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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云心裡也發憷,她怕事情鬧大了把他的男人招來。她的男人也就是安燁的叔叔雖是住在一個屋檐下的兩口子,畫風卻全然不同。安斯槐為人剛直,不是自己的東西不爭也不搶,人比較刻板。

他這樣的男人不知為何偏偏就娶了胡云這樣的女人。婆娘成天惹事,家裡也不得安寧。

其實胡云家裡條件着實不錯。安燁的爺爺過世之時,將大部分田地都留給了安斯槐,還有宅子也都是他家佔得多。

胡云的兩個孩子雖然沒有什麼大出息,但是都在打工,按照道理講根本就沒有什麼負擔。好好過日子比什麼不強?可是這個胡云就是吃着碗里的惦記着鍋里的,這個宅子不賣也礙不着她什麼事兒,可她就是覺得心裡不爽利,想要讓趙之卉孤兒寡母的日子難過。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大家都覺得這事情胡云做的欠妥當,議論的聲音越來越大。

胡云扛不住壓力小聲的說道:“大不了把兩千塊錢還給你,就當沒有這個事情還不行嗎?”

張大偉見成功的吸引了圍觀群眾的注意,打定主意絕不善罷甘休。

“兩千塊錢就完事嗎?我來來回回的折騰,你必須要賠償我五千塊錢的誤工費和精神損失費。”張大偉嚷嚷道。

五千塊錢……胡云聽到這話腿都軟了。

雖然家裡的錢是她在管,但是一下子拿出五千塊來不太現實,光是之前的兩千塊她都已經用了好些了。

“你這不是敲詐嗎?你別以為我沒有讀過幾天書就不懂法,我們沒有立字據,我肯還你這兩千塊錢就已經不錯了,你還想敲詐五千塊,根本不可能。”胡云反應過來之後,立即高亢的喊道。

安燁笑了笑,她的嬸子還真不傻。

張大偉還管這些?他根本不想跟胡云耍嘴皮子,本來就是個混混出生,後來投機倒把賺了點小錢之後學乖了,開了個大型養雞場賺了點錢。有錢之後,更加明白錢是個好東西,有錢能使鬼推磨。誰還能嫌錢燙手。

他抓住胡云的胳膊,“意思是你忽悠我來來回回的折騰,連賠償費用都不給是嗎?你覺得我像是這麼好欺負的嗎?要不賠錢也簡單,給我跪下說你錯了,以後再也不這樣滿嘴跑火車了。”

張大偉一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流|氓模樣,壓根也沒把胡云這樣的村婦放在眼裡。

安熠非常討厭他這個嬸子,從小就討厭,所以冷眼旁觀着。

趙之卉還在生氣,氣得看都不看胡云一眼。

胡云眼神所到之處一個想要幫她的人都沒有,不禁有些失望。忽然她看到了安燁,有心將她拉下水,於是她抓住安燁的胳膊說道:“燁兒,你快說點什麼啊?你不是大學生嗎?肯定懂法,你告訴他別亂來。”

安燁笑了笑,假意想了一番,這才對張大偉說道:“你還是別跟我嬸子說了,她就算是想賠你也拿不出錢來。你還是跟我叔說去吧!你們好好商量,看這個事情怎麼解決,否則人家說你欺負婦孺也不是好事吧?”

安燁說罷,不等胡云做反應,她便叫了個鄉親去請她叔叔安斯槐,因為只有他能夠治得了胡云,而且叔叔一向比較講理,這件事情只有他出手,才不會糾纏不清,一直在她家門口鬧個不停。

很快安斯槐就來了,安燁非常禮貌的打了招呼,然後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大致跟叔叔講了。

安斯槐氣得耳根子都燒紅了,“一天到晚遊手好閒,真不知道怎麼給孩子們做榜樣。”他衝著胡云嚷嚷了一句之後,又對張大偉說道:“這位兄弟,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情,到家裡去說,如果是我們做錯的一定道歉。”

張大偉被領走後這件事情才安靜了下來。

“媽,是時候找個信得過的人看房子了,否則嬸子不會善罷甘休的。這次的事情她肯定懷恨在心,說不定偷偷背着我們將宅子賣了也不一定。”安燁有一定的預知能力幾乎脫口而出。

這個房子雖然是安斯宇的房子,而且也過戶給安熠了,但是宅基地的事情說不清楚,兩戶又挨着,打斷了骨頭連着筋,為了避免這樣的事情再發生,徹底跟他們劃清關係,有必要請個人幫忙看着攔着,有點事情也好第一時間讓他們知道,省得出了亂子再來解決,勞心勞力。

“聽安子的沒錯,嬸子不是善茬。你還記得我們領土地分紅嗎?她一個人找個由頭,將好處都得了,這樣的事情這些年簡直多如牛毛,媽你都沒有計較。但是爸只剩下這座宅子了,無論如何也要留住。

我和安子還商量好,以後有錢了將宅子修的更好一些,以後時不時回宅子來小住。”安熠對這座宅子的感情是旁人不能理解的。他還依稀能夠記得安斯宇在樓梯拐角處給他做木馬,教他用彈弓打鳥的光景。

如今物是人非,只剩下物可以懷念了,無論如何也要留住念想。

“既然已經決定了,那便開始打掃吧!這次將房間收拾乾淨一些,還有你爸留下的東西,全部都收拾好帶走。”趙之卉想了想,也覺得安熠說得對,這房子不能再這樣空着,後面的坡地也不能由着荒廢,淡化村這些年發展很快,經常有廠商到村中視察選址,若不打算打算,遲早會被惦記。

抱定主意之後,趙之卉開始收拾她和安斯宇以前住的房間。

二樓最靠里的房間便是他們的房間。入目的布局和安斯宇去世那年沒有任何變化,一直保留這最初的樣子。

走進房間,安斯宇的音容笑貌依稀可辨,彷彿能夠看見他的輪廓,伸手去摸,卻又一手虛空。

趙之卉感慨自己已經老了,可是安斯宇卻還是原來那般年輕俊朗的模樣,時間在他身上靜止了。

一邊絮絮叨叨的和想象中的安斯宇說著話,一邊收拾着他放在衣櫃中的舊衣物。

雖然每年都要來打掃一兩次,但是太久沒有動過的東西還是積滿了灰塵。趙之卉拿起一件舊西裝輕輕一抖,灰塵嗆得她不住的咳嗽。伴隨着一聲輕響,一個薄荷綠的存摺掉落在了地上。

趙之卉拿起了存摺,慢慢翻看着,已經許久沒有流過淚的她,眼睛裡漸漸朦朧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