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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與大師兄將將回到昆崙山就被二師兄尚瑱給逮了個正着。

看得出來二師兄是特意來逮我們的。

這讓我心裡不大舒爽,回自個家還要被抓。但轉念一想,一回家就有人上前迎接,就像話本里的皇帝每每一回寢宮必會有個太監出來伺候一樣,說不出的有面子。

一將二師兄當成是伺候我的太監,我心情又漸漸美麗起來了。

此時二師兄對我道:“師傅出關了,在書房等了小師妹許久。”

不行了,眼下整個昆崙山都已經無法阻止我的無恥了,身邊有太監伺候不說,寢宮裡還有個妃子等着我玩樂。想想真是太美好了。

然,話本里都是美好的,現實里都是亂搞的。

師傅是在等着我,但我不是皇帝,師傅亦不是妃子。師傅他老人家定是知曉我下凡間了,不然何故需勞得二師兄專門在這裡候着。

無懸念的,等着挨抽吧。只是想不到,這次師傅居然出關如此早!千八年難得一見吶!

可能是我的神情表現得太為壯烈,大師兄與二師兄向我齊刷刷投來十分愛憐的眼神。大抵是在說,倚弦小師妹老毛病又犯,病入膏肓了。

此番,若師傅只疼愛我一個而冷落了大師兄的話,我會為大師兄深深感到不公平。

遂我問二師兄:“師傅真的只是在等我一個嗎?”

二師兄如若無事般道:“哦,師傅說了,如果小師妹為大師兄抱不平的話,姑且讓大師兄去後山打理一個月的桃林。”

聽了一席話,我差點跪了。後山的桃林本就是大師兄在打理,師傅說了不是跟沒說一樣么。

我真是應該為我自己感到委屈的,讓大師兄去打理桃林總比我打理茅房要來得美妙得多。

後山桃林一直是我夢寐以求的地方。它與茅房最大的區別就是,一個香,一個臭。

若要說起我打理的茅房,真真是讓我老淚縱橫。

初初在昆崙山修鍊之時,我與眾師兄將昆崙山大大小小角落的打掃之務細細交流分擔了一遍。

那時我想打掃的就是像桃林那樣清雅飄香的地方,可桃林卻是一直由大師兄照顧着。

除卻桃林,就只有師傅的地方才配得上清雅飄香四個字了。我覺得即便是打掃師傅的地方也是很享受的。

可我卻偏偏遲了一步。師傅的書房被搶了,師傅的卧房被搶了,連師傅卧房的床底下也被師兄們無恥地分割開來搶了。總之是除了師傅他人以外,其他的都被師兄們以和諧交流的方式給分光了。

最後輪到我的時候,師兄們一至要求我在他們的卧房與茅房之間做選擇。

我選擇了茅房。至此我與茅房已有了幾萬年深厚的交情。

而這幾萬年來,我卻是一次都沒去過桃林。據說那是師傅專門休憩用的地方。

大抵是十一位師兄故意與我作對,每每我一靠近桃林就會被他們逮回來,說是師傅不願有人進去打擾。

現今,大師兄又被師傅派去照顧桃林一個月,我心頭一口老血噴涌而出。

我心裡哇涼,覺着師傅他老人家應該不會這般打壓我而縱容大師兄。遂我抱着最後一絲希望問二師兄:“二師兄,師傅近來口齒可還清晰?頭腦可還清醒?”

二師兄十分凄楚同情地看了我一眼,道:“師傅還說了,若小師妹問起這個問題來,就讓小師妹去……”

我當下驚喝一聲:“停!師傅神機妙算,自然頭腦四·清八楚!”我想,二師兄接下來的話定是兇險異常。

二師兄沉吟了下,看向我道:“小師妹你是聰明人。”

大師兄輕快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後哼着小調捏了個決往後山桃林里去了。

“西廂姑娘想才郎,東牆豺狼直入房,啷個裡個啷……”

我一聽,周身血氣洶湧澎湃,估計是許久不曾揍人了。

我縮着脖子去了師傅的書房。

此番我去定是凶多吉少。雖然師傅看起來這麼年輕又絕頂俊美,但他對我這個小徒弟卻是很嚴厲的。我從不敢在師傅面前造次,一舉一動都乖順得很。

師傅不如其他師兄那般狼心狗肺,他對我每一次教誨,皆是用心良苦的。儘管這幾萬年來,師傅他也是看着我被師兄欺負、看着我刷茅房過來的。

我想師傅定是要嚴格歷練我。我修得如今這般銅皮鐵骨屹立難倒,也全憑師傅教導有方。

站在師傅的書房門前,我恭敬地彎身道:“師傅,徒兒來看您了。”

在師傅面前,我一向是有板有眼的,每一個禮節皆不能落下,這樣才能表現出我對師傅的敬愛。只要我不說師傅他也定是聞不出裡面的馬屁味道,大抵他還會覺得很享受。

裡面師傅的聲音傳來:“弦兒,進來吧。”

我小心翼翼地推門而入,看見師傅正坐在書桌前,手裡拿着毛筆,不知在畫個什麼東西。

師傅喜歡穿黑色衣裳,整個人看起來十分協調,他長長的頭髮垂至了腰際。

我偷偷看了眼師傅,他似乎心情不錯,嘴角浸了一抹笑,頗有韻味。

師傅抬起頭來,看着我似笑非笑道:“為師一出關就不見弦兒人,這又是上哪兒去胡作非為了?閉關前為師不是交代了要在昆崙山好生修習么。”

我忙低下頭,作沉痛狀。此番我下凡沒有經過師傅的允許,我以為等我回來時他還未出關,也就矇混過去了。

沒想到,失算了。

我想我應該趁現下師傅心情婉轉,趕緊說點兒好聽的,遂道:“師傅出關,忒早。”

此話一出,我卻是咬到了舌頭。天殺的,本來我是想說師傅厲害,閉關時間越來越短了,恭喜賀喜的。

奈何我說話總是很精闢,這樣十分不好。

神思之間,我腳邊忽然出現了一雙黑色腳靴,好驚悚。

只聽師傅分不清是喜是怒,問我道:“弦兒,此次去人間可還順利?是不是次次都將為師的話當耳邊風了?”

該來的總是會來。我忍下想跪下去抱住師傅大腿求饒的衝動,面上沉着應道:“回師傅,順得很,徒兒還專門為師傅帶了東西回來。徒兒不敢將師傅的話當耳邊風。”這馬屁拍得有些過響了。

師傅安靜了半晌。

我納悶,不禁抬頭向他看去,卻猛然發現師傅已經神不知鬼不覺地回到書桌邊坐下,美麗細長的眼睛正微眯定定看着我。

當下我埋着頭,心寒成一片一片的。師傅他定是在思量要怎麼處罰我。

我立馬腿一曲,給跪了下去,道:“師傅,徒兒知錯了。”我覺得我主動認錯的話,師傅會罰得輕些。

我聽見師傅手有一下沒一下扣着書桌,他問:“弦兒哪裡錯了?”

“回師傅,徒兒不應該聽信大師兄讒言,隨他一起去人間殘害蒼生。”我思索了下,如實回答。

師傅又道:“那弦兒告訴師傅,大師兄如何讒言你了?此番又怎麼殘害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