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勢停,人也停,停下的一瞬間,封夜四周的紅光褪去,承影劍慢慢褪色,回復透明之色,只是那劍上的鮮血,緩緩而下,封夜手一甩,鮮血自空中飛脫,在他身旁圈成一線弧形。

看了一眼面前的士兵,對上他們眸里的驚恐之色,封夜知道,這一刻,這群人,已然喪失了戰鬥力。

這場仗,不必打了。

身旁身形一閃,一抹馨香飄來,封夜眸色微微一柔道:“裡面肅清了?”

凌語柔點了點頭:“可以了,可有見着杜君衡?”

封夜眼眸一寒,如電的眼眸迅速往四周一瞄,視線鎖定在某一方向,身體隨之如疾風般往外勁射而出!

就像天上的老鷹看見獵物般,封夜往前一撲,準確無誤的落到一個殘兵旁邊,手裡承影劍一指道:“杜老賊,起來!”

封夜一聲斷喝下,只見士兵屍體里有個身形微微一震,慢慢的爬了起來,一臉血污,全身上下都是血,卻沒見受什麼傷。雖然衣衫凌亂,卻很容易認出來,正是杜君衡。

好個杜君衡,竟然趴在士兵屍體上矇混過關。敢情封夜已然注意到了,只是不說而已,剛才封夜殺紅了眼,再說杜君衡斷斷是逃不過的,所以封夜便讓他裝一會。

凌語柔冷冷一笑道:“杜君衡,你剛才說什麼來着?替天行道?現在行不了道,咋辦呢?”

杜君衡身體一軟癱倒在地:“饒命,饒命哪……”

“哼!”凌語柔臉色一黯:“把他帶回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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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星大陸西太雪姬女帝三年,大將軍杜君衡謀反,女帝藉助外力平息內亂,事後女帝身受重傷,不能再主朝事,因女帝無子嗣,遂傳位於平亂有功的一女將,凌語柔。

玉璽已授,時年三月初一正式登基!

凌語柔看着女帝衣裝的一身行頭,目瞪口呆!

衣衫、冠帽、鳳帔……數了數,足有十種,每件衣服都用錦絲所織,那冠帽上粒粒都是真寶石,那重量加起來起碼得幾十斤……

幾十斤東西一下子砸在身上,還要接受一天的朝臣禮拜,這樣下去不死也得去半條命。

早知道傳位儀式如此紛繁,她就不當這皇帝了。

再說,沒事當個皇帝幹嘛,她還要收集傳世玉佩,凌雲的病,不知道怎麼樣了。

一年多了,不知道凌雲身邊有誰照顧他,那昂重的醫藥費,誰負擔得起……

她不在了,尚哲會不會繼續照顧凌雲,她好擔心,真的好擔心。

南宮墨雲容不下歐陽雪姬,杜君衡被處置的那一天,歐陽雪姬和杜偉琪便人間蒸發,不知所去,南宮墨雲拿着西太國的傳玉牌,還有歐陽雪姬的退位詔書出現在她面前。

南宮墨雲笑着說:“國不可一日無君,柔兒,既然你拿了西太國的傳世玉牌,你就應該要撐起這西太國。”

她無語了,她不是當皇帝的料好不!

雖說西太是女國,她一旦當了皇帝,是不是意味着這一輩子都要留在西太?

所以她極力反對!

而南宮墨雲又笑着說:“不用擔心,當幾天皇帝就行了,剩下的事,交給為夫處理。”

當幾天皇帝而已嘛,好,她接受。

但看到這套袞服,她的眉頭打了好多個折……幾十斤重啊,會壓垮她的!

“柔兒。”

門外傳來一聲輕喚,凌語柔轉頭看去,便見南宮墨雲一身紫袍出現在面前,絕世風華的,不禁心裡微跳。

“那幫大臣說了什麼?”未登基前,南宮墨雲不許她出席任何‘會議’,早上到現在的,南宮墨雲才回來。

南宮墨雲走了進來,坐在她旁邊,手一伸把她擁入懷內:“沒,只是一些瑣碎之事,為夫已然處理好。”

“很瑣碎的事情嗎?為何要處理幾個時辰?”凌語柔不解的問道。

南宮墨雲微微笑着,不說話。

宮女們捧上茶點,南宮墨雲一手鬆開,拿着茶蓋輕輕的蓋着。

“阿雲,”凌語柔輕輕的掙脫開他懷抱,把茶盞端到他面前:“連續三天了,柔兒知道不是一般的事情對嗎?”

南宮墨雲雙眸微黯,轉臉看向她:“明天便是登基大典,柔兒準備好了嗎?”

凌語柔眨了眨眼睛:“實話說,未準備好。”

“哦?”南宮墨雲語氣微微上揚:“此話何解?”

凌語柔輕輕一笑,手往旁一指道:“這身行頭好重。”

南宮墨雲瞄了一眼衣服,若有深意道:“沒事,也不會穿很久。”

凌語柔傻了眼:“不會穿很久?登基儀式可是一整天的!”

聽禮儀官說的,早上五點要起來,經過一重重的儀式,要到晚上七點才宣告完成,然後深夜好像還要祭神啥的,這衣服少說也得穿上十小時!

十小時哪,縱然她內功根基很好,十小時也是難撐的。

南宮墨雲淡淡一笑:“穿不了那麼久的。”

“哦?”凌語柔傻眼:“什麼意思?”

看南宮墨雲那似笑非笑的眼神,莫非南宮墨雲有什麼主意,讓她不用穿這套行頭,又能當皇帝?!

“柔兒,你看。”南宮墨雲說著,從袖裡拿出一塊文書,遞與凌語柔。

凌語柔接過一看,是八百里加急快報,上面寫着:太淵使者已到,急!

太淵國的人來了!

西太與太淵兩國本是聯盟國,現在西太國出了事,太淵國必定不會袖手旁觀,明天她的登基大典,太淵國必定會有人出來干涉。

怪不得南宮墨雲剛才問她準備好了沒,敢情便是在提醒着她明天的事。

放下文書,凌語柔沉吟了一會:“雲,你有什麼對策?”

南宮墨雲挑了挑眉,淺笑着道:“柔兒,你應該叫我作相公。”

凌語柔臉色微紅,微微別過臉去:“這個時候別開玩笑了……”

“朕不是開玩笑的。”南宮墨雲凝聲道,雙眸一片深沉:“柔兒,我想聽你喚我相公,好想好想……”

南宮墨雲輕輕的呢喃着,低怨哀求,凌語柔心裡一緊,對上他那絕世傾城的臉容,如此出眾的一個男人,卻是一直的跟隨着她,守護着她,甚至為了她連皇位也不要,連自己國家也不顧,如此深情,哪能讓她不動容。

雙眸一柔,凌語柔輕輕嘆了一口氣,主動的摟着南宮墨云:“相公,一直以來,讓你操心了,對不起。”

南宮墨雲眸里掠過一抹閃爍,淺淺一笑,抱緊了她:“小傻瓜,我是你的夫,不擔心你擔心誰,不疼你……疼誰呢。”

凌語柔感動異常,鼻子泛着酸,雙眸一片濕潤,這一刻,她感覺好幸福,好幸福!

她何德何能,能擁有如此完美的夫君,何德何能……

只是,她有罪,找齊七國的傳世玉牌,她最終目的不是與他天長地久,她是捨不得她的弟弟,她捨不得凌雲,她知道她要向南宮墨雲坦白,但是……只憑她一個人的力量,她找不齊七國的傳世玉牌。

不知何時起,她發現自己在利用着南宮墨雲,明明是離開了的,卻是擺脫不了他的溫柔,他的深情,明明知道不能這樣,但是她又逃不出。

真的是忠義兩難全嗎?若真是集齊了七國玉牌,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割捨下這段感情,不知道能不能瀟洒的離開他。

就算自己真的回到那個世界了,她不知道……能不能適應,沒有他在身邊的日子。

但有一點十分肯定的,便是她會很痛苦,很痛苦……

本以為自己是愛着杜尚哲的,但這一刻,她知道杜尚哲永遠也代替不了南宮墨雲在她心中的位置,她可以沒有杜尚哲,但卻不能割捨南宮墨雲……

呵,人就是這麼可笑,就是這麼矛盾的生物。

“小傻瓜,”南宮墨雲輕輕拭去她臉上的淚水,輕拍着她的背道:“好了好了,不哭了,為夫明白的,只是為夫擔心而已……哎……”

“擔心什麼?”凌語柔微微抬頭,糟了,南宮墨雲會懂心術的,他該不會知道她剛才想了些什麼吧?!

南宮墨雲靜靜的看着她,好一會才道:“擔心你會走,會在為夫不經意的時候……悄悄離開,你給我的感覺很特殊,特殊得我不知怎麼把握你,就像你不是屬於這世界的一樣……”

凌語柔微微一驚,擦了擦眼淚,輕輕笑道:“相公,你想多了,若然覺得心裡不踏實的話,那柔兒以後便喚你作相公,只要你不嫌我窩囊。”

“這是什麼話,”南宮墨雲手指輕刮她鼻尖:“你可是無極國的皇后,誰敢說你窩囊了。”

“呵,如果不窩囊的話,我早就應該想到明天登基的事情了,相公,這幾天你都是在為明天登基的事情做準備吧?”

她就說,沒什麼事情南宮墨雲不會如此奔忙,經過杜君衡一戰,西太國內部軍力受損嚴重,若是讓太淵國知曉此時,干涉西太內政的話,以現在西太政局不穩定的情況來看,又如何能抵擋太淵國的介入!

明天的情況,很是嚴峻。

南宮墨雲一手空出端着茶盞,輕輕噙了一口,淡淡道:“柔兒只要按規矩做好明天的事宜,其它一切便交給為夫處理吧,柔兒不必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