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啟點了點頭，走到南宮墨雲身旁，南宮墨雲道：“東歲帝君萬安。”
“無極帝君身體如何了？”耶律啟冷冷開口道。
南宮墨雲微微一笑：“托東歲帝君的福，朕暫時死不了。”
耶律啟挑了挑眉：“無極帝君，柔兒乃是朕的皇后，不日便要舉行策封大典，陛下雖然身體抱恙，還請節制一點。”
此話一出，凌語柔一凜：“陛下，你要策封我為皇后？”
“不錯，”耶律啟轉眼看向凌語柔，剛毅的臉部線條柔和了下來：“你助朕登上帝位，朕當然要給你一個名份……”
“哈哈哈！”耶律啟話未說完，南宮墨雲便大笑起來，像是聽到什麼好笑的笑話一般。
耶律啟臉色一沉道：“有什麼好笑的？”
“東歲帝君，枉你堂堂一國之主，竟然想在朕面前橫刀奪愛？柔兒早已是朕的皇后，試問一個女子怎麼能做兩國之後呢？”
耶律啟臉色一變，驚訝的看向凌語柔，凌語柔眉角直扯，卻是不說話，側身沒回話。
“無極帝君，你口口聲聲說柔兒是你的皇后，但據朕所知，無極國尚未立後，柔兒又何會是無極國的皇后呢？”
“柔兒先於你認識我，就算你要立柔兒為後，也要問她是否喜歡你，是否願意才對，再加之你與柔兒之前的只不過是一樁交易，柔兒得到了應有的東西，那交易便完成了，按說柔兒是可以離開的。東歲帝君，你還是不要開此等小孩子的玩笑了。”
耶律啟臉上一片烏雲，正要開口詢問凌語柔是否願意，對上南宮墨雲玩味的雙眸，瞬那間意識到不能上了他的當，便深深吸了一口氣，忍下心裡的衝動：“朕是來看看阿雲你的病情如何的，朕已然請了全國最好的大夫來看你的病，阿雲你好好休養吧。”
南宮墨雲眸里掠過一抹流光，淡淡一笑道：“謝陛下關心。”
“你為朕出了不少力，朕定當儘力把你治好，你便安心在東歲國靜養吧。”
見耶律啟不再與他鬥嘴，南宮墨雲也收起玩味的心，對凌語柔道：“柔兒，你且先出去一下好嗎，我與啟有點事情要商量。”
凌語柔看了一眼耶律啟，對上耶律啟疑惑的雙眸，凌語柔也不作多問，對兩人躬身行了一個禮道：“兩位帝主，柔兒暫先退下。”話畢，便轉身離去。
“不知無極帝主找朕商量何事？”耶律啟雙手反背身後問道。
南宮墨雲拿出絲絹，輕輕擦拭一下嘴角，眉眼一挑道：“東歲帝主，我與你商量的事情有關柔的身世，若是傳了出去，柔兒必死無疑，還請坐下詳談好嗎？”
此話一出，耶律啟臉色一凝，那冷漠的神情頓時消失不見，竟是搬了張凳子坐在南宮墨雲床前，揮手讓殿內所有人退了下去。
“是什麼事情？”耶律啟壓低聲音問道。
南宮墨雲暗自好笑，這耶律啟雖是做了帝君，畢竟年輕，四下無人時那孩童般的心態便顯露無遺。
“陛下可知道柔兒真實姓名？”
耶律啟愕然：“不是姓凌的嗎？”
南宮墨雲搖了搖頭：“柔兒真實的姓名，喚上官語柔。”
此話一出，耶律啟臉色一頓！好半晌才道：“你是說，柔兒是被太淵帝主滅了門的上官將軍家裡的人？”
“嗯，柔兒正是上官厲的親生女兒。”
————————————————————————————————————
無聊的看着面前盛開的月桂，其實她大可以躍上屋檐上偷聽的，但這大白天的宮裡這麼多人，被人發現她趴屋子不好。
算了，等到兩人把事情商量好了，再問一人便行，想必南宮墨雲不說，耶律啟也會說的。
“柔兒！”
不遠處傳來一聲輕呼，凌語柔轉頭一看，見封夜一身黑衣的走了過來，身形修長，膚若凝脂，雙眸如黑水晶剔亮，遠遠走來，讓人看着極是賞心悅目。
“封大哥。”
封夜點了點頭，看了一眼她身旁跟着的一堆宮女道：“可否讓她們都退下？”
凌語柔挑了挑眉，今天大家是怎麼了，都在玩神秘。
“你們先退下吧。”凌語柔揮了揮手道。
“是，娘娘。”宮女們應了一聲，遠遠的走開。
“封大哥，可是有什麼事情要對柔兒說的？”
封夜點了點頭：“耶律啟有找過你嗎？”
凌語柔看向殿內：“有，正在裡面和阿雲商量着事情。”
封夜眸色一黯：“柔兒，這幾天我閑來沒事做混進了朝堂里，朝堂上百官對你頗有微詞。於你不利。”
凌語柔挑了挑眉：“他們說什麼了？”
“關於你這幾天在東宮裡照顧無極帝主的事情。”
封夜雖然一句帶過，卻讓人一下子明白所說之事，凌語柔抿了抿嘴道：“那他們想怎麼樣？”
“他們讓耶律啟立後。”
又是立後！怪不得耶律啟進來第一句話便是這樣說，敢情是受百官影響了。實話說她對耶律啟頂多只是好感，根本沒想過要做東歲國的皇后，再說她與耶律啟只是一樁交易，耶律啟事成了，她便也應該功成身退了。
“嗯……啟剛才來找我時，也是如此說過。”
封夜眸里掠過一抹閃爍：“柔兒，看得出東歲帝主鍾情於你，現在無極帝主受傷卧床，若是你不願意，那便要趕快離開東歲之境，免得遲了生出許多事端來。”
凌語柔沉吟了一會，點了點頭：“嗯，封大哥說得不錯，我是無心做這東歲皇后的，皇室禮儀繁重規規條條的，不適合我。”
封夜眸里掠過一抹淺笑：“既是如此，要不封大哥助你一臂之力吧？”
凌語柔眼眸一亮，她早有意離開，奈何憑自己一人之力帶着南宮墨雲甚是勉強，既然封夜肯出手，那便是最好的。
“行，封大哥想着什麼時候着手準備離開？”
封夜眸色一凝：“今天晚上。”
————————————————————————————————————
耶律啟濃眉微皺：“無極帝主，你這是在要挾朕嗎？”
南宮墨雲淡淡一笑：“我只有一人，怎麼能說是要挾呢？東歲帝君若是要對我不利，那可是比掐死一隻螞蟻還容易的，說是要挾……東歲帝君是言重了。”
“朕可是清楚得很，朕身上所中的毒，可以一次性解除的，你卻是分了四次，無極帝主，你這不是要挾是什麼？”
面對耶律啟的盛怒，南宮墨雲臉上的笑意卻是更濃，緩緩道：“東歲帝君，柔兒是我最愛，有我在一天，我便不會給別人任何機會，太淵國現在與西太國聯盟，國力強盛，就算是朕，對付太淵國也有點力不從心，所以……現在只能求助於你，就當為了柔兒，柔兒不能落於太淵帝君手上。”
耶律啟臉色一黯，冷聲道：“這點你放心，柔兒在東歲國境之內，朕定必會盡全力保護的，至於你所說的話，朕也會考慮，無極帝主，你暫且還是先好好休息吧。”
耶律啟話畢，起身似要離開，南宮墨雲輕咳了兩聲，對着耶律啟背影緩緩道：“東歲國千百年來的意願，便是統一天下，東歲代代帝主都在為達此目標謀划著，卻一直是機會未到，耶律啟，現在機會擺在你面前，你可是要好好考慮，做不做千秋一帝，可是你一念之間，”說到這裡，南宮墨雲頓了頓道：“太淵國與西太國聯盟，你應是非常清楚蕭佑城打的是什麼算盤，若等到他一切就緒，你以為憑東歲國力，可以與兩國抗衡嗎？”
此話一出，耶律啟臉色一變，眸裡帶出一抹冷冽，頓了好一會，身後雙手一握，一字一頓道：“為了柔兒，朕可以不惜一切！”
耶律啟話畢，轉身離開東宮。
南宮墨雲笑容一收，雙眸帶出一片寒冽，把絲絹扔到地上，輕咳了兩聲：“來人，通知娘娘，朕身體不適……”
————————————————————————————————————
夜深人靜，唯有一輛馬車緩緩自東歲皇城離去，馬車裡坐着的貴人身上帶着東歲國君的信物，不能不放行，馬車走出皇城時是緩慢穩妥的，但離開皇城一段距離後，卻是飛奔起來。就像身後有千軍萬馬在追着一般。
凌語柔緊緊的扶着身旁的南宮墨雲，對駕車的封夜輕聲道：“封大哥，盡量走平穩一點，阿雲身子受不了。”
封夜淡淡的應了一聲，車速放緩了些許：“扶穩無極帝主。”
“朕還不至於如此柔弱。”未等凌語柔開口，南宮墨雲緩緩睜開雙眸道。
凌語柔一愕：“你，你怎麼醒了？”她明明看着南宮墨雲喝下那蒙汗藥，四個時辰內是醒不過來的！
南宮墨雲看了她一眼，輕輕嘆了一口氣：“下次喂為夫喝葯時，臉上的表情放得從容些，還有，粥里的藥味太強，就算給貓兒狗兒，也是不會吃的。”
凌語柔臉上條條黑線劃落，她下藥的功力就如此不濟嗎？敢情是自己心急了點，再加之面對南宮墨雲，她心裡壓力不是一般的大。
白了他一眼，凌語柔沒好氣道：“明知道是有毒，你為何還要吃下去？”
南宮墨雲淡淡一笑道：“若是朕不假裝中計，朕此刻便不能與柔兒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