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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岐城中,簫聲還在繼續,而整個西岐,卻是在這片簫聲中越來越靜,漸漸地,整座西岐都靜得可怕,彷彿整個城市,都變作了一座死城一般!

而最終,這片簫聲,也變得越來越悠遠,越來越縹緲。

“真是萬幸!”劫後餘生的姜子牙等人一路往西岐而來,仍有些心有餘悸。

“哼!區區魔靈,膽敢如此猖狂。”姬發麵色陰沉,“此次太古至高天之一的穹靈天出手,這兩頭魔靈已是十死無生,不足為慮!”

他話音剛落,腳步卻是猛地一停,臉色一僵。

只見西岐城頭,沒有一個守軍,也無人迎接他們歸來。

飛入城中,只見所有百姓全都躺倒在地,狀若昏迷。

“不好!”姬發麵色再變,“喚醒這些平民,問問發生了什麼事!”

姜子牙連忙施法,只見一個老者緩緩醒來,似乎還未明白現在狀況,不禁疑惑道:“我怎麼睡在這兒?”

隨即一眼見到姬發等人,連忙下拜。

“不必多禮。”姬發強壓着怒火扶起那老者,問道,“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這……”老者見了王,心中緊張,哪能好好回答,只顫聲道,“草民……草民也不知曉……只記得當時有軍隊打過來了……然後,草民便什麼都不記得了。”

“……”姬發不禁面色陰沉起來,這時候,卻見周公旦拉住了他道,“陛下,我們去找南極仙翁。”

“回宮!”姬發冷哼一聲,帶着眾靈匆匆往皇宮方向而去。

但剛走出里許,便見前方高聳的宮牆上,蒼勁有力地刻着一排大字:“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吾王仁慈,不傷百姓。”

眾靈連忙趕上前一看,竟見一名白眉白須的老者躺倒在城牆下,靈氣盡散,雙目空洞,幾近崩潰!

而其他地方,卻是再不見任何一個真靈,所有留守真靈,竟如同人間蒸發一般,一個不剩!

原本就已經破敗不堪的皇宮,此刻更是化作一片鬼域!

姬發看着眼前情形,雙眼中幾乎要噴出火來,他面目猙獰無比。

“怎麼回事!?是誰?究竟是誰?!”

“莫非……這咼族之中,竟還隱藏着高手!?”伯邑考等臉色也陰沉起來,“居然連高等聖靈都……”

周公旦連忙下令道:“所有人下去,清點損失。”

“報……糧倉所有糧食全部被劫。”

“報!武庫所有兵器全部失蹤!”

“報……”

不多時,清點的結果便呈了上來,每來一人,姬發的臉色便更難看一分,最終姬發不由怒吼道:“明日即隨吾發兵,大軍壓境!不滅朝歌,誓不還朝!”

“王!不可魯莽啊!”

“誰欲阻吾!?”姬發幾乎已經出離了憤怒了,身為高高在上的真靈,這樣的羞辱,又如何承受得住?

“如此,卻是正中了卑賤的咼族下懷!千萬不可衝動啊!”此時伯邑考等也終於冷靜下來,連忙拚死勸阻。

“姜尚,立刻趕回崑崙玉虛宮。”周公旦道,“這一次,我們需要那幾位的幫助了……”

“卑微的種族,汝等以為……吾族花費如此大的代價,降臨於西周是為何?天道……是不會允許西周滅亡的……”

“除非……天道盡隕!”

……

朝歌。

聽到武成王彙報,羅凡終於重重地吐出一口濁氣:“你的意思是說,當時逃離的眾人,在國師的帶領下跟着那隊人馬,成功突襲西岐,重傷南極仙翁,並將西岐所有留守真靈,與所有物資奪回?”

“正是。”

“有查到那隊人馬是何人率領么?”

“據說其中有佳夢關、界牌關等幾關守將,另還有仙人加入……”

“好大一股勢力……”羅凡拍了怕額頭,“不過這次,倒是幫了我大忙,算一算轉基因穀物的上限已經到了吧?今年西岐該出現飢荒了。”

“已經開始了,有傳西岐已經發生暴亂了。”

“這一次的打擊,對西岐幾乎是致命的。”羅凡點頭道,“準備接收難民,另外,預防好西周狗急跳牆。”

“只是……”羅凡此時卻是輕嘆一聲,“西周滅商,乃是命中定數,天道易改,命數卻是難移,我們要贏,恐怕某些存在不會允許啊……隨孤去一趟女媧宮吧。”

次日,女媧宮中。

此時的女媧宮,依舊是宮殿齊整,樓閣豐隆,走龍飛鳳,紫霧升騰一派仙家氣象。

此次卻並未有那怪風升起,羅凡細細看那女媧石像,只見其石質白潔,雕工天成,少了那日的魅惑之色,卻是多了一絲聖潔之意蘊。

羅凡悠悠開口道:“你們聖人倒是逍遙自在,遍游四海,享盡人間香火,無憂無慮,也無需為江山社稷憂心。”

“無知凡人,也敢妄窺聖心,聖人之憂,乃是天地變數,諸般浩劫,天人各司其責,汝等凡人又知多少?”只見那石像彷彿活過來一般,竟口吐人言,這話本有輕視之意,但聽對方的語氣,卻似乎只是習慣性地斥責了一句,言語中並未有半點不悅,“今日汝來此,卻並非降香這般簡單吧?”

羅凡道:“吾聽聞聖心通明,無所不知,今日一見,果真如此。”

“即使你巧言令色,本座亦不會對你有半點偏頗。”女媧道,“本座這女媧宮,汝已多年未曾來過,若非有事,想來汝也不會來此。”

“孤這些年替天下萬民奔波,實在是分身乏術,堂堂媧皇,又何必如此小氣,與孤一介凡人計較。”羅凡聽她話語略有不忿,不由失笑道,“不過孤確有一事不解,媧皇在上,不知可否為吾解答?”

“你且說來一聽。”

羅凡道:“吾曾聞‘天道有常,不為堯存,不為桀亡’,可有此理?”

“好一個‘不為堯存,不為桀亡’。”女媧道,“天象變化,萬物由盛而衰,由衰轉盛,周而復始,確實不會為某一人而停留。”

隨即她又看向羅凡道:“但吾觀汝之意,是否欲責問天道不辨是非?”

羅凡道:“媧皇知我也。”

女媧道:“天道之變,卻並非凡心可揣度之,不過既然吾答應為汝解惑,也罷,吾便姑且一答:盛時必出賢臣明主,天下繁榮興盛,則國必興;亂時必有昏君為亂,民心背離,天災**,妖孽橫行,則此國必亡,天下興亡,此為必然。如此,可解汝之惑否?”

羅凡搖頭道:“就沒有出現紕漏的時候么?”

“胡說八道。”女媧斥責道,“天道豈是爾等凡人所想?輕易怎會出現紕漏?”

羅凡道:“天衍四九,唯余其一,既然其中有一為變數,自然會有出現紕漏的時候。”

女媧一聽氣樂了,心道你這凡人竟還懂這些:“天道運轉已有無數年月,豈是說紕漏就能紕漏的,汝實在操心得有些過多了。”

“若是萬一有,又當如何?”

“天道有缺,聖人補之。”

“天道有缺,聖人補之,好!”羅凡點了點頭道,“那麼媧皇以為,孤為君如何?”

“昔日汝強搶鳳凰,逼反賢臣,如今又寵幸妲己,又勞民傷財,建立諸多無用的宮殿……”

羅凡不由輕嘆一聲道:“孤收回先前的話,聖人聖心有污,雙目蒙塵,看來吾來此不過自取其辱而已。”

說罷羅凡轉身即走。

“站住!”還未走出三步,羅凡便聽得女媧叫住他道,“你這昏君竟敢胡言亂語,是存心來消遣吾不成?”

“消遣?”羅凡嗤笑道,“若孤未聽錯,媧皇方才是否有說,盛時必出賢臣明主,亂時必有昏君為亂,妖孽橫行,此國必亡?”

“嗯?”女媧冷冷地道,“本該如此。”

羅凡道:“而如今吾大商氣數將盡,所以吾便是媧皇口中的昏君,如此理解可有錯?”

女媧雖然有些驚異於是誰泄露了天機,竟讓他知曉商國氣數將盡,但依舊理所當然地道:“這是自然。”

羅凡頗有些無奈地道:“媧皇說孤消遣於汝?那孤且問一句,如今天下百姓吃穿用度比十年前如何?”

“十年前不可比也,但那皆是首相商容推行各種新物的功勞。”

羅凡又道:“如今社會安定程度比之十年前又如何?”

“那是武成王黃飛虎的功勞。”

“如今西岐百姓如何?”

“那是天災……”

“如今西岐叛亂又為何?”

“那是……”

羅凡聳了聳肩道:“終於察覺到了么,媧皇先前曾言,‘盛時必出賢臣明主,天下繁榮興盛,亂時必有昏君為亂,民心背離,天災**,妖孽橫行’,如今孤的大商賢臣輩出,繁榮昌盛,而卻是西周天災**,民心背離。”

“這……”女媧心中頓時疑惑不定,看着羅凡,心中暗道,“莫非天道有變?還是……?”

“天道有缺,聖人補之。”羅凡道,“孤只希望媧皇今後,仍記得這句話。”

說罷,羅凡便轉身離去。

羅凡走後,只聽得一道輕柔的聲音喃喃道:“將亡之國賢才輩出,將興之國災禍橫行……到底……是哪裡出了紕漏……?”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