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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人挑了挑眉,目光如水:“娘娘還有什麼事?”

納古斯娜娜咬了咬唇:“公子,就這麼走了?若果那些黑衣人還來,本宮是斷斷不能抵擋的。”

“也是,”白衣人應了一聲:“但娘娘身份尊貴,若是在下久留的話,對娘娘名聲恐有影響。”

納古斯娜娜眼眸一黯:“都這時候了,本宮也顧不得什麼清譽不清譽了,既然他不仁,就別怪我不義了!”

白衣人淡淡一笑:“娘娘想我留下?”

“不錯,公子武功蓋世,既然救了本宮一次,那便救人救到底,護本宮周全吧。”

“娘娘,太子殿下剛離世,大皇子殿下不久後便是新帝主,這皇城內外都是太子殿下的人,娘娘還擔心沒有人保護你?”

“哼!”納古斯娜娜冷哼一聲:“知人口面不知心,若公子能護我出城,本宮定當重金酬謝!”

白衣人微微一笑,衣衫輕飄,月華流光:“所謂牽一髮而動全身,娘娘是否再考慮一下?”

納古斯娜娜臉色一沉:“若是能求證的話那便最好的,但這樣一來,恐怕還未見到他,本宮便已身首異處了。”

“娘娘要見誰?”

“耶律拓!”

白衣人略一沉吟:“在下倒是知道大皇子殿下現今身在何處。”

納古斯娜娜眼眸一亮:“那公子可否帶我前去?”

白衣人一拂衣衫,背轉身去:“帶娘娘前去是沒問題的,娘娘快些更衣吧。”

納古斯娜娜一凜,臉上一紅,急忙拿了旁邊的小襦裙穿上:“公子,可以了。”

白衣人轉過身來,輕輕一躍,飄進寢宮之內,白衣履地,無限旎旗,美眸帶着一抹柔光,仿如萬千璃華,朝納古斯娜娜笑道:“好,那在下便得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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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白的銀光輕灑,半空中飛過一抹白華,帶出一絲殘影,仿如仙人御雲飄過,納古斯娜娜伏在白衣人懷裡,聞着白衣人身上的淡淡墨香,清心舒意,腰上被他輕摟着,飛得快如流光閃電,暗影中穿梭着,掠過幾處宮閣,便在一暗處落下地來,白衣人身形一轉,帶着納古斯娜娜閃進暗處里。

“都一群廢物,連個人都殺不了,本王要你們何用!”一聲暴喝自黑暗中飄出,說話者正是耶律拓。

“屬下該死,”兩個黑衣人單膝跪地急道:“本來是事成了的,但中途出現了一個白衣男子,武功極其高強,我們兩人武功遠不是他對手,望殿下恕罪。”

“白衣人?”耶律拓皺眉道:“是誰?”

黑衣人對望一眼道:“回殿下,此人從未在皇城裡出現過,小人俱不知其身份……”

“廢物!”耶律拓又是一聲暴喝:“任務失敗還連對方什麼身份也不知道?本王應該怎麼罰你們才好呢?”

此話一出,白衣人大驚失色:“殿下恕罪,小人定當將功抵過,撤查此人身份的,殿下息怒。”

“哼!”耶律拓冷哼一聲道:“三天之內,本王要有個答覆,不然你們便提頭來見吧!”

“是,殿下!”黑衣人應了一聲,身形一閃,消失在夜色當中。

黑衣人離開後,耶律拓也沒久留,急急離開。待到耶律拓走遠,納古斯娜娜咬牙切齒道:“耶律拓,你忘恩負義!”

白衣人淡淡道:“娘娘要離宮嗎?”

納古斯娜娜沉吟了一會,眸里掠過一抹冷冽:“若是本宮不走,必定會死在這裡,不行,一定要儘快通知爹爹,本宮不能白白送命!公子,你連夜帶本宮出宮吧,帶本宮到平虜將軍府里。”

白衣人微微一笑:“好,那在下得罪了。”

手往納古斯娜娜腰間一探,兩抹身形便如鴻雲般平地而起,快如閃電的直往前方而行,不一會便消失在遠處。

一抹身形自黑暗中走出,愣愣的看着兩人消失之處,眸里神色複雜,卻是帶着一個抹哀傷,良久後,輕輕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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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兩天,凌語柔都坐在耶律啟身邊,寸步不離,按規定太子薨後必要對遺體進行特殊處理,但凌語柔死死坐在床邊,任誰來了也拉不動,德仁宰相無奈,只好好言相勸,念想着時值冬天,天氣寒冷,屍體一時三刻是沒甚變化的,便也由得凌語柔,不過只能是三天之內。

三天一到,定要入斂。

耶律拓坐在議事殿處,雖然身居高位,卻是一絲也高興不起來。

雖說把太子薨的消息封鎖,但安圖王爺和平虜將軍還是知道了,領兵前來弔唁,軍隊離城只有一里之程。

對於消息的走漏,耶律拓甚是懊惱,命人對皇城內眾人仔細的撤查了個遍,卻是沒找出走漏風聲的人來,他曾數次懷疑凌語柔,但凌語柔一直在耶律啟身邊,四周俱是他的眼線,斷不會出什麼貓膩的,但總是有些什麼事情讓他覺得有異樣,一時之間卻又想不出來。

不過這次平虜將軍納古斯齊哈的到來,肯定和納古斯娜娜的失蹤有關!

這個女人,到底想搞些什麼,莫非知道了他不想留她活口?

耶律政和納古斯齊哈的軍隊就在城外一里處,若是不讓進城的話,必會惹他們懷疑,若是進了城,萬一謀反起來那便是極難鎮壓的!

畢竟太子剛封登便死掉,憑誰也會懷疑到他頭上來。

未坐穩太子之位,未登基之前,他是絕不會允許有任何錯漏出現!

壞就壞在父皇和母后現在傷心過度,任何人也不想見,若是此時去見的話,着實是不妥的。

左想不是,右想不是,耶律拓眉頭緊皺,突然眼前一亮,面帶一抹喜色,站起身來道:“擺駕仁和宮!”

“是,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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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駕到—!”

太監陰柔綿長的聲音響起,凌語柔微微一凜,看到東歲帝君耶律宏和皇后正朝這而來,身後還跟着耶律拓,連忙起身行禮道:“臣妾叩見陛下,皇后娘娘,大皇子殿下。”

“平身吧。”耶律宏聲音沙啞道,耶律啟的死訊幾乎把他整個擊潰,心裡悲痛之餘還要安撫着皇后的情緒,已然把他掏空,此時的他雖是站着,面色卻是極其蒼白的。

“謝陛下。”凌語柔站起身來。看到耶律宏朝這而來,便微微側開了身子。

耶律宏和皇后走到耶律啟床塌前,皇后突地失聲痛哭起來,剛平復一些的情緒在見到兒子的這一瞬,即告崩潰,悲痛欲絕,幾近暈厥。

耶律宏臉色一變,急忙扶着皇后:“敏兒!敏兒!你們快,快扶娘娘回宮!快傳太醫!”

“是!”宮女們應了一聲,急忙扶着皇后離開。

才來了一會不到,皇后便暈了過去,凌語柔心裡緊揪,果真是白頭人送黑頭人,只可惜身在帝皇之家,血淋淋的爭權之事,卻是千古也不能避免的。

耶律宏心憂如焚的看着皇后被抬離,卻是沒離一步,緊握着手,閉眸深深吸了一口氣,轉身看回耶律啟。

靜靜的佇立了好久,耶律宏眸色悲哀複雜,到最後化為一聲長嘆,坐在了耶律啟身邊:“啟兒,父皇對不住你。”

此話一出,凌語柔心裡疑惑不已,抬頭看了耶律宏一眼,看到他眸里神色,應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宣布……但為何要親自與耶律拓過來?

“陛下,太子殿下常常以您為榮,你又何來對不住他呢,陛下,請節哀……”凌語柔低聲試探道。

耶律宏一窒,心裡像被什麼堵住一般,又長長嘆了一口氣,喃喃道:“柔兒,你雖與啟兒並未成親,但你永遠是朕的好兒媳,永遠是東歲國的太子妃娘娘。”

凌語柔微微欠身:“臣妾惶恐,臣妾今後將不過問世間之事,只願守在太子身邊,請陛下成全。”

此話一出,耶律宏眸里掠過一抹動容,轉眸看了凌語柔好一會:“有你在身邊,啟兒泉下有知,也應冥目了。”

凌語柔欠了欠身,卻沒回一句話。

說謊……是不對的。

耶律宏轉而看了耶律拓一眼:“拓兒,過來。”

“是的父皇。”耶律拓俯身走上前來。

耶律宏站起身來:“給太子殿下叩三個頭。”

耶律拓一驚,卻是沒猶豫,跪下很是響亮的叩了三個頭。

“拓兒,你啟弟剛封了太子便出了事,責任俱是在朕身上,但既已成事實,東歲繼位之人只剩你一個,朕做此決定,也極是無奈,希望東歲國的列位帝君體諒。”

此話一出,耶律拓大驚失色道:“父皇,何出此言?”

耶律宏淡淡一笑:“誰對誰錯,朕心裡明白得很,拓兒……朕只希望你以後能成為明君,別再錯下去了。”

“父皇!”耶律拓着急道:“兒臣不懂父皇在說些什麼!父皇,城外安圖王爺和平虜將軍大軍集結,若是不儘快做決定,待到兩軍進城,那一切便來不及了!父皇,你不是說只想來看看啟弟嗎?為何又突然說出此話?莫非父皇你懷疑兒臣?”

眸里掠過一抹凄然,東歲帝君嘆了一口氣,轉身看向耶律啟:“啟兒,為了東歲國千秋基業,父皇不得不下此決定,啟兒,待朕百年之後,再向你請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