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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復心中更不痛快了,冷笑道:“你就這麼看好他?”

王語嫣笑話盈盈地道:“我最看好的當然是表哥,只是這話還用得着說么!”

“哼!口是心非,與那姓段的一個樣。”嘴裡這麼說,慕容復心裡卻好受了不少。

王語嫣見表哥吃醋,心裡更歡喜了,臉上笑得更甜了,呵呵道:“別家的武功最厲害,也比不得‘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呀!越厲害,豈不越找打!還是自己打自己,怪得誰?”

慕容復瞥了一眼靜立在表妹王語嫣身後負責保護她的婢女幽草,沒說什麼。想想不知說什麼好?過去眼紅這丫頭武功進展超快,現在跟虛竹一比,不知該慶幸還是該怎麼。

怎麼說,自己這邊也少了個厲害的幫手!

生死攸關,怎容得東想西想!

“表妹,舅母昨晚跟你說了什麼?”慕容復突然裝作隨口問道。

王語嫣蹙了蹙眉,輕嘆道:“媽說要去爭什麼西夏第一!做什麼西夏郡主!”

慕容復沒想收穫這麼大,大訝道:“這怎麼可能?”話雖這麼說,但自信表妹不會騙自己。心想這麼大一件事,即便有段譽那臭小子插手其中,表妹也不用對自己說謊。

王語嫣稍作猶豫,便道:“別說你不知道,那時我也不知道,外婆是西夏國最有權勢的皇太妃。”

慕容復盯着她兩眼放光,強忍住內心的激動,強忍住撲上去的衝動,心道:“別被表妹小瞧了。難怪她母女一直看不起我大燕復國,原來如此!原來如此!一直不願說而已。鬼才信你不知道。”不由開始感到很後悔——過去對這表妹關愛太少太少!多次送上門的好機會都被自己給白白錯過。明明走了運,卻一而再,再而三,因為復國大業而丟棄。

王語嫣輕輕一嘆。道:“做了西夏郡主後,再也瞞不住,說不說都一個樣。”

包不同滿臉興奮,哈哈大笑道:“非也,非也!這可不一樣。手快有,手慢無。早一步,晚一步,那可不一樣。”

風波惡像只快活的猴子,連翻了幾十個跟頭。

王語嫣搖頭道:“別高興太早,我媽和我外婆可不一定會聽我的。”

包不同道:“還是鄧大哥厲害。第一個猜出你母親出身不凡,十有八九是皇親國戚。”

慕容復轉身掩飾尷尬,鄧百川用這話勸過自己好幾次,可惜當時越聽越厭煩!覺得他越老越糊塗——如果娶了王語嫣,以後再想娶公主、郡主,就等於做夢。

太容易得到,反而不懂得去珍惜!

耳邊傳來表妹悅耳的聲音:“姑媽罵我媽偷漢子,鄧老大可能知道,甚至猜到我是大理鎮南王的私生女。和鍾靈、木婉清、阿朱她們一樣,只是沒法去證明,更沒法直說。”

內容卻不是一般地逆耳!聽也不好,不聽也不好。

特別是表妹的表情。看她像在說別人,直叫人心寒。

不過,她這話如果不假,這身份可就大有文章可作了。站在她背後的親友。可說五大國的大人物都有,而且還關係非淺。再加上與咱大燕的關係……

什麼是奇貨可居?

這便是奇貨可居!

“好表妹,你怎麼不去找鍾靈、木婉清說。不找阿朱談?”慕容復異常親切地問道。

王語嫣搖了搖頭,道:“有什麼好說?有什麼好談?是與不是,還重要麼!”

慕容復努力保持心頭冷靜道:“當然有必要。比如說阿朱,她老是避開,咱不好去找她談,你去卻正好,說不定她也想找你談談身世之疑。”另有些話不好說,只怪自己上次對阿碧表現不太好,多半惹怒了跟她親如姐妹的阿朱,不然現在要容易說話多了,情勢好多了。阿朱可不像阿碧那般溫柔體貼,她從小就特記仇。再加上出神入化的易容術,要找回她可不容易。

王語嫣道:“我不想離開表哥。”

慕容復笑道:“只要你肯傳句話給那秦朝,還怕找不到,還怕不來么?”

王語嫣搖頭道:“我不想我媽跟他太接近,這口信可不好傳。”

慕容復暗道:“你媽是什麼貨色,還用得着說!”強忍住心中的憤怒,努力使自己的語氣更平靜一些道:“別說笑了。只要你招一招手,那姓段的還不屁顛屁顛地跑來替你傳話!”語氣一轉道:“雖然是你哥,但我這話卻不會有錯。”

王語嫣喜歡見他吃醋的樣子,笑道:“好吧!我這次出門,不就是想幫幫表哥嗎!”

慕容復嘴上說道:“別口是心非。”實際聽了她這話後,着實恢復了不少自信心。

以前對這表妹不是不喜歡,而是越喜歡越不能呆一起——不管是從功利上講,還是從感情上講;不管是自己對錶妹的喜歡,還是表妹對自己的喜歡。

如果不喜歡,反而比較好做人。

但那樣的話,表妹也不會再理自己了。

得不到還是得不到,不管是走正道,還是走邪道。能互相幫助,就已經很是難得。過去很少去想,越想還越不甘心,卻不得不服從於現實。

不過這一切都是自找,誰讓自己的第一目標始終是——復國。

以表妹的聰明才智不會一直不理解,不然最傻也知道去討好那姓段的,不用吃那無名醋。哪怕因此而遭受鄙視,南慕容之名大跌,風骨大降,大丟顏面,也在所不惜。

父親知道去結交少林玄慈,自己怎麼不知道去結交大理段譽?

到現在如果還不知道,那該有多傻才行呀!

就這麼說來說去,說到底還是離不開武功。否則連保護自己都難,更別提其它。與北喬峰的殺母之仇最大,比一般江湖仇殺也大不到哪去,關鍵還是看北喬峰父子的武功。

表妹這一生最大的失策是——學武只紙上談兵。

“阿朱妹子,到底還是不是那秦朝的女人?”包不同突然問道。

慕容復神色十分複雜,半晌才道:“爹是送了,秦朝是接了,但大家都知道他那習慣……”說到這兒,有些說不下去了。

包不同替他說道:“這麼說,阿朱妹子肯定是選擇了恢復自由身。如果沒有,說明那秦朝過去一直是假仁假義,只嘴上說得好聽。另外也得想想,為一個阿朱,值得他那麼做嗎?”。

風波惡嘆道:“無論從哪方面去看,阿朱已是自由身。想來的時候自然會來,不想來的時候見面更尷尬。至於那‘桃花仙子’,就那等武功還用得着懷疑嗎!”

“非也,非也!”包不同道,“不是咱懷疑,是秦朝懷疑,對她不放心,所以才沒將最高等的武功轉嫁到她身上,便宜了虛竹,間接救了玄慈和葉二娘。”

風波惡點頭微笑道:“玄慈和葉二娘那事,該震驚的都震驚過了,該唾罵的都唾罵過了,該報仇的也報了不少,確實沒什麼好再犧牲,撿回兩條命。”

“非也,非也!”包不同道,“不是撿回兩條命,是出盡全力,手段用盡,才有了救回兩條命的可能。不然玄慈還怎麼在江湖上混,像老爺一樣裝死也好過不死。”

慕容復臉上閃過一絲急色,自言自語道:“爹怎麼還不來?”

“當然是為了多鍛煉鍛煉你,在家中說一千道一萬都不如放你到江湖上闖一闖。他大理段家都敢叫段譽出來闖,玉不琢不成器。”慕容博的聲音出現,忽東忽西,不知人在哪裡。

慕容復又驚又喜,問道:“爹跟玄慈和解了嗎?”。

人影一閃,慕容博現出身來,對王語嫣笑了一笑,才回答道:“比直接害人有葉二娘,比間接害人有蕭遠山,怎麼算都輪不到你爹,如果連葉二娘和蕭遠山都可和解,哼!”

眾人見他半天不說話,顯然那過程並不如想象中美好,雖然結果似乎還不錯。

包不同鼓起勇氣道:“玄慈心中要說沒怨氣,那才糟糕。這反而說明,他特別看重與老爺的交情,所以才特別地生氣。”

慕容博一聲冷哼,沒說什麼。

慕容復等了一小會,才開口說道:“我猜爹不是怪玄慈,而是……而是……”而了半天沒而出什麼來,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

慕容博道:“現在都什麼時候了,沒什麼不可說。那藏經閣掃地老僧不是你爺爺,但一人能身兼少林、逍遙派、明教和咱慕容家最頂尖的絕學,與你爺爺的關係絕不一般。”

又道:“和解是和解了,但還是得跟蕭遠山父子來一架才算,時間就定在八月十三日晚間。”

慕容復聞言臉色大變,吞吞吐吐道:“這……這……這都怪我拖……拖……拖了爹後腿。這……這……這不明擺着,偏心……”一時不知該怎麼接著說。

慕容博心中氣惱,卻強裝不在意,給兒子打氣道:“別說什麼拖後腿,‘北喬峰,南慕容’原本沒多大區別,只因多了個叫各國皇室都頭痛得要命的秦朝,比咱還能攪,攪得一團糟。”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