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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萬物有光的地方就必定會有暗影,彼此間的因果誰也無法分離。命運無常,天行有常,人道恆遠。冥冥中,我們囚禁在這命運的籠子里,卻總是自以為自己是自由的,總以為我們是猶如在空中自由自在的青鳥,卻不曾想過連想到自己是自由的這一點都是命運罷了,都不過是命運的死循環,只是即便知道這一切,有些人還是會掙扎到最後一刻吧……三千世界,百億須彌,自有天意!

東歷2014年,月見學院內。維特依舊是側着趴在桌子上,望着天空中各種形狀的雲。藍色的天,一樣的雲,不一樣的只是天空之下的人罷了。曾經在這裡與我一樣凝望着天空的又是誰呢?那個人又會有着怎樣的心情和心境呢?維特在心中默默想着。維特就這麼看着,天空突然有些暗了,空氣也開始變得有些沉悶了,白雲也染上了些灰色,天和人一樣,是如此的多變與無常啊,維特以別人幾乎聽不到的聲音低嘆一聲。

老師不是沒發現趴在桌子上對着天空出神的維特,只是……兩個月前,老師正在講台上講的頭頭是道,不經意看見到了像今天一樣趴着的維特,每一個老師的願望之一就是他的學生喜歡上他的課,能夠認真地聽講。所以,老師立馬出了一道題,並故意喊維特來回答,想以此來提醒維特。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然後,維特一定會回答不出來,然後上課認真聽講吧。老師在心中默默地想着。直到後來,老師才明白有一種事叫你想多了。維特聽到老師在叫他,並沒有任何慌張地站了起來。在一些人的眼裡恐怕這只是死豬不怕開水燙吧,但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卻讓大家大跌眼鏡,因為維特竟然輕易地回答出了答案。老師也有些不肯相信,也許是碰巧了,老師心中默念。他又接連出了幾道題,但維特都對答如流,而且他再三確定了他的周圍沒有人教他答案。老師有些無奈,但也略有些喜悅。老師乾咳了幾聲然後說:“你們都要像維特一樣,上課要認真聽講,這樣才能回答好問題,都要向他學習。”然後在接下來的幾次課堂回答中,每每維特都能不辜負老師的期待,正確地回答上問題,而且在考試中總能名列前茅,不是老師不想“教育”他,只是實在沒有辦法,所以只能由他去了,想到這裡,老師嘆了口氣,繼續講課了。

叮鈴鈴……轉眼間快樂的放學時間就到了,雖然下課鈴總是千篇一律而又司空見慣,但是總能給人一種振奮人心的感覺,就像腎上腺激素一樣,在體內燃起了激情。本來靈魂還在九霄雲外遨遊的學生們,在一個哆嗦下,眼神立馬變的清明起來了。但是只有一個人例外,那就是維特,他平靜的有些嚇人,但是誰也沒有注意到,也許只是因為這太不符合常理了吧。是的,人們往往注意不到不符合常理的細節,因為人是習慣性的動物。慣性的人們習慣着那與生俱來的的幸福,從來不曾想過自己明明已經得到了太多,還總是抱怨世界的不公,斥責社會的黑暗。維特自然明白這些,習慣才是人之常情,奇怪的也只是這個世界那些不一樣的人吧!漸漸的,天空突然飄下了幾點雨滴,忽的雨點越來越大,磅礴的砸在地面上噼里啪啦的,雨滴在水窪中飛濺。學生在雨中飛奔着,打着傘的則慢悠悠的走着。不管是誰,在上學時總有那麼場雨,毫無預兆而又不合時宜地來了。

校園裡的吵雜的聲音漸漸稀疏起來,然後只留下了雨點噼里啪啦的聲音。堵在一樓路口的學生們也都各自散去了,只留下了一個身影,正是維特。雨仍然在滴滴答答的下着,並且絲毫沒有要停的意思。維特背靠在一樓路口的牆上,漸漸的閉起了眼。突然,樓梯上有了有人下樓的聲音,但是維特仍舊閉着眼,只是眼皮一動,顯然是注意到了。等了約數十秒的功夫,維特突然睜開了眼,眼前是一張少女的臉,正盯着維特,少女被突然張開眼的維特下了一跳,故意偏着臉不去看他,故作正定,像什麼事情的沒發生一樣。

少女稍微平靜了些,但語氣仍有些緊張,“你不回去么?為什麼不讓你家裡人來接你呢?”話一開口,她就後了悔,這不是明擺着的嘛,維特現在明顯沒法回去,所以才等在這裡的,這明顯是在掩飾自己剛才的驚慌失措。維特並沒有揭穿她,因為這也沒有什麼好揭穿的,這也是人之常情。維特淡淡的應了聲“嗯,回去啊,只是沒有帶傘。”維特好像故意迴避家人這件事。

“不如你跟着我走一段,我家就在學校門口那條道路的盡頭處,之後把傘借你好了,而且我怎麼說也是學院志願者協會的一員嘛,看到有困難的同學要積極的幫助嘛!”少女提出建議,懇切的望着維特。

維特望了望天空,再望了望少女,這裡要是拒絕才是奇怪的吧!那就恭敬不如從命啦!”維特笑了笑。少女正準備撐開傘,維特一隻手抓住傘柄,“我來吧!”便接過了少女手中的傘。兩人在雨中越行越遠,身影也在這淡淡的薄霧裡撲朔迷離起來了。整個學院又重歸於平靜,只留下那滴滴答答的雨聲。

兩人就這麼在冷清的馬路上走着,氣氛又重新變得沉默起來。少女忽然開口了,“剛才為什麼知道我在看你呢?”為了打破這尷尬的氣氛,少女終於找到了話題。“我並不知道你在看我,只是我聽到了你下樓的聲音,卻遲遲沒有聽見你撐傘的聲音。我也只是好奇而已。”維特解釋道。

“原來是這樣啊!”少女想了想點點頭。“你叫什麼名字呢?”維特之前就仔細打量過這位少女了,她左手拿着一本紫色封面的數學書,而碰巧維特這一學期學的就是這冊。所以維特推測她應該是與她一屆的學生,只是維特很少主動與人交流,維特當然不可能知道她的名字。

“貝莎莉·艾。”少女邊笑邊說,“你叫維特·福金吧!我可是知道你的名字呢!”維特並不吃驚,雖說大家表面都沒有談論維特,但是談論他的肯定不少,尤其是他這一屆。如果說學霸是讓人嫉妒的存在,那麼學神就是讓人仰慕的存在,無法超越,高高在上。雖說維特自己心裡清楚自己不是學神,但是以為他是學神的人肯定大有人在。

“很好聽的名字呢!”維特發自內心的讚美。

“還好啦!貝莎莉吐了吐舌頭。“今天你為什麼回去的那麼遲呢?”其實維特心裡已經有了答案,只是為了話題不這麼快的結束。

"當然是志願者協會的打掃任務了。”貝莎莉不假思索道,“所以就遲了一點唄!”“可是今天是雨天,你完全可以以此為借口不打掃,然後早點回去,大家不都是這樣嗎?”維特看着貝莎莉。

“有嗎?那你是希望我早點回去嘍,那你不是就借不到傘了嗎?”貝莎莉忽的有些俏皮起來。

“那當然不是了。”維特知道貝莎莉在堅持着什麼。就這樣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聊着,不知不覺就走到了路的盡頭,貝莎莉突然一陣快跑從雨傘中狂奔出去,轉眼間就蹭到了一棟房子的屋檐下。然後向維特揮了揮右手,“明天見”說完就轉身離開了。維特朝着貝莎莉的背影揮了揮手,也離開了。

雨點聲漸漸消了,天也漸漸亮了一點,雨停了。維特收起傘,他的面前是一片斷垣殘壁,是一片廢棄的大樓,也是維特的家。雨後的黃昏更映照出這片廢墟的荒涼與無奈,無家可歸的人,酒鬼,負債者和其他一些被社會所拋棄的人聚集在這裡。一些較為完好的大樓上爬滿了線路,與那觸目驚心的斷痕形成了對比。

維特走進其中的一棟樓上去,這棟大樓很高,即使不少樓層的牆壁已經崩塌了,但仍能看出這棟大樓曾經的輝煌。維特往五樓走去,五樓的地面鋪滿了各種線路。一個大叔正坐在一個矮板凳上看着破舊的小電視,維特路過時不小心將電源線踢開了。大叔的小電視屏幕砰的一聲熄滅了。

“維特我都說了多少次了,你就不能注意點嗎?”大叔看着面帶無辜的維特埋怨道。

“抱歉”維特摸着頭笑嘻嘻的道了歉,然後把電源線又仔細地插了上去。大叔看見電視又亮了便不再理維特,繼續看他的電視。維特又徑直地走了一會兒,停在了一扇門前。門牌上有一行模糊的小字,前面幾個字實在過於破舊以至於無法看清。後面模模糊糊地刻着偵探事務所幾個字。維特拿出鑰匙,打開了大門。屋內。仍舊是十分的破舊,但是卻很乾凈,一個大床的前面擺着一張大桌子,桌子的上面擺滿了兩層顯示器,每個顯示器上又有不同的小畫面,而床上則擺滿了玩偶。一個人趴在那裡直盯盯的看着顯示器,床的旁邊是一個電冰箱和一條沙發,除此以外就再也沒有其他東西了。趴在那裡的人聽到了動靜,轉頭望向維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