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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戰火不可能燒到慶都來,禁衛軍大營的夜也不曾擁有絕對的安靜,皇宮裡每分每秒都必須有守衛在巡視,軍營經常有巡邏隊出出進進。

在交接班時,這裡有哈欠聲、穿衣聲、洗漱聲、對寒冷天氣的抱怨聲、相互間的打招呼聲、離營或進營時的腳步聲在沒有交接班的時候,這裡有打呼聲、磨牙聲、放屁聲、夢話聲、做美夢時的呻yín以及做噩夢驚醒時的低呼。

這些聲音對習慣了的士兵們不會造成任何困擾,但對於隱住身形在這裡尋找老柯的那四位就很驚悚了,摸到一個營帳旁,突然聽到裡面傳出來一聲響屁或一句莫名奇妙的話,就算他們是修真者,而這些人只是普通人,仍會被嚇一大跳。

禁衛軍大營里有幾萬名士兵,己方只有四個人,心理壓力必定會有,但這些壓力卻根本比不上於燁和苗立人的,他們二人才是真正的深入內部,無論是打鬥還是挖掘,只要破壞了地牢的結構,就會引發地底大陣的警報,到時候面對的就不是幾萬個普通人了,國師府的人一定會趕來,到時候想走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於燁背着苗立人,用白天那樣的方法進入了地牢,只不過在跳起來蹬天花板的時候,兩個人的重量讓那一腳蹬出了響聲,立即就引起了小屋裡那些守衛的警覺,立即就有人從外面包圍了小屋,屋頂上找了一圈後沒發現任何異常,這才收兵,倒是把剛出來搜索兵營的曹保他們嚇了一跳。

白天時太過謹慎,於燁的神識範圍只籠罩了一個房間,一間一間的移着找,這樣找的好處是不容易被修真者或是對神識、視線很敏感的人發現,但既然找不到,此時他們也就不再顧及那麼多。兩個人分作兩頭,神識完全放開,幾乎籠罩了整座地牢,不需要走動就可以集中注意力一間一間的查看。

由於二人都把神識放開。其中就有一部分是重疊起來的,於燁能感覺到苗立人的位置,反之苗立人也是一樣,除了觀察牢房裡的人外,他們還特別注意了一下有沒有地牢里有沒有暗閣或暗道。

就這樣掃了大概有十分鐘左右,於燁心急起來,他這邊的牢房已經快要檢查完了,仍沒發現老柯的蹤際,也沒看到地牢有密室密道,而就在這時。苗立人的神識突然收了。

這是很不尋常的情況,就算髮現了老柯秦洞天只要一往前走,於燁也能立即就知道,沒必要用這種方式來提醒他,而如果沒有發現。收斂神識就更顯得詭異了。

難道遇見了敵人?於燁也立即縮小神識覆蓋範圍往苗立人所在的位置走去,同時戴上了吸魂爪,此時二人都已經外放了真氣、折射了光線,用肉眼是相互看不到對方的,只能通過神識去觀察。

大概是為了配合下方的大陣。地牢造得很規矩整齊,過道相當於是用一個個“田”字疊起來的,既然外面是兵營,裡面又有大陣看着,巡邏的力度就沒有那麼大,獄卒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巡視一趟。路線完全隨意,只要能看個大概就行,於燁擔心的是苗立人的注意力放在神識上,被巡視的獄卒撞在身上。

確實是撞了,只不過不是獄卒。也沒有撞在身上,而苗立人的神識和別人的神識“撞”在了一起。

苗立人還在專心致志的搜索老苗,沒想到忽然有一道神識從前方撞入了他的神識範圍,察覺到後他馬上將自己的神識收斂了起來,知道對方必定也察覺到了他的神識,便迅速離開所在的位置,往於燁所在的方向跑去。

可惜二人走的不是一條路,沒能遇上,苗立人沒能告知於燁這個情況,於燁一頭鑽進了另外那人的神識覆蓋範圍之內。

直到感覺到了那股神識,於燁這才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麼事,隱身對神識來說是完全不起任何作用的,此時於燁有兩個選擇,他可以迅速離開,也可以迎頭而上。

如果沒有大選時發生的事、如果沒有在地牢里殺死徐宏才的事,於燁肯定會選擇離開,等風聲過了再找別的方法進來,可惜那兩件事都發生了,他見過了大部分國師府的人,對方也見過了他,神識一掃,他的樣子就會被認出來。

在地牢里敢這樣放出神識來的人,除了國師府的人外,就只有同樣是進來救人的修真者了,如果是前者就會認出於燁的樣子,必須迎上去將對方殺了,如果是後者那就是志同道合的夥伴,迎上去直接結成盟友,行事就能更方便一些。

於燁的運氣一直以來都不算壞,但也沒好到碰巧就能遇到個同來劫獄的人這個程度,對方確實是國師府的人,而且還是老熟人了,正是能夠一眼認出於燁、直接叫出於燁名字來的何雨愁。

不知算運氣好還是運氣壞,年前這幾天是國師府維護地底大陣的時候,正因為是這個時候,何雨愁才沒辦法直接利用大陣通知國師府的人,也正因為是這個時候,於燁才會在這個時候碰到何雨愁。

被神識掃到後,於燁也立即朝對方衝去,同時也把神識放到了最大,第一眼就看出來那是何雨愁,不明白是怎麼回事,但此時要退已經來不及了。

過道不寬,二人這是真正的狹路相逢,於燁在衝到何雨愁面前的這段時間裡一直在拚命思考着對策,他不是何雨愁的對手,但如果聯合苗立人的話就完全不成問題了,只是苗立人這傢伙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他現在要做的是拖時間。

“你怎麼會在這裡?”衝到何雨愁面前,於燁用十分驚訝的聲音問道,就像是看到了何雨愁出現在自己家裡一樣。

“呃……你真的能修真了?而且這麼快就到了築期中層。”最讓何雨愁吃驚的不是於燁為什麼會在這裡,而是為什麼他這麼快就已經成為了一名真正的修真者。

二人的神識籠罩着對方,何雨愁可以一眼就看出來於燁的實力,而於燁卻看不出對方的來,說明何雨愁的實力比於燁高出了一階以上,最少也是結丹上層的人。

“是啊。”於燁有些憨厚的笑了起來:“玄陽堡的蕭掌門和木靈峰的桑掌門聯手治好了我,我又能修真了,而且還藉助桑掌門的丹藥一舉突破了練氣期。”

何雨愁楞了一下,搖着頭笑了起來:“你小子運氣真好,大概也不明白一顆能直接突破練氣期的丹藥有多珍貴,罷了,都是你的機緣,你來這裡幹什麼?”

於燁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還記得上次我被關在這裡嗎?就是殺了徐宏才報仇那一次,我在去吃午飯之前藏了個東西在牢房裡,沒想到吃着午飯就遇到了徐宏才,當即把他給殺了,當時心情激動,又是第一次殺人,把那東西忘了,第二天就離開了慶都,一直到最近才從馬堂門那裡得到了假期,想再把東西取出來,結果當時是暈着進來,出去的時候又太興奮,忘了我的牢房是哪一間,拿了東西就走,又不想驚動獄卒,所以正在用神識一間間查呢。”

“那你是怎麼進來的?”何雨愁又問。

“這個簡單,不是可以隱身嗎?我先在外面那間小屋的門開時進到小屋裡,然後再等着地牢的門開時從小屋進地牢,只是沒想到等了那麼久。”於燁苦着臉說道。

何雨愁聽罷點了點頭,指了指於燁的手:“你那爪套又是怎麼回事?從來沒聽說赤霞殿還有用這種奇門武器的人。”

於燁笑着把爪套取下來裝進懷裡:“赤霞殿的真氣特別是熱,當初馬掌門還表演過煲雞湯,在可以修真之後,我就在想飛劍這種武器和這麼有用的真氣結合不起來,那不是浪費么?就決定以後用爪,近身可以直接戴着傷敵,可以灌輸真氣灼人內臟,遠程可以用飛爪傷人,只不過現在還沒辦法驅使飛爪。”

“這個想法倒是不錯,走吧,我知道你住過的牢房是哪一間,我帶你過去。”何雨愁說著率先往前走去。

“那太好了!希望那東西還在。”於燁很高興的跟在何雨愁身後。

七拐八繞走了一截,於燁果然看到了他殺死徐宏才的那個長長的房間,再走了一會,果然來到了他的牢房門口。

牢房的門關着,但沒有鎖,何雨愁推開後在門外等着,於燁則獨自進去在放便桶的那個角落裡挖起牆來,他還真不怕何雨愁把他鎖在裡面。

“奇怪,放哪去了?這牢房好像一直沒有人來住,難道被蟲子吃了?”裝模作樣的挖了一陣,於燁起身茫然的回到門口,苦惱的說著。

“到底是什麼東西?”何雨愁皺起了眉頭,他敢把於燁帶來這裡,就是想看看於燁說的到底是不是真話,反正只是一個築基期的人,遠遠不是他的對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