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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齊思遠當成大爺給供起來,這可不是藍老太爺最初的打算。レ&spades思&hearts路&clubs客レ他最初是想給齊思遠一個深刻的教訓,而且那一下聲波攻擊以試探的成分居多。

十大仙宗的真傳弟子,最低也得是築基中期以上的修為,從未聽說過哪家有練氣境界的真傳弟子。尤其太上純陽宗,那可是道門領袖,修仙聖地啊!又不是隨便什麼阿貓阿狗的小宗派。

雖然齊思遠手中握着一塊太上純陽宗真傳弟子的命牌,但一來藍老太爺並未親眼所見,二來齊思遠的境界實在太低,由不得藍老太爺不懷疑。他這一下聲波攻擊,就是為了試探齊思遠,看看這小子有什麼底牌。

試探的結果讓藍老太爺大吃一驚。那塊真傳弟子的命牌或許可以作假,藍山虎見識不足有可能認錯,但齊思遠這太上感應真龍七變的修為絕對做不得假!那霸道無邊帶着煌煌天威的無敵金舟更做不得假!

除非太上純陽宗的真傳弟子,還有誰能小小年紀就把太上感應真龍七變修鍊成一重金舟變化?練氣境界就能成為真傳弟子,恐怕齊思遠的身份另有玄機,說不定是太上純陽宗中哪位實權長老的血親後代呢。

藍老太爺怎知齊思遠身上的護體金光根本就不是什麼無敵金舟,而是霸道歹毒的寂滅靈光。這道寂滅靈光是齊思遠吸收了公孫大夫所有的精血和真元煉化而成,神妙無雙,且已經有了寂滅神光的雛形。

倘若藍老太爺全力出手,也不是拿不下齊思遠。寂滅靈光雖然神妙,終究還未大成,難以彌補力量上的絕對差距。可是藍老太爺心有顧忌,他怎麼敢對太上純陽宗的真傳弟子下狠手?

種種原因結合起來,就出現了眼前這樣詭異的情況——藍老太爺堂堂築基修士,對區區練氣二層的齊思遠低聲下氣,甘為驅使。

齊思遠聽了藍老太爺的話,忍不住詫異地說:“藍老太爺,怎麼藍家主沒有告訴你嗎?在下雖然是專程來到長安,但卻不是特意來找你們的。找你們的另有其人,這位小蝶姑娘,你還認識嗎?”

藍老太爺皺了皺眉頭說:“山虎這個混蛋只顧得心疼八靈茶,正事兒都沒跟我說清楚。這位姑娘是……”

藍小蝶眼圈泛紅,一言不發的盯着藍老太爺。藍老太爺臉上閃過疑惑、驚喜、不可思議等等情緒,他忽然高聲道:“小蝶?可是我的乖孫女小蝶?”

“爺爺……”藍小蝶一下子跪倒在地說,“不孝孫女藍小蝶給您請安了!”

藍老太爺剛剛進入築基境界,心境不穩,乍一見到久別重逢的孫女,不禁手腳發抖,嘴唇直哆嗦。他顫巍巍地說:“好孫女,好孫女!快起來,快起來給爺爺看看,我的乖孫女小蝶都長這麼大了。”

藍小蝶恭恭敬敬地磕了三個頭,才從地上站了起來。

藍老太爺故作平靜實則難掩激動地說:“怎麼就你一個人回來?藍山豹那個逆子呢?該不會是覺得沒臉回來了吧?哼,當初離家時何等孤傲,如今是怎麼了?”

雖然嘴上說得不客氣,可是任誰都能看得出來藍老太爺對藍山豹的挂念,那種血濃於水的親情,是什麼事情都改變不了的。

藍小蝶聽到藍老太爺提及藍山豹,頓時眼裡含着淚花一頭撲到了他懷裡,抿着嘴唇悲痛地說:“爺爺,父親他……父親他失蹤了!還有我母親,也已經亡故了。哇……”

藍小蝶哭的稀里嘩啦,這個時候才能看出來其實她只是一個十幾歲的少女而已,表面上的冷淡精明不過是她的一層偽裝。

藍老太爺如遭雷擊,顫抖着說:“你說什麼?藍山豹他怎麼了?怎麼會失蹤?你母親……又是怎麼死的?”

藍小蝶抽抽搭搭把往事講述了一遍,從藍山豹帶着她們母女搬到青木鎮開始講起,一直說到母親突然患上怪病。而後得到公孫大夫的指點,父親前往落日森林採摘陽魂草,因此遇到一頭牛妖,被追殺得沒了音訊。

青木鎮上發生的事,藍小蝶也事無巨細的講述了一遍。包括公孫大夫以鎮上一千多條性命為鼎爐修鍊域外魔經,以及自己和母親被當成鼎爐,還有齊思遠在落日森林拔刀相助,後來又大破公孫大夫的傀儡陣,並殺死了公孫大夫。

藍小蝶對藍老太爺沒有絲毫隱瞞,講到落日森林中藍山豹惹怒妖牛遇險時,藍老太爺老淚縱橫,慘然道:“逆子,我早叫你聽我的話,你就是不聽!倘若你能跟那女子斷絕關係,用心修鍊木靈訣,何至於有此下場?區區妖牛,何足道哉?逆子,逆子啊!”

藍小蝶講到齊思遠在落日森林出現救下自己,藍老太爺急忙對齊思遠拜了一拜說:“多謝道友救下我這個寶貝孫女,大恩必有厚報!”

藍小蝶講到公孫大夫以青木鎮上一千多人的性命為代價修鍊魔功,藍老太爺義憤填膺地說:“歹毒!殘忍!該殺!”

藍小蝶講到齊思遠用計破了公孫大夫的傀儡陣,並最後成功斬殺了他,藍老太爺頓時伸出大拇指佩服地說:“道友不愧是仙宗高人,除魔衛道令人敬重!”

齊思遠客氣地笑了笑,自然不會把藍老太爺的恭維當真,反倒是心裡對藍老太爺的反應感覺到一絲疑惑。藍老太爺的表現太正常了,正常得就像一台能控制情緒的機器,但這恰恰是一種不正常的表現。

試問,誰家死了兒子不傷心?白髮人送黑髮人,乍聞這樣的消息,悲痛欲絕很正常。藍老太爺雖然也表現的很難過,但他的情緒變化的也太快了些。上一刻他還在為藍山豹的失蹤感到悲傷,下一刻就滿臉帶笑的感謝齊思遠的救命之恩,再下一刻又去譴責公孫大夫的為人,一臉的義憤填膺。

藍老太爺不像一個築基修士,倒像是一個演員。只是,他為什麼要演戲?

齊思遠表面上不動聲色的和藍老太爺客套了一番,暗地裡則留了個心眼,悄悄注意着他的一言一行。

藍老太爺和藍小蝶久別重逢,當年藍小蝶離開家的時候還是個小不點兒,一轉眼成了大姑娘,藍老太爺對此頗多感觸。

一老一少二人絮絮叨叨了好一會兒,竟然把周圍的人都拋在一邊不理。還是藍山虎知機,走過來提醒藍老太爺道:“父親,還有貴客在旁,不要怠慢了啊。”

藍老太爺恍然大悟,急忙轉頭對齊思遠說:“疏忽了貴客,莫怪莫怪。快請入正廳,我一定要請你好好喝一杯真正的八靈草茶!”

齊思遠看了半天也沒發現藍老太爺有什麼破綻,他無所謂地攤了攤手正要說話,忽然從前院走進來一個家僕。這家僕看上去髒兮兮的像個乞丐,似乎腦子不太好使。他快步來到後院高聲道:“老太爺不好了,老太爺不好了!”

“你才不好了,你全家都不好了!”藍老太爺氣呼呼地說,“老爺我好着吶,你有什麼事?胡亂嚷嚷打擾了我的貴客,小心我扒了你的皮!”

“老太爺,”家僕一臉憂色地說,“這次當真不妙了。司徒家族高手盡出,帶了全城所有修仙家族向我藍家逼來,同行的還有許多修士並非長安城中人士。我看這回咱們藍家大事不妙,大家趕緊分些行李和銀錢,各自逃命去罷。”

“什麼?”藍山虎大驚失色地說,“傻二,你確定自己沒看錯嗎?”

“老爺,傻二這一雙眼能看遍方圓百里,絕對不會出錯。這回咱們真的大難臨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