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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鏡是不是將店盤給你了?”

“你見過唐鏡了?”寧夏眨眨眼睛,不明白遲寧風怎麼這麼快就知道這件事了,唐鏡不是不敢隨便跟人聯繫的嗎?

“你被唐鏡騙了。”遲寧風極為同情的眼神望着寧夏,彷彿寧夏是全天下最蠢的傻瓜。

寧夏皺皺眉,有點不相信遲寧風的話,白了他一眼,“你說什麼呢?”

遲寧風一臉的誠懇,“我之前/戲弄過你,所以今天特地趕過來,就想着告訴你真相,然後將咱們兩人之間的賬抹平的。”

寧夏鼻子一歪,哼了一聲,心裡暗罵信你才怪了。她呲呲牙,有點威脅的對遲寧風瞪眼,“你一口氣將話說明白,唐鏡怎麼騙我了?”

遲寧風不停的搖頭,還哀哀的嘆氣,“你去隔壁問問,這華寶軒的老闆是唐鏡嗎?”

寧夏愣了一下,盯着遲寧風看了半天,然後才有些反應過來,立即跑到隔壁店裡,找那店裡的王老闆。

那個王老闆是個個頭不高,身材略微發福的那個中年男人,天生一副猥瑣相,看到寧夏跑過來找他,臉上立即笑得跟什麼似的,“怎麼了,寧夏,你找我有什麼事兒?”

寧夏看到那王老闆猥瑣的笑容,就覺得有點想揍人的衝動,但這會兒,她是主動來找人家的,“王老闆,請問一下,唐鏡是不是華寶軒真正的老闆?”

王老闆眼神有點訝異,歪一下那禿頂的頭,問寧夏,“怎麼你不知道嗎?唐鏡就是華寶軒的經理,他和你一樣也是給華寶軒老闆打工的,對了,就你們店裡安空調的那天,你們店的那沙老闆才來過的,空調也是他買回來,帶人安裝的。”

寧夏真有點傻眼了,安空調的那天,她正好歇班,不在店裡的。她想起那天晚上到華寶軒來找唐鏡的那個男人,也是她在唐鏡那一堆照片里看到的那個男人——沙白楊,馬上向王老闆求證,“你說的那個沙老闆,是不是叫沙白楊?”

王老闆馬上點頭,“對呀,就是叫沙白楊。”

寧夏馬上手腳冰冷,她這會兒徹底清楚遲寧風所說的她被唐鏡騙了,是怎麼個意思!一顆心宛如跌進冰谷。她不心疼錢,那錢如果是她的血汗錢,她會恨不得第一時間將唐鏡抓住,然後抽筋剝皮。因為錢是她利用綠蔓輕鬆賺來的,心疼的程度還沒那麼強烈,她只是寒心,她那麼相信唐鏡的,唐鏡只要一百萬,她卻直接給了他五百萬……

怪不得唐鏡對遲寧風說她是個傻子,事實上的確如此!

寧夏心裡別提多不是滋味了。心裡在確定一切事實的同時,卻又抱着幻想,她知道唐鏡很摳門,很沒正形兒,但是她還是不相信他做人惡劣到這樣的地步,那天他接到那個讓他害怕的電話後,臨走前可是數也沒數,就交給她一疊鈔票,大方的要命呢。

寧夏怔了一會兒,馬上離開王老闆的店,到另外的幾家店去問,得到的答案,只有一個和王老闆的答案是相同的,其他的,有三家說華寶軒的老闆不是唐鏡,還能是誰,從他們來這裡做生意的時候,唐鏡就一直在華寶軒,都很多年了。還有兩家說不清楚,沒和華寶軒的老闆打過交道。

寧夏猶疑了,不知道該信誰。或者說,她是在試圖的為唐鏡找證據,證明他沒有騙她!

“別問了,你給華寶軒真正的老闆打個電話不就行了嗎?是真的,假不了!”遲寧風不知道何時出現在寧夏身後,提醒着她別再白費力氣了。

“是不是你在編故事騙我啊?”寧夏咬着牙一臉陰森的瞪着遲寧風,她之前就是被遲寧風出賣給陸香芹的,然後又被他戲弄的圍着大半個城跑了一圈,現在他是不是又在耍她呢?等她信以為真了,再哈哈大笑的罵她是個傻子?

遲寧風被寧夏的恐怖表情嚇到了,一個勁兒的往後退着腳步,“你去你們店裡看看營業執照上登記的法人不就行了?這個,我沒辦法造假騙你的!”

寧夏馬上醒悟,撒丫子往華寶軒跑,到了店裡將掛在牆上的營業執照摘下來,赫然看到那執照上寫着唐鏡的大名,她長長地鬆了一口氣,果然是遲寧風在耍她。

遲寧風看到那營業執照,害怕寧夏翻臉,直呼不對,“你看這分明是後來貼上去的名字,不信你打開仔細的瞧瞧。”說完搶過寧夏手裡的營業執照,往地上猛地一摔,摔爛了玻璃,伸手去取營業執照,他的手指在取執照的時候,被玻璃扎傷了,鮮血一下子涌了出來,他卻顧不得疼,指給寧夏看,“你看這名字,這不是寫在紙條上,然後貼上去的嗎?”

寧夏沒去看那執照,而是掏出手帕,抓過遲寧風那鮮血直涌的右手,輕輕的將他的手包起來。

遲寧風卻還在執意讓寧夏看清楚,嚷嚷着讓寧夏仔細看看那執照。

寧夏苦笑一下,看到遲寧風為了證明真相,連手指被玻璃劃破都不管的那刻,正確的答案,她已經心知肚明。其實是她始終不願意相信這一切是真的吧,遲寧風再惡劣,也不會拿這樣的事情來耍她。昨天她才將店從唐鏡手裡接過來,如果不是唐鏡本人對遲寧風說的這一切,遲寧風也不會這麼快知道這件事。

“你仔細看看啊。”遲寧風還在重複的要求寧夏看清楚的話。

寧夏苦澀的笑着,心裡真的比吃了黃連都苦,她眼睛望向遲寧風,眼神黯然無光,“唐鏡一定又對你笑我是個傻子了吧!”

遲寧風看到寧夏已經徹底相信他的話了,嘆口氣,搖搖頭,“沒有,他只是讓我過來對你說聲對不起!”

寧夏虛弱的笑笑,“嗯,知道了。”今生的她,早已經沒那麼脆弱,在經歷了慘死,被父親寧遠親手砸個半死之後,她這顆心早就變冷了,還能有什麼樣的傷害,比最親的人給她的傷害重?她現在不還是堅強的活着。她只是寒心,心裡透心的涼,冷的讓她全身發抖。這世界真的就不能再讓她產生半點信任了嗎?徹底毀滅她對人心善良的期待?

“你沒事吧?”遲寧風被寧夏此時虛弱的樣子嚇到了,他能理解她此時的心情,換誰站到她的位置,被人騙了那麼多錢,也會扛不住的。而更重的傷害,是對人性的失望吧。人都是靠着希望活着的,如果她因為這件事留下陰影,會扭曲她整個的世界觀的。可惜他此時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

“沒事,謝謝你專門告訴我真相。”意志上,寧夏是不會被擊垮的,但是情緒上,她還做不到那麼完全的掌控自己的情緒,可以肆意的讓自己開心或者不開心。

“我和唐鏡也認識幾年了,他雖然有很多缺點,但是真心的說,他不是個真正的騙子,一定是他遇到什麼困境了,他才這樣不得已而為之。”遲寧風開始為唐鏡說著好話,他是想着這樣說的話,寧夏心裡或者會好受些,不會對人性失望的太深。

寧夏冷笑,這時候除非她自己放過了這個心結,否則別人說什麼都是沒有用的,不管對方是否好心,尤其在她並不相信遲寧風能有多好心的情況下,她直視遲寧風,目光冷冽,“就如你之前為了錢對陸香芹出賣我的消息,也一定是情有可原吧,你一定是窮的都快要將自己賣身為奴了,所以才不小心的出賣我一下。”

遲寧風啞然,遲疑了好久,他默默的低下頭,轉身離開,快走到店門口了,他又停住腳步,沒回頭,口齒清楚的對寧夏說了一句,“不是我將你的消息出賣給你的家人的,是唐鏡。前天我之所以默認,是因為見你又回到華寶軒,不想你和唐鏡尷尬相處。如今我也瞎眼了,那麼就沒必要替唐鏡背這個黑鍋了。”他停了下,然後繼續又說,“其實被人騙,被人傷害,也是件好事,沒有跌倒,嬰兒也學不會走路,道理什麼的,你懂,別將它當空談就行了。”說完徑直離開了。