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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蘇慕容陰謀復國,已經是鐵一般的事實。真不明白朝中那些人是怎麼想,不但不派兵圍剿,甚至連半點動靜都不見,好像根本就沒這回事,包括那女中堯舜都被瞞着。”玄難道。

玄苦本不想多說,看他那憤恨不平的樣子,終於忍不住開口說道:“方丈師兄早就提醒過,叫咱們別對大宋趙家抱太大希望。特別是江湖上的事情,只能靠咱自己解決。”

玄難嘆息道:“這話是沒錯,但我還是氣不過。再這麼下去,國運怎能夠長久?《尋秦記》中說得對,落後就要挨打,受苦的還是咱中原百姓。咱漢人的江山又將支離破碎,想想就心痛!”

玄苦悲聲道:“國破家亡,多少人妻離子散,誰都不願見。但分久必全,合久必分,《尋秦記》中說得實在是太好了!太對了!”

玄難猶豫不決道:“難道咱真要支持他這連秦皇漢武都不放在眼裡的大野心家嗎?”

玄慈呵呵一笑道:“問題正出在這兒,連咱們都能看出他的野心,朝中那些人又怎麼會看不出,所以現在第一要對付的早已不再是‘北喬峰,南慕容’,而是他這個‘還看今朝’。”

玄苦點頭道:“只要他能一直堅持不殺人,咱助他一臂之力又如何!歷史上那些梟雄有幾個不心狠手毒,殺人如麻!相比之下,他反而是最佳人選。我反倒擔心他不願意。”

玄慈道:“我也正有這擔心,但又覺得很可笑,這才一直沒有說。這世上真有人不願當皇帝嗎?何況還是開國皇帝!”

玄難冷哼道:“不過是裝模作樣的本領高,跟那桃園三結義的劉皇叔是一個德性,但很顯然比他要厲害多了。看他那義兄秦夕落,到現在還不正式結拜。便知他有多厲害!”

玄慈道:“最關鍵還是那分田到戶的親民政策,底層百姓知道的無一不支持,中上層則無一不畏懼。至於我個人想法,雖然是贊**多。但絕不希望改朝換代。比較能接受是他那對外擴張的大規模移民政策。同時能減少國戰,誰都能看出一舉多得。如果不用戰爭就能大規模擴張領土。誰還願意戰爭呢?如果不用付出多少成本就能收益大增,哪個商人會不支持呢?如果不用造反就能坐上皇位,哪個野心家、陰謀家會不情願呢?”

玄苦點頭道:“雖然我不怎麼懂政治,但多少還能看出。他絕對是比呂不韋還厲害的宰相之才。但他既然能寫出那呂不韋的悲慘收場,當然絕不會死忠於大宋朝廷。”

玄難道:“先不說他了,現在要說的是姑蘇慕容。這才是實實在在的禍害,只說盜走咱七十二絕技,送那鳩摩智,便已是勢不兩立,更別提雁門關一戰。中原武林都受他殘害。”

“這會不會是那秦朝的離間計?”玄苦猶豫道。

玄難想了想,嘆道:“這離間計至少有九成真,並沒冤枉他姑蘇慕容。”

玄慈神色複雜道:“姑蘇慕容落到這過街老鼠人人喊打的境地,全是他自找。沒誰冤枉他。要不是他那陰謀太膚淺,太愚蠢,當他是個聰明人,我也不會這麼蠢,輕易上了當。”

“不。”玄難搖頭道,“大家都不蠢。那一戰幕後的幕後還有幕後,不跳出棋局外,永遠都是被操縱的命運。依我看,這便是那秦朝所說的最後一着‘破碎虛空’。”

玄慈全身一震,閉目頓悟了。到半柱香後,始睜開眼道:“原來‘大金剛掌’和‘金剛不壞體神功’一體兩面成一套,可惜我早已不是童子身,永遠都無法修鍊到極反。”

玄難神色複雜盯着他,捧腹大笑道:“別說笑了。你這都已接連突破,還說什麼永遠都無法修鍊到。”

玄慈老臉通紅道:“騙你幹啥!我不信你沒認真思考過那秦朝所說的‘兩極歸一’?”

玄難也不由一陣臉紅。

能說不懂嗎?

要說懂,那又該怎麼說!

玄苦強忍住笑道:“男女雙修,陰陽合一,本是大道。只可惜這麼修鍊是明知故犯,又罪加一等,方丈這位子怎麼都坐不下去了。”

玄難早知玄慈想在中秋團圓時節當眾辭去方丈職位,再當眾認罪受刑,寧死都要破門還俗,突然感到有些後悔,又氣又笑,重重地道:“你這叫臨陣脫逃!”想留卻不知該怎麼留。

畢竟玄慈是犯了淫戒,身為方丈是罪加一等,明知故犯又罪加一等,現在不但不改錯,還錯上加錯,又罪加一等,那位子當然坐不下去了,武功最高都坐不下去了。

如此丟臉的事情,根本就無法對外解釋,也無須對外解釋。玄難最怕是公開,一直不贊同公開。以玄慈方丈的德高望重,武林中人可說是無不飲仰,誰想竟也會做出這等事來!外人將會怎麼看待他?怎麼看少林?玄難每次都不敢去想,又不得不認真去想。雖然能理解玄慈寧死都要公開罪行的大勇,知道他對個人清名已不再計較,說什麼:“國有國法,家有家規。自來任何門派幫會,宗族寺院,都難免有不肖弟子。清名令譽之保全,不在求永遠無人犯戒,在求事事按律懲處。”他這話是不錯,但這麼一來,少林弟子今後還能抬得起頭來做人么?可惜知情者越來越多,最怎麼隱瞞都無濟於事了!不然寧死都要阻止他。

到時眾多刑罰加一塊當眾受辱,少說都有兩百棍。玄慈老方丈不運功抵擋基本上是必死無疑,肉身防禦比普通老人強不了太多。等於是以死謝罪,別人還能說什麼閑話!

非要走到那一步嗎?

不然運功抵擋則不必當眾受辱,平白給人詬病的機會,說什麼演戲給人看。反不如內部處理,隨外人去說,但求無愧於心。除非修鍊成‘金剛不壞體神功’,能自動防禦。

玄慈連兒子虛竹都長大成人了,自然早已不是童子之身,當然修鍊不成正宗的少林‘金剛不壞體神功’。但如能反轉‘大金剛掌’,效果想來也不會太差,問題是太難做到。

突然間,玄難想明白:玄慈這次能接連突破,於不可能中取得夢幻般地進步,除了其本身天資過人,再配上‘少林九陽功’,組合效果太過強大之外,主要也是因為放下了心中一個大包袱,去除了平生最大的一個心魔。原來的心魔越大,現在的效果越好。壓抑越厲害,爆發越厲害。如此多有利的條件加在一起,效果怎麼說也要強過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最不想明白又不得不明白——這一切似乎都在那秦朝的意料之中,算計之中。

天啦!

世上竟然有這麼恐怖的人!

他這還能叫人嗎?

難怪連大雪山‘大輪明王’鳩摩智都隱約被他壓住一頭!

玄難忽然很想去見一見那‘西南四大武林世家’的秦老家主,跟他好好聊一聊‘西南第一’。

秦夕落在幹什麼?

在與秦朝遠距離心靈通話,徵得他贊同,決定向‘天山童姥’展開一往無前地愛情攻勢,相信先天與先天陰陽結合,兩人的暗傷都能順勢解決,叫自己恢復生兒育女之能,叫巫行雲恢復成年美女之身。然後學‘萬劫國’,但方向不同,改向西北方進軍,利用‘靈鷲宮’和秦家的聯軍,自己打天下,再立‘西秦國’。想法很大膽,大方向主要出自玉紫那顆小腦袋,不含具體細節的謀劃。

玉紫哪去了?

粘喬峰去了。說是說找他拼酒,擊敗北喬峰玩玩,其實是羨慕和嫉妒鍾靈坐上天下第一大幫的幫主之位,認為她能做到的自己也能做到,甚至比她做得更出色,只是缺少了機會。

秦夕落對她早已印象大改,比一般人對親生女兒還寵愛,只求她玩得痛快就好,對其它反而不怎麼在意了,這當然不包括安全在內,只是還沒到連北喬峰都信不過的地步。再說,讓玉紫女扮男裝呆在少林寺內,着實是很不方便,生怕她又忍不住弄出什麼事端來,節外生枝。可是中秋節前的這段日子,對少林對整個武林都太重要,容不得絲毫馬虎大意。不然又何必送上‘少林九陽功’,以博取少林眾高僧的信用,好方便自己行事。只說自己打算將全副身家都壓上,豪賭一場,賭二弟爭得天下第一,便不得不慎重,親自跑少林一趟。其它勢力肯定也會有類似的打算,接下來少林可以想象有多熱鬧,還是早些來的好。

忽然想,趁這段時間收個徒弟沒什麼不好,正好藉機測試一下那虛竹,反正二弟說了舉雙手贊同,如果發現是頑石一塊,大不了叫二弟親自來點化,那更能顯出本領不凡。

秦夕落想做就做,沒想葉二娘竟反悔不答應,傲然道:“要當我兒的師父可以,但必須是天下第一。”

虛竹性格木訥老實、相貌醜陋,濃眉大眼、鼻孔上翻,雙耳招風、嘴唇甚厚,又不善於詞令,秦夕落原本很見不慣,但與葉二娘一對比,頓時覺得他順眼多了,到嘴邊的話,又吞回了肚子:“你兒比北喬峰才不過小几歲,卻連一套少林入門級的‘羅漢拳’都還沒使好。就這天下倒數第一的資質,還想拜天下第一!”改口道:“如果不是二弟說你兒將來必成大器,你當我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