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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臉怪物身上所有的胳膊全都枯萎了,最後它如同一張被揭下來的畫皮,所有的精血和生機都化成了霸道的黑光。

這些黑光統統便宜了齊思遠,融入他體內,成為了滅世真元的養分。滅世真經急速運轉,一邊修復着他體內的傷勢,一邊鼓盪不休,似乎有些突破的徵兆。

齊思遠停留在練氣二層已經許久,他每日用功不輟,滅世真經又是絕頂功法,再加上來到青木鎮後吸收了大量的黑光,就此突破到練氣三層也算得上水到渠成。可是真元鼓盪片刻之後,又漸漸安靜了下去,雖然再度壯大許多,卻不見了境界突破的跡象。

齊思遠只當是自己火候不到,也未曾多想。他隨手一拳把人臉怪物打成飛灰,轉身就推開了那扇房門。

公孫大夫就在屋子裡站着,他身邊坐着風韻猶存的藍氏,藍小蝶則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藍氏盤膝坐在地上,神情痛苦緊閉着雙眼。一道道黑光在她身上流傳不息,每在她體內遊走一圈,黑光就會壯大一分。

公孫大夫緊張的看着藍氏,就像在看一件價值連城的珍寶。他頭也不抬地說:“道友究竟是哪一宗的傳人,竟能破了老夫的人面傀儡?星河劍派?太上純陽宗?上清宗?九華派?”

公孫大夫提到的這些宗派,都是修真界赫赫有名的霸主,其中尤其以星河劍派和太上純陽宗最為勢大。之所以這麼問,是有緣故的。

要知道人臉怪物是他苦心煉製,就算遇到築基高手也能撐個一時半刻,可是這麼強大的傀儡,卻無聲無息的毀在了齊思遠的手裡。齊思遠年紀輕輕,修為淺薄,除非是十大仙宗的精英弟子,有師門賜下的寶物防身,不然如何能殺死人臉怪物?

公孫大夫一開口就認定了齊思遠是仙宗弟子,就是這個緣故。

修真大世界無邊無際,佔了天地靈氣充裕的光,修士無窮無盡,修仙的宗派也是多如牛毛數不勝數。但提及道門修真,任誰第一時間都會想到十大仙宗。

星河劍派和太上純陽宗就是十大仙宗中的佼佼者,門中高手如雲,築基如狗金丹遍地,門下弟子全都是百中無一的天才。但正因十大仙宗太過強大,才導致了其他的修真門派人才凋零,齊思遠這樣的人才,絕不可能明珠暗投,拜入不起眼的小門派里去。

齊思遠跟公孫大夫提到的這些宗門一毛錢關係都沒有,不過這不妨礙他借虎皮扯大旗:“我乃是星河劍派的嫡傳弟子!你那人面傀儡雖然有些巧妙,卻敵不過我師門的神通法術。”

說起謊話眼都不眨,這也是齊思遠前世苦練的殺手基本功之一。

聽到齊思遠自稱星河劍派弟子,公孫大夫果然有些顧忌,語氣也軟了幾分:“道友,不知你為何來此偏僻小鎮?你家長輩可曾一同前來?”

“自然是一起來了,”齊思遠堂而皇之地說,“我師父帶着我們來落日森林歷練,順便尋些天材地寶。我先來打個前站,他們稍後就會到。”

公孫大夫的眉頭皺了起來,他的神情十分猶豫,似乎內心正在掙扎。齊思遠趁機說道:“師父他老人家嫉惡如仇,生平最恨濫殺無辜之人,若是見到你殘害鎮上百姓,必定大發雷霆之怒!我要是你,就拍拍屁股有多遠滾多遠,絕對不會留下來等死……”

齊思遠口若懸河滔滔不絕地說了半天,忽然覺得情形有些不對,抬頭正好看見公孫大夫陰森森的笑容。

“小子,差點就讓你給騙了!”公孫大夫冷笑着說,“嫉惡如仇?最恨濫殺無辜之人?哈哈哈哈!這世上還有比星河劍派為惡更甚的人嗎?還有比他們更濫殺的人嗎?嘿嘿,若是你說他們會抓住老夫逼問功法,然後還會殺老夫滅口,那麼老夫一定就相信你了。”

齊思遠心中暗道不妙,想不到自以為巧妙的一番話成了畫蛇添足,更沒想到所謂的仙宗在公孫大夫眼裡竟然是這樣一個形象。沒等他想好要怎麼圓謊,公孫大夫就接著說:“不管你是哪一宗的,都不重要了!哼哼,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老夫本想嚇走你了事,不想多惹麻煩,但你自尋死路,怪不得老夫心狠手辣!”

“轟!”

公孫大夫話音未落,齊思遠已經合身撲上,雙掌一錯一招“雙鬼拍關”直取他的面門。

齊思遠心思玲瓏剔透,既然未能驚走公孫大夫,那麼多說無益,直接就動了手。他全力運轉寂滅靈光,靈光幾欲破體而出,映襯的手掌全部變成了黑色。

“班門弄斧。”公孫大夫不屑地冷笑一聲,單手一轉、一推。齊思遠就像被一輛疾馳的卡車撞到,咕嚕嚕的飛了出去,一路上把牆都撞斷了幾堵。

齊思遠從地上爬起來,吐了口鮮血,真元流轉,腳下發力再次沖了過來。可惜公孫大夫只是簡簡單單的一揮手,他就又被打飛了出去。

如是再三,齊思遠不知被公孫大夫打飛出去多少次,他只覺得真元幾乎耗盡,身上無處不傷。可是他依然沒有放棄,再次合身撲上。

公孫大夫皺了皺眉頭,雙手一合,一道黑光就把齊思遠給緊緊的捆了起來。

這道黑光的強橫程度比林西風之流不知強出了多少倍,而且黑光如有靈性,運轉自如絲毫不見晦澀。齊思遠被黑光捆成了個大粽子,根本動彈不得,他索性放棄了掙扎,只等黑光入體立即將其吞噬。

不料公孫大夫發出的黑光神妙無雙,並不像林西風等傀儡體內的黑光那樣只有吞噬的本能。捆住齊思遠的黑光緊緊把他控制住,但卻不進入他的體內侵蝕經脈。

齊思遠冷冷地說:“殺了我吧,我身上有秘傳的魂燈,若我遭遇不測,這裡所有的消息立刻就能傳回師門。到時候即便你上天入地,也難逃一死!”

公孫大夫皺了皺眉頭,被齊思遠搞的有些糊塗。他本來就認定了齊思遠是十大仙宗中的精英弟子,不然也不會費那麼大的功夫只為把齊思遠趕走。雖然齊思遠說錯話,讓他產生了懷疑,不過看到齊思遠仍舊這樣底氣十足桀驁無比,他到底還是沒有十全的把握。

十大仙宗在修真界高高在上,尤其星河劍派乃是巨無霸一樣的存在。公孫大夫雖說嘴上對星河劍派頗有成見,但實際上心裡卻怕的要命。如果齊思遠的身份屬實,他可萬萬不敢殺死一個星河劍派的精英弟子。

“道友,”公孫大夫忽然換上一副和顏悅色的模樣說,“何必如此針鋒相對?你我乃仙道中人,怎能為了幾個凡夫俗子傷了和氣?”

齊思遠扭了扭身子說:“哼,我只是到這裡打個前站,還要為師父師兄們安排落腳的地方。若不是你把這青木鎮弄的亂七八糟,你當我願意理會你么?”

“不妨事,不妨事,”公孫大夫微笑着說,“老夫一聲令下,保管青木鎮恢復如初,只是還需要道友配合一二。”

“哦?”齊思遠疑惑地說,“需要我配合?配合什麼?”

公孫大夫有些激動地說:“只要道友老老實實呆在這裡就好,等老夫順利突破築基,自然就會放道友離開。這青木鎮上的百姓,老夫也可以還他們zìyóu。”

“突破築基?”齊思遠大吃一驚道,“你已經是練氣九層的境界了?”

公孫大夫嘆了口氣說:“唉,道友不知,老夫庸庸碌碌八十餘年,雖然達到了練氣九層。可惜卻無論如何也不能突破築基,即便服下築基丹也是無用,反而因為葯毒沉積導致境界有所倒退。”

齊思遠眼中精光一閃,隨即隱去,他面無表情地說:“你莫不是覺得我年紀小就好騙?八十多年才達到練氣九層,世間哪有這樣低劣的根骨和悟性?若真是資質根骨如此差勁,又怎能踏上修仙大道?何況練氣九層圓滿之後,服用築基丹突破境界易如反掌,你當我是傻子嗎?竟編這樣的謊話來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