎮的保護傘。這個錢既然付出去了,絕對不能再拿回的。我拉住岑濤的手不放,“王鎮長,如果你拿我們當朋友,就不要讓岑書記下去了,如果不拿我們當朋友......”

王超貴看我如此堅持,更是一付敬佩的表情,“哎呀,這樣真的不好意思,到了我一畝三分地上,還讓你鐵老師請客,這要是楊市長知道了,還不得罵好我啊。”

我鬆開了岑濤的手,示意大家都坐下,然後正色對王超貴道:“王鎮長,我和楊市長是朋友不假,但咱們今天十分投緣,也是朋友了不是?一碼歸一碼,咱們之間的友誼和楊市長沒有聯繫,對吧?”

王超貴這才徹底放心:“鐵老師是人中之龍,以後無論怎樣變化,你都是我王超貴的朋友,其他的客套話,我就不說了。”

岑濤這才明白我是楊市長的朋友,也變得恭謹起來,趕忙給我倒酒敬酒。

喝酒的氣氛開始融洽起來,在推杯換盞中,達成了茶廠租賃的口頭協議,租期五年,租金每年十五萬,五年內租金不變。為了防止節外生枝,我讓章魚立即下去找打印室打印出合同來。章魚沒有多長時間就跑了回來,胖子和岑濤在甲乙雙方的簽字處簽字畫押,王超貴在公證人處簽字,這下好了,拉上王超貴做公證人,是意料之外的收穫。

散席的時候,王超貴和岑濤亦步亦趨地跟着我們下了樓,態度極其恭敬,剛才給我們白眼的服務員更是一臉的諂笑。

車子出了青山鎮,胖子沖我豎起了大拇指,“哥哥,我真佩服你了。”

我故作不知:“原因何在?”

胖子道:“剛才那個岑濤果然去拉我結賬,連以前的帳,加上兩條中華煙,竟然結了將近八萬,當時把我心疼死了。現在一年租金十五萬,比先前說的二十萬,一年少了五萬,五年就是二十五萬,這下子咱們不賠反倒掙了十七萬。我再不佩服你的話,還有天理嗎?”

齙牙結結巴巴地說道:“老大阿就,阿就,阿就是老大,要不,我咋直接就拜老大尼。”齙牙的意思是自己有先見之明。

章魚也拍馬屁:“早晚有一天,咱們老大要一統江城黑稻,邁步全國,走向世界。”

額滴神啊,我的節操掉了滿地,這當頭頭的,都必須學會享受拍馬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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