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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語柔心裡一暖,卻是很快平靜下來,南宮氏一族死了二百多人,如此血海深仇,南宮墨雲豈有不報之理,說是為了與自己一起逍遙,那只是哄她的話而已。

南宮墨雲,十年前已是一個如神般存在的男人,十年後的他,脫去了那份稚嫩,必定更加莫測高深。

成大事者,又豈會被兒女私情牽制着,再加上,她何德何能可以留得住南宮墨雲,她,只是南宮墨雲一生中匆匆的一個過客罷了。

南宮墨雲喜歡她,只是她對他有恩而已,不久的將來,南宮墨雲肯定會認識到她與別的女子,其實沒甚不同之處。

就算南宮墨雲真的喜歡她,如此厲害的一個男人,並不是她能駕御得了的。

念及此,她輕輕一笑,淡淡道:“你乃是無極國的太子,萬事以國事為重,兒女私情,還是先擱一邊吧。”

“你認為,我在說笑?”阿雲眸里的柔情更甚,似要溢出來將凌語柔融化一般。

抿了抿嘴,凌語柔微微別開了臉,故作淡定道:“你不是說還有一半原因的嗎?那一半原因是什麼?”

身邊傳來一聲輕笑:“另外一半原因你早已知曉,又何必問我呢?”

凌語柔詫異道:“我怎麼會知道另外一半原因啊!”

南宮墨雲笑而不語,低頭看了看自身衣衫,喃喃道:“不舒服,等會要洗個澡,不然怎麼與柔兒逛街。”

逛街?!凌語柔一下子耐性全無,站起來大聲問道:“你不是說今晚要去拜訪老朋友嗎?逛個什麼街啊!”

“哦,是哦,好像是有這麼回事。”南宮墨雲若有所思道,站起來便往門外走去。

“喂,你去哪裡?”

南宮墨雲回頭嫣然一笑:“我去洗澡,柔兒一起來嗎?”

狠狠的颳了他一眼,凌語柔轉過臉去,忍下想爆他頭的衝動。

華燈初上,一輛華貴的馬車緩緩行進在人群當中,白紗飄飄,香氣繚繞,一看便知是某位貴公子出遊,眾人自動的讓開了一條道路,馬車速度雖慢,卻幾乎毫無阻礙的行進着。

晚上的京城大街甚是熱鬧,燈紅柳綠,凌語柔掀開窗帘興緻盎然的觀看着,南宮墨雲坐在一旁,他的視絲並不是簾外,而是一直停留在眼前伊人身上。

“若是看中什麼,那便讓人去買回來吧。”

收回視線,凌語柔看向身旁的南宮墨雲,明珠生暈、美玉瑩光,眉目間隱然帶着一股淡然出塵之氣,一身淡白素衣,如雲的墨發用一支玉簪輕輕別著,神仙玉骨似的,很是素雅卻好看得讓人窒息。一瞬間的,她只覺大街上的一切東西都是俗物。

她想要什麼?呵,有他在身旁便已足夠了。

“沒,就只是隨便看看,沒看中什麼,你不是說要拜訪老朋友嗎?帶着一堆東西很不方便的。”

看了一眼窗外之境,南宮墨雲修長如玉的手指輕輕挽了她一捋黑髮,如珍寶般放在手心裡:“珠釵玉飾也只是人間凡物,哪配得上我的柔兒。”

柔柔甜甜的一番話說得凌語柔很是心神蕩漾,臉上微微泛着一抹紅暈,把黑髮扯回:“太子殿下,你的嘴越來越花了。”

花得可以與那齊月辰一拼了。

阿雲眸色微微一黯:“你剛才叫我什麼?”

察覺到阿雲話里的不妥之色,凌語柔撇撇嘴道:“沒啦,一時口快叫錯了,對了,你朋友住在哪裡的?還要走多久?”

阿雲臉色稍稍緩和,看了一眼前方,指了指前面道:“就在前面,快到了。”

前面?凌語柔順着阿雲的方向看去,只見前方不遠處立着兩個巨型石獅,張牙舞爪的甚是威武,石獅後面是一座宏偉壯嚴的府邸,巨型的紅木大門,門前立着幾名錦衣侍衛,門上寫着幾個俊挺蒼健的金漆大字:宰相府。

宰相府?!

愕了愕,凌語柔有點詫異道:“你的老朋友是在宰相府裡面嗎?”

南宮墨雲點了點頭:“亦師亦友的一個老朋友,十年不見了。”

淡紅流瑩的薄唇上微微勾起些笑意,明明是一個溫潤的人,卻讓一旁坐着的凌語柔打了一個寒顫。

此時的他帶着一股危險的氣息,是錯覺嗎?

馬車在宰相府門前停了下來,車夫搬來了梯子,南宮墨雲拉着了凌語柔的手,二人下了車,南宮墨雲對車夫道:“在此等候。”

“是,公子。”

凌語柔輕輕抽出自己的手,南宮墨雲臉容緩了緩,便轉身往大門處走去。

如雲的秀髮在她面前優美的划了一個圈,淡淡異香襲來,面前的他身形修長俊雅,凌語柔輕輕拍了拍胸口,安撫着那抹躁動,深深吸了一口氣,跟了上去。

見着走來的男子,白衣黑髮,衣和發都飄飄逸逸,微微飄拂,襯着懸在半空中的身影,直似神明降世。他的肌膚上隱隱有光澤流動,眼睛裡閃動着一千種琉璃的光芒。容貌如畫,漂亮得根本就不似真人。兩侍衛看得愕然,竟忘了開口說話。

南宮墨雲微微作揖道:“兩位軍爺,小生墨雲,乃是樓相的朋友,請兩位軍爺通報一聲可好?”

謫仙般的聲音響起,兩個侍衛都不自覺的咽了咽口水,兩人對望一眼,看南宮墨雲打扮已知身份不凡,不敢怠慢,其中一人道:“末將馬上去通報,公子請稍等。”

一人說話,另一人已走進府內,但卻是過了好久也不見出來,侍衛甚是疑惑,不免對南宮墨雲警戒起來,眼眸里分明有了些敵意,張嘴想問,卻又不敢輕易開口。

不單是侍衛,凌語柔也甚是疑惑,但南宮墨雲卻一臉淡然,彷彿知道如此結果一般。

又等了一會,只聽得宰相府內傳來好些動靜,便見兩隊身着銀盔的護府侍衛魚貫而出,整齊的站在了兩旁,凌語柔心裡疑惑更重,不由得靠近了南宮墨雲些許。

不一會,便見一名身着紫色暗光流紋袍的老者走了出來,年約六十歲,鬢髮已然斑白,一雙眼眸卻是炯炯有神,真正的鶴髮童顏,神彩奕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